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卿等人走后,给宁宴杯子里重新换了热茶,笑眯眯地推过去:“喝口茶消消气,温大哥说生气伤肝,肝气郁结会累及其他肺腑,尤其容易累及脾胃,到时候好吃的东西都吃不了,很难受的。” 宁宴看她,“你这些记得倒是清楚。” “那是自然,怎么能吃不了好吃的呢,那太令人难过了。” 白卿卿冲他露出个软软的笑容,笑得宁宴心里的阴霾都散了。 他也觉得神奇,之前每每提及从前的事,他的坏心情往往会持续好几日,看什么都不顺眼,心里总有种想要破坏点什么的欲望,无法控制,但此刻却并没有。 是因为白卿卿就在他身边的缘故? 见白卿卿又开始啃点心喝茶,他微微犹豫了一下,“你没什么想问我的?” 白卿卿动作一顿,然后抬起头,“你若想跟我说,我随时都愿意听,你要说吗?” “……下回吧。” “好。” 白卿卿甜甜地笑了笑,继续安然地吃点心,谁都有不想说出口的事,这很正常。 等哪天宁宴愿意说了,她一定会认真倾听。 …… 宁宴手里的事告一段落,最近这段日子都会在宣城,白卿卿见他的次数也变得多起来。 不过其实也没有什么专门的事做,有时就只在卿馨馆待着,她制香看账,宁宴在旁边陪着,两人在一块儿相处,便是没说几句话也觉得开心。 卿馨馆的熟客私底下也有悄悄跟铺子里的掌柜打听,问问他们东家是不是好事将近了,掌柜笑得神秘莫测,四两拨千斤地一带而过。 但他心里也觉得,差不离了,现下怕就是等宁大人寻个媒婆登门求亲,后面的,便是水到渠成,终成眷属。 不止掌柜这么想,就连乔氏和白景怀心里也是这般猜测,两人还偷偷商量过。 “也不知会请哪家的人来帮着说项,应当也不会太夸张,按着礼数就成。” “咱们是不是也得拿一拿乔?总要让他觉得没那么容易才行。” “女儿自己喜欢,咱们还拿什么拿?不过我是想着先定下,让卿卿在家里再待些时日再出嫁,我舍不得。” 宣城耳聪目明的人,也都等着这桩好事,此时的宁宴,却被凌裴舒拎着骂。 “你在说什么胡话?男婚女嫁天经地义,你还担心什么?” “……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你跟旁人又不一样,你不会让卿卿遇到那么可悲可怕的事,卿卿也不一样,你还怕什么?” 宁宴低着头不说话,凌裴舒轻叹一声,“你是不是还没跟她说明白?我知道你有顾虑,但宁宴,你该走出来了,不是每一桩姻缘都如你爹娘那样炼狱一般……” 宁宴的脸色明显不对劲起来,失神的眼瞳也不知看到了什么,乍暖还寒的气候,他额角竟能看到汗。 凌裴舒也不敢再说什么,只道:“我知晓你幼时对自己起的誓,可那会儿你没遇到卿卿,你现在犹豫,难道能放下她不成?你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