第(3/3)页 “制曰:向闻人初生之际,皆由善道,故人之本心,岂有二端?是故教化万民之道,亦只一理。为善者当为良民,作恶者岂非逆党?累闻马陵泊陈明远、庄浩等啸聚山林,忍昧良善,朝廷岂无披坚执锐之师,定国安邦之将?然朕承上帝之德,悯兵祸之苦,不欲大军血刃于穷乡,心念良将戮众于僻壤。故遣龙图阁直学士张鸣珂颁降诏书,免尔等当磔之罪愆,准尔等诣京谢恩,许从者各归乡间。过往之恶行,累积之钱粮器械,宜付有司审询交割。呜呼!岂有刁顽奸猾之盗,而甚于田虎、王庆者?岂有抢掠仓廪之贼,而更甚方腊、宋江者?然天威到处,旬月奏凯。今开国郡王嵇仲二十万天兵,已备待发,所部军将,皆应上界。尔等当毋犯雷霆,去邪归正,而沾雨露也。 宣和四年季冬十二月日诏示。” 臧好却才读罢,陈明远以下皆有怒色,都有杀人之意。张鸣珂见势不妙,急道:“朝廷亦要体面,诏书上的文字与下官无干,众头领都是江湖豪杰,岂是不分是非之人?”只听徐韬起身道:“朝廷来我们山寨招安,言词竟敢托大!”邢耀道:“又以张叔夜那厮来吓我们,真当我马陵泊敌不过他们?”众头领都怒,本要杀张鸣珂,吃他把话语先逼住了,发作不得。陈明远却道:“众兄弟且勿烦躁!”众人不解,只得忍住性气。 只看陈明远走上前,从臧好手里接过诏书。张鸣珂见状,一脸得意。众头领皆叫道:“哥哥不可!”陈明远忽地将诏书撕碎,掷于地上。张鸣珂大惊,忙道:“贼人怎敢撕毁诏书!”陈明远冷笑道:“你那道君皇帝不知我这里的好汉,若是招安言词放些甜言美语倒罢了,偏来惹我兄弟们的性子。你这厮听着,我山寨一百单八员头领,上应星曜,下合民心,更受玉皇意旨,专要诛灭你这伙雷将散仙。如今你到这里,方才听说吴玮璠的名姓,还望全身回去么?”鸣珂心惊胆裂,驳道:“果成背君之臣,合该万死!你这渠魁,纵使两军交战,尚不斩来使,于理不得杀我!”陈明远笑道:“若是别的官员来就罢了,偏偏教我们逢着你这厮。且问你,可记得云阳驿侯蒙、监军范天悲否?”张鸣珂情知败露,却要动手,早有王凯、石粮诚二将上前,就地按倒拿住。张鸣珂不住的叫骂:“一般的反国贼寇,天朝岂容你等招安?只恨鸣珂今日手无寸铁,未能拼死杀贼!我虽将死,胞叔嵇仲定统兵前来剿清水泊,那时你等亦将枭首悬于京师门楼上示众!” 那时节,只见忠义堂外走进一人,将颗盐封过的首级掷在张鸣珂面前。张鸣珂看去,认得是范天悲的脑袋,不禁瞠目结舌。那人叫道:“二位兄弟且放上一放,我青石山自与梁山报仇。”陈明远见是宋达,分付王凯、石粮诚松了手,众头领把两个围在垓心。宋达冷笑道:“便与你军器,又待怎样?”丢过把朴刀,自取了军器。张鸣珂自思左右都是个死,索性拿起刀来,与宋达放对。不想两个交手,斗无一二合,高下立判。鸣珂汗如雨下,咬紧牙关,瞥着圈外陈明远,就要暗算。宋达眼明,大喝一声:“奸贼!”拦面一刀,结果了性命,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乱滚,一道灵魂径奔阴曹去见侯蒙、范天悲了,正是: 空遗远虑驱虎豹,枉送身家对影凋。 泉下难宁埋骨怨,绝梁莫若使征辽。 陈明远见张鸣珂已死,叫将那颗首级与撕碎的诏书一起付与堂外等候随从,饶他们性命回东京去了。姚雨汐道:“兄长却教众兄弟误以要受招安。”陈明远道:“为兄自知,眼下决非招安良机,于娇、戴畅等贤妹毁了赵头儿的园子,兼杀得魏辅梁、徐和人等,如何肯与我们干休,放我们就此招安?”何熙道:“如今又害了一个张鸣珂,那张叔夜纵是一等一的圣人,也必要来报仇了,我们当做好防备。”娄小雨道:“冲盈先生所言甚是,速令沈涛往东京去探听朝廷动静,我们再行商议。”当时沈涛领命,作起神行法往东京而去。正是: 十万勇健人马,无福一朝全休。 直使: 山边猛虎捉走兽,泊前飞龙戏游鱼。 不知朝廷将有怎样动静,且听下回分解。 此一回内折了一员散仙:张鸣珂。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