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不这么做,能死多少人?”李俭反问。 “这样做的话,这样做的话……”孙超杰抱头,他得想想。 孙超杰再次抬头:“你的意思是,要杀出一片空白区,让所有人都缩在空白区里,我们再也不要外面的世界了?那我们的食物从哪来?在空白区里搞农业吗?” “会有办法解决的,即使是我也能想到一两条办法,更何况是更聪明,更有经验的那些人。”李俭的平静表情衬得情绪激动的孙超杰才像是精神出了问题的那个。 “那么其他问题呢?这种事情不可能没有其他问题的,任何小纰漏在你说的那种世界中,都会变成殃及所有人的大问题!” “总会有人有办法的,如果不这么做,我们只能看到地狱。而如果我们选择将某个区域杀出空白,再进驻布防,起码能够保留走出地狱的可能。”李俭轻轻擦去孙超杰飞溅到自己手上的口水。 “可是……这真的会杀许多生灵,而且我们相当于把自己关到了墙内。”孙超杰的思绪一片混乱,李俭为他描绘的两种景象在脑内交替,他觉得其中有什么是不可以的,但他说不好是什么不可以。 “‘会杀许多生灵’,我是极端人类至上主义者,人类的利益对我来说是绝对的。至于其他动物,如果它们对人类没有这样的攻击性,我压根不会升起任何会致它们死亡的念头;但现在它们有这样的攻击性,我想知道,当一种生物,或者许多种生物,对人类抱着赶尽杀绝的杀意,且确实拥有杀伤人类的能力时,我们为什么不选择消灭这种可能的方案?”李俭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孙超杰。 “还是说,你打算以自己或自己相熟的人,再或者是陌生人,去当不选择这种方案时,每天都可能被变异动物谋害的祭品?” 孙超杰再一次抱头,他必须先规避李俭为他提供的景象,然后才能找到有问题的地方。 他想到了:“不,没有那个必要。只要这种动物变异不是全球性的事件,哪怕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一片区域没有发生这样的动物变异情况,我们也能在那里建立新的聚居地,并且布置针对变异动物的防线。” 李俭不再保持正襟危坐的姿态,他靠在电竞椅上,侧头说道:“我也希望是那样,哪怕那同样意味着我们会失去很多东西,不过这样起码有一点好处——我们不用再杀出一片空白去了。即使之后依旧要以杀伤的方式阻击变异动物,但起码能少了一份……杀孽。” “你其实还是会同情那些动物的,对吗?”孙超杰抓住了李俭话语最后的“杀孽”一词,这像是他同情动物的影子。 “不,我是极端人类至上主义者,人类的利益至上对我来说是绝对的。我对其他生物的感情,只不过是因为人类对它们的需要,才产生的投射。” 孙超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感觉自己听到了难以接受的东西,但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反对李俭的说法。虽然情感一时无法接受,但理性告诉他,李俭的说法并不会故意侵害他的利益,毕竟从他认识李俭开始,李俭都是帮助同学、热心公益,甚至在校时便会远程支援工人劳动仲裁的“奇葩学生”。这让他更糊涂了。 “如果没有无变异区,我们大概很快就要看到组织人员撤离的救援部队,先在临时营地生活一阵子,再搬入永久式的高密度聚居区。我在等这支部队。” “即使真有那样的无变异区,由于变异动物具有显著的移动能力,我们仍然需要在无变异区构建高密度聚居区,还有对外防线。这依旧意味着,大部分人现在拥有的房屋产权,还是没用了。” “这就是我一开始想说的事情。大家在外买卖房屋和租赁房屋的事情,在我们搬入高密度聚居区后,就全都无效了。我们会在哪里过上和过去毫不相同的生活,大概人人都有活要干,每个人都需要出苦力,从而保证自己和家人不会被变异动物侵害。做好准备吧,如果没有好事发生,我们大概会在同一片工地做工。”李俭拍了拍孙超杰,示意他该走了。 孙超杰恍恍惚惚地走到寝室铁门边,忘了拿自己的棒球棍。 “你的球棍,带走吧,还有段时间需要它防身,你还要靠它打狗。”李俭捡起棒球棍,递向孙超杰。 孙超杰恍惚着接过,握在手中时定了定神:“你刚才说的话……” “你走出这个门,我就不认了。” 孙超杰深深地看了李俭一眼,费力地套上头盔:“哈哈哈,你刚才讲的笑话真好笑。我走了,你要是想吃馒头可以来找我。” “好,等我饿了,我会来找你的。” …… 第三轮取水行动大获成功,据说他们并未遭遇大鹅阻击,十分轻松地装满了两桶水,并一点点挪了回来,虽说洒了一些,但并未像前两组一样,差点把半桶水都洒了。 只是在出发的路上遭遇了野狗,不知是圆阵何处暴露的缝隙,野狗径直朝圆阵冲了过去,双方一通暴打,才将野狗打残赶走。 如厕的事情自不必说。李俭专门挑了时间,从杂物堆里找来没人要的行李箱,拖到寝室里,横着打开,将自己拥有的食品紧凑地放入其中,充当食品箱使用。 