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你是本王的女人-《穿越之媚杀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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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乞颜烈欢舞起来:“哈——天意呀!赵雪婵,你听好了,本王救了你的命,从今儿开始,你就是本王的女人。”“说吧,你想做什么?大妃还是皇后?”

    “你是不是疯了?我都快疼死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倒在地上,蜷缩着身子,那鬼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么难受。一会儿热得痛苦,一会儿冷得要命,冷热两重天,没多久就再度昏死过去。

    一会儿是冰棍,一会儿是烧烤。

    再度醒转,自己已经躺在一座华丽的宫殿里,屋顶有粒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天朝的后宫是什么样子,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太后宫里很幽静、雅致。亲眼看到这么大的夜明珠,她还是第一次。现实世界里这样的明珠也只是传说,看到的人少之又少。

    “娘娘醒了?”一个模样端庄的宫女迎了过来,站在床前:“我叫哈斯,从昨天开始就是娘娘跟前的侍婢……”

    这宫女叫她娘娘?

    “我睡了多久?”

    “回娘娘,你睡了一天两夜了。”

    “我是问,我在水晶棺里睡了多久?”

    宫女看着指头认真的细算起来:“娘娘已经进宫四十二天了,水晶棺是半月前才做好的。”

    “四十二天?”梁雪惊疑,加上路上的时间,或许也该有三个月了吧。

    赤脚走到窗前,仰望着夜空,三个月就被她睡过去了。三个月又该发生多少的事情。

    哈斯站在梁雪身后:“启禀娘娘,大王要我问娘娘,你是想做皇后,还是做大妃?”

    “这里没有皇后吗?”

    “回娘娘,有皇后。可是我们大王早就不喜欢她了,一直就想废了她。”

    她稀里糊涂就成了乞颜烈的女人,还要被封为皇后或大妃。还有得选吗?还可以选吗?

    皇后毕竟是他的结发妻子,他怎么能说废就废。在她刚醒来时,听到那些女子的啼哭,那些马鞭的飞笞,她知道,乞颜烈变了,变得更加无情,更加冷酷。

    “我不要做皇后,也不要做大妃……”

    “娘娘!”宫女惊呼一声,“我们大王的为人你还不了解,只要是他喜欢的,他会当成宝贝,若是不喜欢的,连草芥都不如。如今大王高兴,让娘娘选,就算娘娘不做皇后,你也可以选大妃呀。”

    “他是太阳,我就做月亮,就以月为号。后面加个封号就行了!”

    梁雪依旧平静的凝视着夜空,轩辕清一定很着急吧,她失踪了,是否正发疯地四处寻觅。

    水晶睡美人醒转,早在大远国后宫传遍了。

    今儿一早又传来消息,大王为了讨那个女人欢欣,竟让她选皇后与大妃之位。

    她才是皇后,才是跟随乞颜烈二十余年的妻子。

    他冷酷无情,她一早就是知道的。为他,她生了两个儿子,如今若是自己后位保不住,儿子的太子之位也保不住。

    乞颜烈,你只是女奴的儿子,若不是我们耶律一族,你又岂能坐上王位。为了一个女人,居然想废掉我的后位。

    耶律皇后听着从火阳殿那边传来的消息,满腹的怒火无法肆放。

    “娘娘,我们不能坐以待毙,那个女人尚未得宠便已经张狂到如此地步,若是让她得了宠,这还了得。”中年宫女神情怒然,跟随皇后也有三十余年了,“不为你自己,也得为太子殿下着想。”

    “大王的心思难以揣测,我又能怎么办呢?”

    中年宫女暗下思量,一定要帮帮皇后,她不光是自己的主子,更是这么多年来她唯一的依靠。她荣己荣,她损己损,后位保住,自己就是皇宫中地位最高的宫女,人人见了她,都得尊称一声夫人。

    “娘娘,西院六淑中,荆淑人、娇淑人、媚淑人这些年没少吃大王的苦头。虽是五等嫔妃,可有时候比床奴还不如。这么多年了,大王与人交合,总是唤着那个女人的名字,这后宫之中,恨她的人也不少。不如……”

    耶律皇后凝视细听,这的确是个好计策,若是大王知晓,可以往西院六淑推,若是不知晓,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那姓赵的女人弄出皇宫。

    乞颜烈听罢宫女的禀报,他是太阳,她就是月亮,如今她是真的认命了。嘴角画出漂亮的弧线,月?月妃?月嫔还是月后呢?

    “来人,传告皇后,三日封赵雪婵为月后!”

