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怀自然也是心疼女儿的,生怕在途中吃苦,宁宴将行程安排得慢一些,那是好事儿。 但也不能慢到离谱吧?那万一朝廷怪罪下来,卿卿不还是要跟着受罪? “这可是去封地啊,一会儿赏花一会儿赏枫叶,过几日还要在温泉庄子里小住几日,全然当做游山玩水可还行?” 乔氏听明白了,这会儿没到淮西不是因为远,是女婿带着女儿玩呢,她的忧心消散,瞪了白景怀一眼,“怎么不行,宁宴不是还立功了吗,有什么问题?” “你可知他还身负监察御史的身份?哪里能这般清闲,姓何的事儿他是办得漂亮,可朝中一些生怕被牵连的,已经上奏弹劾他玩忽渎职之过。” 宁宴已不是锦衣卫指挥使,他如今是淮西王,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尤其他这王爷还是皇上力排众议决定的,但凡他哪里做的不好,皇上都会被牵连。 白景怀的担忧一直持续到白岩回来,白岩先看了白卿卿寄回来的家书,又拿着叶子仔细端详,才浅笑道:“我也早听闻那片枫林的美名,只不曾有机会亲眼见一见,卿卿是有眼福的,那温泉也有名得很,没想到宁宴在那里也有庄子。” 白景怀见他言语间没有半点着急,十分不解:“你一点儿不担心那些弹劾的折子?” 白岩将家书仔细地收好,“您并不知晓宁宴都做了什么,他看着这一路只监察了楚州一处,实则远不止,不过都是直接送至御前,请皇上不要将功劳归结到他身上,说是新婚燕尔不想惹麻烦,只想平平淡淡陪卿卿过安稳日子。” 白景怀:“……” 宁宴对“安稳”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所以您不用担心,对皇上而言,再多的弹劾也不会动摇他对宁宴的信任,圣上的温柔,几乎全数给了这个一路对他舍命相护的人。” 皇上的威严已经越发深重,朝中鲜少再有老臣敢仗着资历触怒,龙椅上坐着的这一位,脾气远没有看上去的好,他敢作敢为,根本不在意史册上会如何记录他,那些所谓忠君之臣,但凡德不配位,他是发落得毫不手软。 玄朝的朝堂已被肃清大半,人人都担心皇帝那双看着温柔的桃花眼会笑眯眯地落到自己头上。 唯独对宁宴,皇上周身的帝王之气会褪去,提起他就活脱脱在说自己的挚友,又生气又无奈,又无边的纵容,他自己可以骂宁宴矫情,都这会儿了还“新婚燕尔”,也不怕说了牙酸,但旁人若是敢骂宁宴,皇上是会立马变脸的。 “可以这么说,只要宁宴对皇上的忠诚永不变,他就是玄朝最安稳的淮西王。” …… 宁宴与白卿卿看过了如火的枫林,下一站就是温泉庄子。 “是以前置办的,不过后来事情多就忘了,若非周伯提醒我,我都想不起这里还有个庄子。” 白卿卿对宁宴的随性叹为观止,宁宴也乖觉,将自己拥有的所有房契地契统统交给她,竟然装了两个小箱子,他讨好地施展美人计,“往后,这些就要辛苦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