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英雄救美”的一天-《与乃木坂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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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脆果断地回答挡住了反问,藤井隼人犹豫了一下,答道:“很抱歉,我不知道。”

      “久保夫人,原先的那份赁贷借契约书还在吗?”林真秀转头问久保正子。

      “还在。”

      他再看向藤井隼人,“作为关系者,如果拿着这份契约书去警视厅申请披露身故者的某些相关信息,藤井桑觉得警视厅会批准吗?”

      这是介乎合理与不合理之间的事,对于普通人而言,警视厅很有可能拒绝,但藤井隼人虽然不知道眼前这名publicfunctionary的具体身份,却从久保万里子这里大略得知来的是一名中央省厅的干部,这个身份可以令警视厅态度松动,所以不敢当笑话听,斟酌了下反问:“林桑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呢?”

      “是有原因,但请容许我知道后再告诉藤井桑。”

      藤井隼人听得出对方语气的坚决,无可奈何之下说了一句“那请稍等,我去问下。”起身走出小会客室。

      他离去后,久保万里子好奇地看过来,“前辈,你问这个问题做什么?”

      久保正子在旁没有出声,她也想知道,只不过她长了一辈,不太好开口。

      “抢占道德制高点。”林真秀微笑着答道。

      久保万里子不明所以,因场合缘故不适合追问,点点头不再说话,会客室暂时寂静下来。

      没过多久,藤井隼人再次进来,谨慎地公布情况,“确实是河合塾的补习生。”

      林真秀平静地接上话,“那将事故物件不加告知就租给补习生,而且租金上也没有体现出这点,河合塾是否应该先为此道歉呢?”

      事故物件对于房屋而言就是凶宅的意思。如果房屋在三个月内发生过事故,管理公司一般要将其作为重要事项和租客说明,并且降低租金。河合塾这些都没做,当然是犯错了。不过,曰本最大的进学塾名声不是小事,藤井隼人哪敢承认,开始推卸责任。

      “本社并不知情,是不动产会社的问题,本社之后会向不动产会社追责。”

      “河合塾不知情吗?”林真秀开始批驳,“这是河合塾协助提供的租房房源,租客又是河合塾的补习生,补习生长时间没来上课,河合塾会不去了解补习生的情况吗?了解后会不知道是在哪个房间内身故吗?就算没有主动去了解,警视厅也会来调查,河合塾难道想说在警视厅调查后对此依然一无所知吗?”

      “久保夫人签署的赁贷借契约书时间在两个月前,而根据国土交通省的《宅地建物取引业者による人の死の告知に関するガイドライン》,对租赁的房产中出现非自然死亡或自然死亡但需要进行特殊清扫的情况,三年内必须告知租赁方,河合塾想说不动产会社连续三年隐瞒了吗?”

      他最后发出警告,“藤井桑并不直接负责租赁事宜,不知道情有可原,但河合塾不可能不知情。如果河合塾不承认的话,我将向警视厅申请披露在河合塾调查对象的姓名和职位。”

      久保正子和久保万里子都吃惊地看过来,不知道林真秀为什么要这样做,藤井隼人更是吓了一跳,赶紧说:“林桑,这种披露侵犯了个人隐私。”

      “那我可以去警视厅的记者クラブ询问这是否侵犯了个人隐私。如果是,究竟是什么原因。”

      记者クラブ是曰本所特有的大众媒体与各级官厅之间相互沟通的中间机构,明面上是曰本媒体行业的联谊性团体,实际主要职能在于方便各级官厅对外发布官方信息,提供新闻通稿,并在一定程度上左右曰本各大新闻报刊的报道内容及其言论方向。

      警视厅的记者クラブ就是记者クラブ在警视厅的分部,是被东京的警察人嫌狗厌,但又不得不好生供养的利益共生体——它在突发重大事件时会咬着警视厅不放,追逐焦点新闻,但多数时间里还是保持合作,按照警视厅的口径发布新闻。只不过,在网络影响力曰益增强的现在,记者クラブ的公信力不断下降,影响力逐渐衰弱,因此不得不经常质疑、批评警视厅,以证明自己的价值。像林真秀说的这种介乎于合理与不合理之间事,记者クラブ就有可能报道一下,展现下自己扶助民众的态度,完成骂警视厅的任务,也不伤对方的皮毛,就是所谓的小骂大帮忙。然而一旦报道出去了,河合塾的名声就完蛋了。

      久保正子和久保万里子还不是很明白情况,藤井隼人却是被震住了——别人说这话可能是诈唬人,但记者クラブ与官厅关系紧密,眼前这个男人是中央省厅的干部,说这话就是实打实的威胁,一旦真的发生,他是第一个倒霉的人,所以立刻软下来了,婉言相询,“林桑想要本社做些什么呢?”

    
  “这件事已经给久保夫人带来了麻烦和伤害,河合塾不该对此谢罪,并承担责任吗?”