    一国之中岂有两个皇后,可乞颜烈不管这么多,他说能便能。大远国的天下都是他的了,大远国的女人也是属于他的,只要他喜欢,无论是儿子的爱妾,还是朝臣的妻女,他都可以要了。待他腻了,便将她们赶出皇宫,亦或送还家门。

    乞颜烈借着流星阁把持着朝中大臣、皇子、兄弟们的动向,谁有半点越轨之举,他都能及时知晓。为此,他杀了自己的儿子、兄弟,更杀了对他心存不轨的臣子。

    “哗啦——”一名宫女不留意,将茶盏洒落地上。

    乞颜烈正在幻想着与小雪亲昵的场面呢,被他这一惊,极为不悦。

    “来人,拖下去乱棍杖死!”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乞颜烈正眼都未瞧上一眼,佯装未见。

    梁雪正在房中绘画,传来两个宫女的说话声。

    “哈斯,乌兰妹妹被大王打死了。真怕我再不被派往别处,就被派往火阳殿了。”“哈斯你帮帮我吧,我知道大王喜欢你家娘娘,你跟娘娘说说,让娘娘把我要到这儿来……”

    哈斯颇为神伤,当初南木城里共十五个姑娘入宫做宫女,不过短短半年的时间,就已经死了四个了,还有五个至今还在候庭之中闲置。几乎所有人都怕被派往火阳殿,大王的性情喜怒无常,杀人无数。

    “小珠儿,回头我再与娘娘说说。”

    哈斯也不知道这个新主子是个怎样的性情,在这宫里说话做事都加倍小心,弄不好就人头落地,性命难保,临了是如何死的也不知晓。

    她醒来不是看书,就是绘画。画出个鸟儿会飞,画出条鱼儿会游,就跟真的一般。

    月后册封大典定在八月二十六。

    梁雪听哈斯欢天喜地说着,她只淡淡一笑,再度落在乞颜烈的手里,算她自己倒霉。有一天还可以,乞颜烈并没有限制她的人生自由,准允她自由在后宫行走。

    今儿是她第一次到大远国的御花园,难比天朝的御花园,虽然也是百花齐放,毕竟已是八月,秋风萧杀,凉风阵阵,菊花在北国过早的开放,而芙蓉花却在北国过早的凋谢。在大远国几乎所有的花都打乱了她们本应开放的季节,桃花不再是三月开放,改在了四月。

    “月娘娘到!”

    无论她走到那儿,太监的喊声就跟到哪儿。

    御花园中,有很多嫔妃,衣着鲜亮,像一道道美丽的风景。

    顿时间,胆小的女子,低垂着头,胆略大的便迎视着不远处的小径,在花红叶绿丛中,一群太监、宫女簇拥着一个天朝服饰的女人,那女人像一只翩飞的蝴蝶,轻盈地就飞到了跟前。

    “月娘娘吉祥!”

    梁雪审视一番,心下吃了一惊,认识的人还不少呀:荆红袖——流星阁曾经的阁主、十二、十三。

    荆红袖迎视着梁雪,神情中掠过一丝不满:真是个妖精,七、八年过去了,还是那个样子,一点儿也没变。没有得到她,大王就把自己搞得生不如死,还杀了她的儿子;如果得到她,大王还不知道会狠毒到如何地步。

    凭什么这个女人就能得到男人的宠爱与喜欢,而自己就注定别人的玩物。

    儿子死,武功被废,强迫进入大远国后宫,所得的名份竟然是区区的六品淑人。而她呢,一入皇宫就可以做大妃、皇后,还任由她选。

    讽刺,天大的讽刺!

    “大王驾到!”

    众女子齐齐下跪,高声大呼:“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梁雪也学着众嫔妃的样子参拜,这御花园里的嫔妃还真不少,不下二十人,还有更多的女子没有出来呢。乞颜烈是个欲望极强的雄性动物,那天从他房里的动静来看,寝殿之中,至少有三个女人。

    “爱妻免礼!”

    乞颜烈一把握住她的纤手:真柔软呀,像握住了绸缎,柔而无骨。

    “大王,这后宫之中只有一位皇后,往后请大王叫我名字吧。”

    乞颜烈的倔劲上来,看着周围的女人:“朕要封赵雪婵为月后,你们可有异义!”

    “大王……能封小雪为妃便已经是您的隆恩,月后之位实在太重了,还请大王收回成命!”

