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大雪盖大血-《一品天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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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已经微微亮起,桑榆和柳眉两人互相抱着,卷缩在床上,目瞪口呆的看着站立在门前的女子,眼神之中满是惊恐和骇然,还有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敬佩。

    只见原本整洁干净的房间内此刻竟然是满地鲜血,几具已经冰冷的尸体躺在地上,血水将整个地面浸透。

    单手拎着短剑的樊织花站在房间门口,背对着房间,双手微微颤抖,手臂上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依旧在泊泊流着血水。

    已经是第五波了啊。

    从那个平日里胆小如鼠的小帽子开始,已经陆陆续续有五拨人杀向了这个房间,有后厨里的掌厨大师傅,也有掏了钱夜宿于此的客人,还有负责照料后院花草的老头子。

    樊织花真没想到,这么个小小的酒楼竟然能让那李老太皮这般看中,一下子安插了这么多人进入这里,真不知道这老变态是怎么想的!

    只不过,除了一开始的小帽子之外,其余的几拨人大都是把式还算不错的白丁境武夫,否则以樊织花这种靠着给李老太皮当炉鼎而窃取来的微弱修为,根本抵挡不住这些人的凶残攻势。

    当然,为了一个小帽子,樊织花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比如胳膊上那深可见骨的伤口,比如后背处疼痛无比的撞击。

    酒楼里的厮杀动静不算小,恐怕本就客人不多的酒楼以后的生意只会更加惨淡了。

    樊织花轻轻靠着门柱,让自己的后背舒服一些,一边低头看着手臂上泊泊流出的血水,无奈的苦笑一声,喃喃自语道:“才第一天见面,老娘便这般鬼迷心窍了,是不是太不知死活了?”

    靠着门柱的樊织花双眼轻轻闭起,脑海中变闪现了那位还连具体名字都不知道的年轻公子哥的面容,真的和自己当年喜欢的那个书生很像啊。

    今天的事情完全是樊织花临时决定的,也算是对自己一个交代。樊织花自认为自己很怕疼更怕死,所以这么多年一直苟活着。很多时候,樊织花都会在想,自己这般背负着骂名,背负着对于相公的愧疚,这般猪狗不如的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本以为可以将你忘了,可是却在某一天,思念如同翻涌的大江一般冲破脑海。

    相公,你在那边过的还好吗?

    相公,你怨不怨我独自苟活了?肯定不会的吧,因为你临死前还拉着我的手,让我好好活下去。

    可是,相公,好好活下去是怎么个好法?你知不知道,我活的很不开心?

    相公,若有来世,我要继续做你的娘子,好不好?

    樊织花泪流满面。

    一道身影出现在布满血迹的走廊里,那本该是住店客官的中年男子轻轻走到樊织花面前,轻声叹息道:”你这是何苦呢?为了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搭上性命,值不值?“

    樊织花睁开泪眼朦胧的眼睛,伸手擦了擦眼泪,轻轻道:“这个问题已经有人问过了,小帽子也是这般问的,可惜他躺在那里。”

    说着,樊织花还伸手指了指躺在地上那具冰冷的尸体。

    男子微微叹息一声,道:“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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