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二节-《人生百态尽在天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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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林茜逮到漏洞解一般,打断李琥道:“两节课讲四个字说明他知识渊博嘛,四个字就可以讲两个小时。”
李琥说话那得留点面子,他说:“他有考证癖,我们未必以后去考证一个字有几百种意思啊!他这种人,应该到古墓里去研究。他根本不会讲课,他这样子讲下去,人都要听起跑了。”
林显金是学习委员,他平时就不爱说长道短的,这时候也说:“林老师,刘家辉说的我如果不反应周老师讲课的事情的话,他们要把我捶扁。”
刘加辉是班上年龄最大块头也最大的学生,他在厂里工作,每个月能挣三百块钱的工资。
后来林茜又去征求女同学的意见,女同学都说:“未必这学期我们就这样听他慢条斯理地讲下去啊,我们花了钱还是想学点真才实学嘛。”
把林茜搞得进退两难。周老师在凼授班讲课没得哪个学生提意见的,凼授班林茜也当着班主任在。后来林茜想,凼授班的学生都是上了多年班没有文凭的教师,本来都已经很有城府了,不会象这个法律班的学生都是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有啥子看法就阴在心里就是了。但这个法律班的学生就不得行,有啥子看法哪会懂得避讳,因为某人是领导,都没人敢说三道四。不过现在想来,如果人人都老诚得净说些讳莫如深的话,社会如何进步呢。凭心而论,在系上好几年,林茜和周大龙的关系一直是融洽的。林茜当时还是个实用主义者,她的原则是,我不当啥子,我把我份内的事做好,你不要找我的麻烦就是了。几个教务处长都当着或者背后说林茜讲课讲得好,生动吸引学生,没有听到哪个学生去反应她讲课讲不好的。林茜当个班主任,他一个系主任啥都要干涉,林茜调整干部他要管,后来非要让林茜把学生的排名写在黑板后面,让那些分数低的人出丑。林茜的看法是:“都是这么大的人了,又不是小学生,前面的名次公布就是了,后头的名次就不排了,他们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何必弄人家脸上过不去呢。”他就认为林茜什么事情都不听她的。
在些期间,却又发生了李应金的事。
招办在整理学生档案时发现少了李应金的资料,但奇怪的是他的录取通知书却又有。招办的沈齐仔细一检查,才发现通知书是改过的,只后面的金字没动。法律班名字中有金字的就只有林显金。沈齐先是把林显金找去审查了一番,林显金的材料是齐全的,录取通知书的存根也有,问题就出在李应金的通知书上,显然有人做了手脚。招办找了李应金几次,他都是吞吞吐吐,只说他本来是被机械工业学校录取了的,后来想到教育学院近,又转了过来。沈齐就找到林茜,要她了解实情。
李应金因为前阵掉了东西,事情得到妥善处理,他对林茜还是很服的。林茜对他说:“你那个录取通知书是咋个的,给我说实话。”林茜直视着他的眼睛。
李应金被林茜盯得躲开她的目光说:“林老师,有些事情不好说。”
林茜说道:“我要听真话。现在这个事情你必须给我讲真话,你档案都没得,更不要说转户口、拿毕业证了。我现在把话给你说明了,你自己权衡。”
这时李应金有点急了,额头也出了汗,思想激烈斗争了几分钟,终于下了决心要说真话了:“通知书是卫立给我改了的。”
卫立是何许人也?他是学生处的。这个卫立是留校的师培生。一般来说,教育学院的培训生是不可能留校的,他在教育学院进修两年拿了个文凭,他这个人头脑灵活,说话风趣,是左院长身边的必不可少的人,因为他经常说些搞笑的话,很得左院长喜爱。卫立原在乡里一所小学任教,那是个偏远的乡村小学,学校里就他一个公办老师,其他几个民办老师放了学就回家了,他一个人就象个和尚一样守着一所破庙似的学校,渐渐地心中打起了主意。这天他邀约了几个酒肉朋友,在他那里喝了一台酒,吃喝完毕,他让几个哥们把他五花大绑地捆在他的小屋子里。后来以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为由,申请调离了这所小学,调到了离城近些的中心小学。考上教院后,他又使出浑身解数留在了教育学院。一个乡村小学教师,能够进到城里还是到高校,当然是他一生中最重大的事。他哥八十年代开始做生意,发了财,他借助他哥的钱,硬是用金钱作炸弹,炸开了教育学院的大门。卫立是个高个子,一双眼睛任何时候都在不停地转动,只有睡觉时才能够停下来。林茜一早就听黄芬说过:“这个卫立y得很,我当凼授班班主任,不是有几十块钱补贴,过了几个月,没得影响,我找到他问,他还不耐烦得很。我不问的话,这个钱肯定就落到他包包里头去了。”
当时林茜就觉得黄芬说的这个事情不可思议,现在看来,他很可能就是有这个习惯,一时半时是改不了的。我们学校用的啥子人啊,这个人在领导面前还很得宠。
这时林茜问李应金:“卫立给你们家认得到啊?”李应金回答道:“我妈晓得咋个认得到他。当初我妈问他要把我转到这儿来读书,是不是开个转学证过来,他说我给你发张录取通知书就是了,他把林显金的名字改成了我的名字,他说我们俩个的名字都有个金字好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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