    “哼——朕说可以便可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是不是这里有什么恶毒的女人,说了不该说的话?往后有朕在,任何人都不能伤你分毫。”

    他越是这样说,梁雪就真担心,光从这帮女人的眼睛,她就知晓,自己被卷入到一场激烈的战争中来。

    乞颜烈拉着梁雪的手,一副得意陶醉又满足的样子。

    “烈大哥,你抓痛我的手了……”梁雪甩开他的大手,“你瞧都捏红了。”

    乞颜烈目露疼惜,傻笑道:“朕已经习惯了。”

    “我是人,你这么大劲,我也会痛啊……”

    “哈——哈——”乞颜烈狂笑两声,将梁雪拥在怀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发际的香味,真迷人,搂在怀中的感觉,是那样的真实,虽然后宫佳丽无数,可没有一个女人能给他这不一样的感觉。

    荆红袖两眼喷火:乞颜烈、赵雪婵,你们害了我一生,更害死我的儿子。我绝不会让你们如愿,你等着吧,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小雪,今儿让你侍寝如何?”

    “你真坏,人家的身子还没调养过来,你就那么着急。烈大哥,不要让我做月后,你封我做月妃,好不好?”

    “朕金口玉言怎能再改,不仅让你做月后,还会是朕唯一的皇后。”

    他喜欢听她娇嗔的说话,她痛时会说,不像后宫的女人,就算用鞭子抽只知道哭,他讨厌她们的眼泪,一点都不如赵雪婵来得真实、动人。这么年了,他就再未遇到一个像赵雪婵那样美丽而又有才华的女人,她聪慧,她坦率,总之就是优点一大把。

    乞颜烈对旁人残暴,但对梁雪却是疼惜有加。虽然每日都会过来瞧瞧,却并没有留宿宫中。

    时间在一天天的流逝,梁雪依旧绘她的画,看她的书。

    十六的月亮真明,都说十五的月儿十六圆,看来此言不虚。

    梁雪携了几名宫人,缓缓地走在御花园中,仰望着夜空,脑海中涌现与轩辕清走过的点点滴滴。

    “赵雪婵!”身后有人唤了一声,待她回头时,身边的宫人尽数倒在地上。

    荆红袖与娇、媚二人手里拿着一条黑布袋,其余三个女人手脚麻利,将几个宫人的身体移往一边。

    他们中毒了,是什么毒,为什么自己没有反应。

    猛然间,忆起轩辕清说过,月昙花能解百毒。

    “干什么?放开我……”还欲叫喊,身后一麻,昏睡过去。

    好冷!

    梁雪醒转,娇淑人手里提着一只空桶,她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这是一间昏暗的石屋,里面很冷。

    她的身边,是六个面露凶相的女人,虽然她们个个如花似玉,但目光就如一把厉刀,可以随时把人给杀了。

    “荆姐姐,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我们要报仇,大王就是为了这个女人,把我们当成玩物,、玩弄,为了这个女人,杀了我们最亲的人。我……要她生不如死。”

    媚淑人听到此处:“荆姐姐是说,让她去做军妓吗?”

    “军妓?开什么玩笑,她和大王都是一路货色,否则她也不会在天朝勾引那么多的男人。”荆红袖转身从怀中取出一只锦盒,“她百毒不浸,可我知道雪灵山盛产一种剧毒无比的雪蛇,是专门克制月昙花的,中了此毒,浑身溃烂,生不如死,我倒要瞧瞧,以后她还用什么去勾引男人……但她浑身溃烂,身上会散发出恶臭,没人会靠近她……哈——哈——”

    “不要!不要——荆夫人,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对我?”

    “你抢走了我曾经深爱的男人,还陷我堕入地狱之中。此仇不报,我怎可安心……”

    一位紫衣嫔妃有些害怕,看着那条姆指大小的雪蛇,样子漂亮,但剧毒无比,心里就毛骨悚然。“荆姐姐,大王不会知道吧?”

    “七年了,我早就不想活了。他若追问起来,我一人承担,你们谁都得往我身上推……只要让他得不到这个女人,我便死而无憾……”

