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第二天一清早云开就起来了,萧寒要做手术不能吃饭,所以她也就没做饭,自己就吃了个面包喝了杯牛奶,走到走廊尽头给萧远山打电话。 “爷爷,萧寒一会儿做手术,中午应该手术就能结束,等手术结束了我给您打电话。” 电话里一阵沉默,其实萧远山就在医院门口的车子里,这几天他每天都让司机开车载着他过来医院,却一直都不敢进去看看。 “爷爷,您别担心,我问过医生了,他们说因为发现的及时,所以只要做个手术,后期好好调养就会没事的。” 萧远山终于开了口,却说了句让云开愣了老半天的话,“云丫头,谢谢你,好好照顾他,明天我去医院。” 萧远山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云开呆在那儿许久都没回过神,有些事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她的面前是一扇窗户,正好可以看到医院门口,她清晰地看到了停在那儿的一辆黑色的车子,这几天每天都在那个地方停着,反正只要她一去看的时候就在。 一个已经年逾八十的老人,在经历过丧子之痛如今又面临着孙子得了这样的病症,这是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和艰辛,明明是想看看,却始终都不敢,不忍心。 “云云。” 身后响起萧寒的声音,云开连忙收了脸上难过的表情换上了笑容,转过身朝他走去。 “在干什么?” “打个电话。”云开将手机揣进口袋里,将他身上的病号服理了一下,蓝白相间的条纹服穿在他的身上,三十多岁的老男人了,居然看起来有种病美人的娇柔姿态,她轻轻地笑了,“以后你还是别生病了,看起来都没一点阳刚气了。” 萧寒拥着她点头,喃喃地保证,“嗯,以后再也不生病了,再也不来这医院了。” 说完许是又想起什么,又摇了摇头,“不行,以后还是要来医院的。” 云开抬头看他,只感觉他的手来到她的腹部抚摸,隔着衣物,他温热的手掌的温度依然铺洒在她的肌肤上,很暖。 “以后你生孩子了,我肯定还要来医院。” 云开松了口气,同时又横了他一眼,“你现在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如何把身体恢复好吧,心操得可真远。” “不远不远,都三十多的男人了还没当上爸爸,我这是有多失败。”低低的话语中带着丝淡淡的忧伤和无奈。 云开也不知道他这话到底是真是假,所以也就没接,扶着他进了病房。 “一会儿你做手术我就在外面,你一出来就能看到我,或者你想一出来看到谁,我帮你叫过来。” 萧寒的眉毛皱了皱,这话里带话啊。 云开也不看他的脸色,依旧一本正经的样子,“你放心,我不会生气的,你都得了这样的病,说难听点也不知道以后还能活多久,有什么没做想做的事情趁着还能做的时候就去做吧,别留下遗憾,不然即便是离开了也不会安宁的,如果你真的想跟苏言溪在一起,等你好了之后我们就去办离婚,而且我也知道她这几天一直都在医院,只不过我不想见到她,所以没让她来看你,你要是怪就怪我吧,不是她不来看你。” 听她越说越离谱,萧寒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就像此刻外面的天,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恰好护士推门进来,气氛这才得到了缓和。 “萧先生,您准备一下,该去手术室了。” 云开朝一旁挪了挪,低头杵在那儿。 萧寒跟着护士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下来转过身瞪着她,“你给我等着,看我做完手术后怎么收拾你!想离婚?这辈子你都别想了!我告诉你,我们之间只有丧偶,没有离婚!” 护士站在一旁,吓得浑身一哆嗦,再去看他的脸色,更是觉得周围空气的温度都骤降了十度。 云开依旧垂着头不说话,直到脚步声渐行渐远,她这才吐了口气朝门口看去,有些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她难道说错了吗?他不就是相见苏言溪嘛,早上的时候还在问陆承铭,怎么没见江喆苏励成他们来,虽然没直接提起苏言溪,可是那叫不言而喻。 萧寒进入手术室没一会儿,手术室门口就陆陆续续的来了不少人,还有好几个云开也不认识,见都没见过。 那些人也不跟她说话,兴许是看到了她,兴许是没看到,反正她也落得清静,戴着耳机听音乐,可是却一直都静不下心。 虽然医生一遍一遍地告诉过她,这个手术不算是大手术,而且病情也一直很稳定尚且处在前期,可她依旧忍不住的胡思乱想。 她想如果他出不了这个手术室怎么办?如果后期恢复出现恶化怎么办? 总之她将所有最糟糕的情景都想到了,自己把自己吓得可不轻,一张脸早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颜色,鼻尖上,额头上也都是密密麻麻的小汗珠,甚至连她的贴身衣物都被冷汗给浸透了。 她再一次抬眸看向手术室,红色的警示灯依然还在不停地闪烁,闪得她的眼睛都花了。 