一番捣腾,大家无事可做,想起要搜寻外界信息的事。 “该想办法给手机整点电了。” 501寝室的众人非必要不打开手机,手机其实还有些电量。但此刻众人无事,又看到六楼的兄弟们穿戴整齐往外走,就想着给自己整点事做。 上午已经举着棉被盾出过门了,外面的世界并不是岩浆遍地瘴气漫布,一步踏出就会死人,这让501寝室的众人有些出门的念头。 在无事可做的时候,这种念头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在确定自己撑着棉被盾就能降低被袭击的概率时,这条念头便抑制不住长成了参天大树。 “我知道,我们实验室楼顶装了一大片太阳能电池,之前从做这块业务的公司买过并入电网的自动变电器,现在去的话,只要能把输出电流的方向换一边,我们就能通过太阳能电池获得电力。”最终让这棵参天大树映入眼帘的,是黄承志。 得到了可以获得电力的明确信息,众人的心思便按捺不住,拿了手机和充电器,出门顶上棉被盾,便一股脑地往外跑。 四人结成圆阵,缩在半球形的乌龟壳内,出了寝室区,便往实验楼跑。实验楼与寝室区在校园的两个方向,直线距离得有一千米开外,顺着大路走去,起码得走上两公里。 要走这么“远”的距离,四人就算是按捺不住心思就往外跑,也不至于不带防身的东西。陈涛给四人都准备了背带,帮助大家将先前搜寻得到的兵器松松地绑在身上,需要的时候掐开背带的卡扣,就能连背带和武器一起取下来。 三人身上背的都是木棍,只有李俭身上背着个十公斤的杠铃锤,还得稍稍托着,才能不让这玩意导致自己体态失衡。 之前自燃的汽车经过一天一夜的燃烧,此时已经彻底熄灭,车架烧得漆黑,在路旁艰难地支撑着。 垃圾桶里依旧有足量的垃圾,从凌晨醒来到现在,李俭也没有听见过垃圾车运行的声音。他通过观察孔向外望,实际上,光看着道路上到处都是的枯枝落叶和砂石,也足以证明,过去每天在校园中活跃的环卫工人们,今天并没有工作。 后勤集团真的不会来了。 “你看,那边地上的血迹,是人被什么东西拖走了。”陈涛示意李俭看向食堂门口。 地上有一摊发黑的干涸痕迹,像钉子一样,钉头是血迹化开的位置,钉尖则指向被拖行的方向。 在干涸的黑紫色中,隐隐有些立体的物质闪烁着不一样的颜色,像是奶油蛋糕的一部分掉落在污泥里。 李俭一下子想到那是什么,在他意识到自己想到了之前,大脑已经自动屏蔽了那摊东西,让他看到的场景无害化,不至于因为所见的景色便吐出来。 “不……也不一定是人。这摊血迹对人来说太小了,而且周边的痕迹也不像是……有人倒在这里。”李俭尝试着冷静分析,不过四人都不是专业的验尸官,手头也没有器具,只能像是躲避瘟神一样,不着痕迹地绕了个弯,急匆匆地绕过血迹,然后逃跑似地离开。 这不是他们在路上唯一一次绕开残留的痕迹,而在路上,也不只有他们一群正在匆忙奔走的行人。大家八仙过海一般各显神通,有人积极地和变异动物搏斗,有人采取隐蔽战术保全自身,有人看到他们的棉被盾圆阵笑出了声。不过最终,如果不谈他们遭受的心灵上的伤害的话,他们还是安全地抵达了实验室所在的教学楼。 这里是校区里对应寝室区的一个极端,越往这走,行人越少——准确地说,在他们经过一片实验区外的广场后,他们就再没有见到除他们之外的行人了。 大概是变异之后的动物依旧保留了对危险的感知能力,在没有人员出入的情况下,这片实验区就单纯只是存放着各种危险物品的地方,这让那些变异动物不敢轻易靠近。 “还好生物相关实验区在另一个方向……”黄承志像是松了口气似的,一边合上实验楼的玻璃大门,一边说着。 几人将棉被盾卸在玻璃门边的角落,想了想,也没人会跑到这来,应该不会被偷。 “不然的话,我们一头扎进实验楼,就是一头把自己送入了变异生物老巢,还是结合科技变异的那种。”胡志嘉试着开灯,但实验楼的楼道灯没接备用电源,压根不亮。 “我们学校的生物实验有那么牛逼吗?我记得咱们理工科压根没钱啊。”李俭无语,他还记得,自己平日里翻看理工学院的捐款,一年也不见得能有一百万。 至于各个实验组接的项目,老教授都不见得一年能接到五十万以上的——这钱还不是接到就归自己花用,条条框框都要报账,不仅报账,出不了成果还拿不到。 “谁说不是呢。之前那个捐款看了吗,企业家给人文学院捐一千万。我真是草了,一千万,给人文学院,人文学院能拿一千万干嘛用?我们物理学院的设备,到现在都没有一台是五年以内的。”黄承志说的话让人感同身受——毕竟都是一个学院的,由于教务安排,大家都早早地进了实验组,或多或少在做东西——立刻激发了大家的共鸣。 “我们实验室有几台炉子,我之前没注意,后来查了一下,型号就比我出生晚了一年。”李俭和众人一起走上楼梯,回忆中实验室内的景象明亮起来,就像是发生在眼前。 “带我们系的副院长,你们知道吧?他们的实验组,到现在关键器材用的都是副院长进我们学校的时候自己带来的那套。”陈涛爬楼梯不忘爆猛料。 “啊?那得是什么时候的器材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