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过了很久。 “请回。” 暖阁深处只传来简短的两个字。 太后缓缓闭上凤眸,内心情绪翻涌,睁眼时注视着长宁,低声道: “他有怨气,哀家能理解,但你千万不要糊涂,别等到收尸的时候抱头痛哭。” “要不你去问问西蜀国师贾似真,你父皇姜渊敢不敢拍着胸脯保证他能护住顾平安?不敢!” “给哀家听清楚,整座天下,只有大乾女皇!” 姜锦霜斩钉截铁道: “抱头痛哭?放心,本宫陪他一起死。” 说完转身走进暖阁,又突然止步,戏谑道: “姬扶摇气量狭窄,见识浅陋,却又好大喜功,自作聪明,您真是挑选了一个极佳的继承人。” 太后寒声道: “若非桂花宴,单凭你不敬皇帝,哀家要治你的罪!” “你一个公主面对社稷帝王,还不配指指点点!” “摆驾!” 太后率领宫婢内侍浩浩荡荡离去。 无论心里再怎么失望,面对外人,她是不可能指责社稷帝王。 那句“本宫陪他一起死”,已经宣告决心。 伴随着宫辇驶离栈道,消息迅速蔓延,整个书院都知道—— 谈崩了! 顾平安宁死,也不愿朝着女皇卑躬屈膝。 那意味着他死期将至。 …… “自作孽不可活!” “自绝生路,那就别怪朕冷血无情!” 女帝屹立窗前,青丝漫舞,瞳色里的一丝期待消失得无影无踪,转而是无穷无尽的恨意。 “朕都低头了,还想怎样?指望朕像姜锦霜一样俯首帖耳仰慕他?他想觊觎侮辱朕吗?翻遍史书,也没有哪个男人配跟朕并肩而立!” “区区后天境第一人,他莫非以为自己口衔天宪以镇万民?社稷多他一个更好,少他一个也阻挡不了大势,顺者昌逆者亡,朕不惜任何代价,都要斩了他!” 太后沉默半晌,怒声道: “推卸责任,不下罪己诏,你这番态度根本不似悔过,反倒像恩赐给他一条活路,你若诚心愧疚万般赏识,你应该在公主府阁楼下站一夜。” 女帝美艳不可方物的脸颊笼罩寒霜,一字一顿道: “他不配!” “朕不会对他有任何愧疚,他挫骨扬灰,也是他自己选择的这条路!” “朕要休息了,母后请便。” 太后摔门而走。 到了这一步,言语苍白无力,顾平安自己决意沉沦,她亲自劝说都无济于事,别说门阀圣地杀意腾腾,从社稷安危的立场,她作为大乾太后,也不得不狠心镇杀。 …… 清晨,鸟雀啁喳啼鸣不休,朝阳从云层倾泻,灰蒙蒙的晨雾如飞絮散去。 世事便是如此,无论前一天多么惊天动地,新的一天重新开始,太阳照常升起。 平原汇聚着浩浩荡荡的大势力,大乾筹备桂花宴的初心是为了向天下恩威并施,渐渐发展成每三年一次的利益商讨,此番最大的诱惑无疑是凉州梧桐山,天地元气眷顾的无主圣地,谁都想分一杯羹。 四面环绕着桂花树,芬香溢满每一寸土地,无数人抬头遥望山巅阁楼。 女帝一袭百鸟朝凤裙凭栏屹立,天苍苍,野茫茫,她独自俯瞰众生,这种凌驾于整座天下的快意无可比拟,静静睥睨平原,每时每刻都是权力荣耀。 她甚至希望时间凝滞,永远不敲响晨钟。 然而。 在这样一个辉煌的清晨,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五里路上,有人黑雾缭绕,看不清面容,顶着巍峨法相,旁若无人般走进书院。 周遭骤然死寂。 来者黑雾消散,露出一张皱纹密布的脸庞,头发斑白,瞳孔弥漫着青色的光芒。 他只是站在平原外,却给世人带来一种恐怖的威压。 当代魔头,拓拔洪荒! 天赋比肩大乾太祖皇帝,在北莽尸窟潜修,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 也许天下第三,并不意味着只比两个人差,隐世强者籍籍无痕不图虚名,但天下第一,世间武夫没有谁敢说能胜过拓拔洪荒。 他南下中原。 抵达桂花宴! 气氛陷入冗长的压抑,书院夫子满脸凝重,缓步走向老者。 “拓拔,为何而来?” 诸多门阀圣地也惶惑不安,当代魔头已经五年没有走出北莽尸窟,今日造访,绝对图谋不轨。 拓拔洪荒负手而立,淡淡道: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