依稀中她放佛看到了很多年前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她看到了那双明亮的眼睛。 易尘,易尘,她在心里一遍遍地唤着那个名字,不知不觉间竟然泪流满面。 “擦擦吧。”有低沉的声音从头顶落下,云开一愣,看到眼前出现一块白色的手帕,她恍然抬起头,看到了陆承铭,他微微勾起唇角,温和地对着她笑,在她身边的凳子上坐下,“怎么了?” 云开微愣,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脸,指尖一片濡湿,她居然哭了。 她尴尬地接过手帕,迅速擦了眼泪,“真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听了首伤感的音乐……” 听音乐听得流泪还能说得过去,还没听说过听伤感音乐能听得满头的汗。 陆承铭扯了下嘴角没说什么。 云开捏着手帕,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才好,是还给他呢,还是洗干净后再还给他?或者说给他买一块新的? 她垂眸看着手中的雪白手帕,很简单的一块手帕,但是手感极好,一角绣了一朵兰花,旁边还有三个字母“lcm”,她抿嘴,原来是定做的,只是这年头用手帕的人已经极少了,尤其是像他这样的男人。 “这个……我……”她本想说洗洗后还他,话到嘴边却意识到自己怎么这么笨,像他这样的男人怎么会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尤其是像手帕这样私密的物品,于是她改了话,只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手帕就已经被陆承铭拿过去折叠成很规矩整齐的方块,放进了口袋里,“用完了当然是要还给我,难不成你还想据为己有?” 云开囧,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只是,让她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还真的要回去了,而且还折叠那么整齐地揣进了口袋里。 不过转念却又想,估计也是怕给她难看,这会儿扔了不好看,但肯定一转身就会丢垃圾桶的。 想到这里,她也没那么别扭了,“谢谢陆医生。” 陆承铭眉梢一挑,毫无顾忌,紧跟着就说:“要真想谢我,就给我买块新的,对了,要绣上我名字的拼音缩写。” 云开石化,什么意思? 陆承铭也不解释,站起身就离开了。 云开愣了好大一会儿还没消化了这话的意思,起身想要叫住他,这时候红色的手术灯突然变成了绿色,周围的人一股脑就涌去了门口。 挤得最厉害的当属莫迪和苏言溪了,她正要说大家都别着急,嘴巴刚张开,她的手就被人掐住,是的是掐。 那长长的锋利的指甲用力地抠入她的肌肤,就像吸血虫似的,放佛要一下子钻入她的身体。 而她却因为人太多,太拥挤,根本就看不清到底是谁掐了她,也许是苏言溪,也许是莫迪,或者是别人。 总之她在疼痛的时候,就被人硬生生地一个推一个,像是推皮球似的,从门口成功地推出了人群。 等到了外面,她低头去看自己的手,手背上赫然出现了几道血淋淋的印子,触目惊心。 那人该有多恨她才能下得了这样的毒手? 云开愤愤地看着那一帮人,争先恐后,叽叽喳喳,放佛里面生病的人是他们的爹妈似的。 她的视线落在了最里面紧挨着手术室门站立的苏言溪身上,想起了手术前跟萧寒说的话,忽然觉得就要成真了。 手术室的门从里面打开,主刀医生走了出来,苏言溪急切地抓住那医生,“医生,他怎么样?” 医生松了口气,笑米米地看着她说:“萧太太不要担心,手术很成功,但是后期的恢复相当的重要,否则一旦出现反复的情况,后果就不妙了。” 萧太太? 云开冷笑,她苏言溪是哪门子的萧太太? 只是,苏言溪如今做的不就是一个萧太太应该做的吗? 既然他没事,她也就放心了。 几天没有好好地休息了,真的很累。 云开离开医院的时候给萧远山打了电话将医生的原话转达给了他,然后拦了辆车就走了。 “小姐,去哪儿?”出租车司机问。 是啊,去哪儿? 云开想了一下,报了自己家的地址,她要好好地睡上两天,把这段时间丢失的睡眠都给补回来,医院里谁爱照顾就谁照顾吧,她也落得清闲,有人做免费的护理,她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 走到半路,酝酿了一晚上加一上午的雨终于姗姗来迟,却来势凶猛,顷刻间,天上如同撒下了一道帘子,遮挡了视线。 车子艰难地在大雨中行驶,云开靠在车座上望着外面的雨出神,这场雨之后,估计温度还会再降一些,冬就要来临了。 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她在欧洲跟着爸妈一起旅游,那时候觉得人生还很长,可不过短短的一年,她的人生已经举步维艰,形单影只。 萧寒是在手术后两个小时才醒来的,一睁开眼便看到了苏言溪。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