    杀子之恨,虐身之痛,数年来纠结着荆红袖的心,她不光会做此事,还会直言不讳地告诉乞颜烈:是她亲手杀了梁雪。

    胆小的女人转过身去,被五花大绑的梁雪无法动弹,只是拼命的摇头,再摇头。

    荆红袖面目狰狞,抓住雪蛇,将它的嘴放在梁雪的脖颈处。

    “啊——”钻心蚀骨的痛袭来,梁雪一声惊呼昏死过去。

    浑身痛痒难耐,而她被四脚绑缚,墙缝里射出几道阳光,照着飞舞的细尘。她努力挣扎着才站起身,缓缓走近一块有棱角的石壁,用力的磨。

    已经一整天颗粒未沾,使不出半点力气。因为痛痒,肌肤被她挠破,如果不是曾经历受过昏睡又被银针唤醒的痛苦,她还真有些难忍。

    终于找到了石门,她欢喜地走了出来,能看到黄昏的阳光。

    走在小径上,迎面过来几个宫女。

    “鬼啊!”有人大叫一声,宫女们惊散四窜。

    她如今就像荆红袖说的那样,浑身溃烂了吗?奇丑无比。

    藏在乱石堆中,悄悄地探出脑袋,有个衣着白衣的女人正在清扫台阶。冷宫,几乎所有的皇宫都有这样的地方。

    乞颜烈派人四处查寻梁雪的下落,宫人们无一例外全部中了迷烟,梁雪被劫。偌大个皇宫,把卫森严,根本逃不出去,唯一的可能,就是她还藏在皇宫的某处。

    “启禀大王,荆淑人说她知道月娘娘的下落。”

    荆红袖进入火阳殿,没有请安,更没有下跪,神情中全是得意。

    “雪婵在哪儿?”

    “哈——哈,我杀了她,还把她剁成了肉酱!”

    “臭女人,你疯了!”

    “我是疯了,可大王你也为她疯了。”

    他不信,荆红袖如今武功全无,怎么会杀了雪婵。雪婵百毒不浸,又有武功,怎么会呢?

    “你爱她是吗?我要你今生今世都无法得到她,我要她死无葬身之地!”突然,荆红袖拔下头上的簪子,迅猛地扎入自己的咽喉。

    他杀了她唯一的儿子,她便害他最爱的女人。这就是她复仇的方式,今儿既然已经报仇,她便已经了无遗憾。

    乞颜烈跳了一下,愤怒地看着荆红袖:“来人,拖出去爆尸一月。”

    他不相信雪婵就这样死了,他要去找她,哪怕将皇宫翻个底朝天也一定要找到她。

    如果不是她以前吃过花瓣,恐怕难以维持生计,在水的倒映中,她看到了自己恐怖的样子,脸上到处都是血,有的已经开始溃烂化脓。

    白天,她不敢出来,只躲在阴暗的角落,到了晚上,才出来寻找食物,一方面探找着离宫的路。偶尔在深夜趁人不备时,溜到哪位嫔妃的宫中,偷几块糕点。

    月圆月缺,转眼就在皇宫里逗留了半个月,但她也找到御膳房的位置,饱饱地吃了两天饱饭。有几次遇上了巡逻的侍卫,她被当成发病的宫女,追得四处逃散。

    差不多每天三更时分,御膳房的太监们都会推着两车潲水离宫。她自己身上的臭味并不比潲水好闻,纵身一跳就进入潲水之中。

    过了许久,没了巅坡的感觉,才从潲水中跳出来,正巧遇上来取潲水的乞丐,“鬼呀!”调头便跑。

    身上没有银俩,更没有值钱的东西,连纸笔墨砚都没有,也不能期望卖画赚钱。

    她离了大远国的盛都,辩认南北方向,徒步往京城方向奔去。

    冷了,便躲在草丛中歇息,无数次,她希望可以再发一次病,再也不要醒来。身上被挠破的地方,化脓溃烂再结疤,新的地方又开始溃烂结疤,如此往复,她的脸上已经惨不忍睹。如果不是曾经学会了面对寂静,她也面对不了寂寞,漫漫长路,秋去冬来,她还穿着最初的那件衣衫,寒风呼啸,她在一户人家讨要到了破寒衣,勉强支撑着前往京城。

    从盛都到京城若有快马一月半,若有马车两个月,而她紧张赶路,却走了足足近四个月的时间。

    终于到京城了,她就要见到日思夜想的轩辕清。

    “啊——真臭呀!”

    城外的百姓看到这个用破布遮脸的女人,远远地避去。

    她伸出长满脓疮的手,拢拢脸上的破布,径直往城中走去。

    “站住!”守城的卫兵拦住去路:“臭女人,你满身是病还想进京城,想把病传给其他人吗?”

    卫兵不让她进城,她只好在城外的树林里坐着,等着夜幕的降临。

    “听说了吗?明儿康王妃要到上清观去敬香还愿!”

    “是吗?”

