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入局-《秋意非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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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鱼毕竟还小,就当是小孩丢了件玩具,被家人揍了一顿,过段时间就好了,早点息事宁人,让这事赶紧过去吧。
就这样,事情好似被敷衍了过去,但魏鱼变得不再开朗,她不敢与人交流,甚至也不敢与男同学接触,甚至那段时间,谁碰她,她就如一只暴跳的兔子般惊恐万分。
“神经病。”
这是她的同班同学对她的一致看法。
她不是没有跟父母讲过这些事,可是妈妈每次的回复都很敷衍,丝毫没觉得这是别人的错,反倒是埋怨她为什么非要想这么多。
她又哪里明白?她只是一个七岁的女孩,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大人欺负,也不知道为什么受了欺负却还要藏着掖着,更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受欺负的是自己,却要被其他人指责。
爸爸是站在她这边的,可是却很懦弱,他向来不敢反驳妻子,只因他当时没什么出息,而妻子当时做的审计工作,是整个家庭的顶梁柱。
又过了两年,他们的生活逐渐好转了,魏仲海挣到了点钱,想在女儿生日那天买个像样的生日礼物,他精挑细选了好久,挑中了一个纯金的小金鱼挂坠,兴致勃勃地回到家——
看到女儿毫无声息地躺在地板上的那一刻,他手里握着那只刚开封的金鱼挂坠,仿若活了般,就那样从手心里滑落了出去,坠在冰冷的地板上,毫无生机地游弋在女儿手腕中流出的,汩汩的热血里。
血还是热的,但女儿的身体冰冷得像是未解冻的带鱼,僵硬又无力。
而他的妻子呢?说来真奇怪,那天她原本说是会回家做饭的,怎么不见人呢?
一小时后的急诊室外,他的妻子踏着慌乱的步伐,脸上却一副大梦初醒的表情,魏仲海瞪着她,原本精致的妆容,已经有些花了,衣服颜色艳丽,却看起来俗不可耐。她去哪儿了呢?
私会情人了吧?
魏仲海当下就明白了,他其实早就怀疑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因为这个女人这些年对女儿对这个家的漠不关心,魏鱼现在走了,躺在冰冷的医院太平间里。
他原本有千斤重的怒火,想要发泄给妻子,又恨不得立刻出了医院去把董天戈砍了,可是他当初的无能还是令他刹住了念头——他那骨瘦如柴的身板,根本架不住董天戈那群弟兄们几轮掂量。
但听说董天戈现在投了不少项目,小有成绩,发了财,像他这样的人,一招龙在天,凡土脚下泥,他又怎么会记得当初被自己害惨的人呢?
可笑,这到底是是什么世道?他魏仲海虽没出息,可也算是兢兢业业,他照顾这个家庭,可是却连女儿也保护不了,也无法为她主持公道,妻子呢?背着自己偷人,如果不是她那天临时出门,女儿也许还会有救……他什么也没得到,而害死自己女儿的始作俑者,却一朝云起,逍遥法外……
——
警局内,讲完这一切的魏仲海冷不丁的笑了。
程灵舟听完这个故事,内心深处除了唏嘘与喟叹,还有一丝溢出眼眶的不快,“对你当年的经历我表示同情,但这不能为你当下的故意杀人开脱。”
“我本来就不打算开脱,董天戈他就是该死,这么多年的隐忍,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炸碎他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魏仲海整个人无力地颓在审讯椅上,昏暗的房间里,只有几束没有温度的白炽灯映在他身上,他的脸隐在光影之下,只有镜片与手铐的光泽若隐若现、毫无生气。
“所以你承认,摩天轮上那8个装置是你伙同别人提前装好,也料定了他会抽雪茄,用这样的方法害死了他?”
魏仲海百无聊赖地点头。
“那陈翊呢?为什么要也想害他?”
“我跟他?如果你们一定要问……那就是嫉妒呗,他年纪轻轻家庭事业各个拔尖,像我这样一辈子都被人嫌弃又一事无成的人来说,当然会嫉妒。”他说得有气无力,像在讲着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事。
“你不要以为认罪了,就代表你可以肆无忌惮地撒谎。”程灵舟一眼看穿了他的毫无意义的掩饰,“你明明是受人指使。”
魏仲海叹了口气,取下来镜框使劲揉了揉眼。
“我们已经在查背后的那几家公司的原材料了,魏仲海,既然你已经选择了认罪自首,那我们也希望你认清现实,你的仇也报了,没必要为背后的罪犯继续包庇,供出来所有关系人,在法庭上,说不定也可以对你的量刑从轻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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