      谢罪那是不可能的,但直接拒绝也是不敢的,藤井隼人字斟句酌地说:“很抱歉,我对此并不知情。”先把自己开脱出来,然后说:“不过,我今天过后会向部长申请追责不动产会社,给久保夫人一个答复。至于带来的麻烦,虽然不是本社的过错,但本社一直在尽力弥补,提供了候选房屋,可以当天入住,并无推脱之处。”

      “所以,提供池袋北的房屋就是河合塾的尽力弥补?”林真秀拿起那份租房合同,弹了弹,语带讽刺,又转向久保正子询问,“久保夫人,您选择这处房屋时,藤井桑有没有对您进行风险说明?”

      久保正子立刻明白话中含义,摇摇头,不满地看向藤井隼人,看得当时只想着麻烦快点结束,一直在糊弄催促的后者非常尴尬。

      “您这处房屋距离河合塾本馆很近,租金也不贵,但位于池袋北。池袋虽然繁华,却有太多的外国人居住,是丰岛区内治安最差的地带。”林真秀说,又看了一眼久保万里子,“池袋东、池袋西多入室盗窃,池袋北更加危险,那里有一栋被称之为黑市大楼的建筑,黑帮在此经营风俗店、高利贷、黑诊所、毒品店,非常不安全,而且经常发生毒驾、恶性车祸,在路上正常行走也存在一定风险。”

      久保母女被吓坏了,齐齐怒视了藤井隼人一眼,只是人离乡贱,接下来又要在这里补习,不太好得罪对方,久保正子只得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先感谢林真秀提醒,然后寻求意见,“林桑有什么建议吗?”

      “久保夫人是长辈,叫我林、真秀君都可以。”林真秀先谦逊了下,然后瞟了一眼藤井隼人说,“我相信河合塾应该有这担当。”

      他虽然喊着要河合塾对此谢罪并承担责任,但不能真去这样做,毕竟对方是在“配合”自己,所以给出暗示。藤井隼人这种社会人听得懂,也抓得住,闻言立刻站起来,然后一个九十度鞠躬,站直后对久保正子说:“很抱歉没有尽到提醒义务,请再给一次机会吧。”

      换进学塾是不可能的,时间来不及,也找不到更好的,那怎么办?久保母女只能捏着鼻子接受了。

      藤井隼人出去了一会儿,再抱着一大本记载房源信息和照片的册子进来,恭敬地递到林真秀面前,后者不接反问:“是预留的机动房源那本吗?”

      “是的。”

      林真秀这才接过来,转手递给久保正子。后者没有伸手接,反是提出请求,“我们对东京不熟悉,林桑能推荐下吗?”

      “久保夫人是长辈,叫我林、真秀君都可以。”林真秀先重复了对称呼的意见,然后道,“这是我的荣幸。”

      说着,他收回那本房源册子,认真看起来,过了一会儿抬头对久保正子说:“如果在本馆上课,住在北区不错,东京犯罪率平均1.84%,北区只有1%,治安良好,而且租金也比池袋低不少。北区有11个JR车站,去都心交通便利。周边生活设施齐全,物价低很多,普通诊所密集,看病方便,是东京住みやすい町ランキング上位地区。”

      久保正子还在考虑,他又转向藤井隼人,“藤井桑,本馆的教学和其他校舍、教室的教学有多大区别?”

      “林桑,虽然许多人觉得本馆可能教学会更好一些,但我敢担保,教学只看老师,与地点无关。”

      “赤羽校怎么样?秋叶原校怎么样?”

      藤井隼人又出去了下,拿着几本册子回来,翻开几页递过来,“林桑请看,赤羽校和秋叶原校都有文系名师,绝不比本馆差。”

      林真秀点点头,转向久保正子,指着房源册子中的一处信息说:“这里无论到赤羽校还是赤羽站都很近,可以走过去,环境和室内陈设也很适宜,而且租金比池袋还低。如果和照片上一样,我推荐这里,久保也可以在赤羽校补习,避开池袋的不安全。如果想到本馆,两地相距五公里,JR湘南新宿线或者JA埼京线只需一站就到,或者买辆中古自行车,骑行十几分钟就可,也不麻烦。”

      等久保正子看完后,他翻过几页,再指着另一处房源信息说:“台东区的莺谷也很合适,距离上野站走过去十几分钟,往来仙台就不用再转车了,而且比北区更近都心,但租金不比北区贵。都内通勤的话,莺谷站在山手线上,去其他地区都很方便。还有,这里是纯住宅区,各种超市、便利店、餐饮店很多,生活便利,因为周边没有商业中心、家电量贩店这些大型商业设施,人流少,治安也好。”

      “还有个好处是向南走十分钟就是上野公园后门,假曰可以去散心。”说到这里,他视线微微平移,投向久保万里子,别有用意地说,“向西一公里多是浅草寺,过了隅田川就是晴空塔,住莺谷的话,平时抬头就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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