    “四个多月前寻回康王妃时,就已失去记忆。听说如今怀有身孕了呢?康王府上下可热闹了……”

    她才是康王妃,她才是梁雪君,从哪里又冒出一个康王妃来。

    梁雪无助地来到槐树林中,静静地伫立在风中,看着疾风的坟墓,悲从中来,止不住痛哭失声。

    哭处正伤心,身后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位大嫂,你是怎么了?”赵夫人远远就闻到一股恶臭,可是她的女儿生前最是善良,她不能嫌弃,手里提着篮子,“大嫂,我这里有些吃的,不过得等我敬完死者。你想吃都拿去,如果还需要什么告诉我一声。”

    “多谢……多谢夫人!”梁雪有礼貌地回答着,她连自己的女儿都认不出来了,第一次见到自己时,她就嚷着是雪婵,可现在谁也不认得她,“夫人,我能提个不情之请吗?”

    “大嫂请讲!”

    “我能给夫人讨要一套旧衣服吗?我身上的这套……实在……实在不能穿了……”

    赵夫人蹲下身子,将祭品摆放在疾风的坟前:“今儿是这位风公子的生辰祭日,如果我女儿还活着,她一定会来的……”

    赵夫人拿了一个馒头递给梁雪,她捧着馒头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祭祀之后,赵夫人将梁雪带到了雪婵庵外面,找了一套自己不穿的旧衣服,又给了二两零碎银子。

    梁雪说了一番感谢的话,离开雪婵庵,在前方的温泉里洗了一个澡,换上干净的旧衣服,用破布将头发束在脑后。

    她要等,她要去上清观,看看那位康王妃是何许人也。

    有了赵夫人给的食物,她又饱餐了几顿。

    辰时分,官道过来一行人,浩浩荡荡,热闹非凡,不多会儿就到了上清观的门口。

    轩辕清一脸柔情,深情款款,温柔地拉着一个女子的纤手,她戴着面纱,虽然隔得较远,还是令梁雪大吃一惊:赵雪婵死了呀?怎么还会出来一个赵雪婵?不可能,天下怎么还能找出第三个长得如此相似的人。

    唯一的解释就是神医兄弟失言了,他们弄了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女子。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已经没有再回京城的必要,她又能去哪里?

    一个漫无目的地行走在山间,马上就是元宵佳节,那个曾经对她海誓山盟的男人,终究没有经受住最后的考验,他失信了,再次失信了。她不该轻信男人的甜言蜜语,不该轻易就付出自己的心。

    即便是一样,他也应该分别出不同的地方。

    人长得相似,声音也一样吗?性情也是一样的么?

    没有这么多的巧合。

    本想一走了之,走了一程,她竟不甘心,天下间就没有可以认出她的人吗。

    借着天黑,她混进了城中。

    她静静地坐在康王府的门口,传来马蹄的声音,仰头凝望时,远处的街口过来几匹骏马,走在最前面的,曾是她深爱的轩辕清。

    “行行好,给口吃的吧?”几个月来,她已经习惯这样说话。

    “臭要饭的,康王府岂是你轻易讨要的。”

    “大乐子!”轩辕清唤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块零碎银子,扔了过来,纵身跳下马背。“拿了银子就快滚了!”

    “你不认得我了吗?”梁雪惊疑地看着轩辕清。

    “大乐子,她若不走,就派人将她赶走!”浑身上下臭气熏天,还敢站在康王府门前,轩辕清的神情中,露出一丝厌恶之情,正眼都未瞧上一眼,厉喝了一声:“快滚!”

    “王爷回府喽!”

    随后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清……你回来了!”

    不光人像,连她的声音也一模一样,还有她的娇媚。

    梁雪惊到了极限,为什么要赶尽杀绝,既然赵雪婵那么容易被替代,为何将她留下,承受这万般的痛苦。

    从地上拾起碎银子,梁雪急奔而去,止不住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叭嗒叭嗒就落了下来。

    不知不觉间,到了云湘书馆,还未站稳就被守门的学子赶走。

    然后她又去了砚福店,等到天亮的时候,也遭遇同样的事情。

    她被全世界抛弃了,找不到可以依靠的人。

    来到一家不大的墨宝房,付了零碎银子,买了一支笔,几张纸和一些其他的用品。

    她不要呆在这里,她要离开,远远地离开京都。她要回玉湖居寻找三妹。

    运出自己的武功,这或许就是荆红袖对她还有些手软的地方,否则她就真的死了十回了。

    借着头顶的冷月,漫无目的地行走在山野,她很丑,丑到让所有人都吓跑。

    她来到了一个小镇,找了处草垛坐下身,蜷缩着身子小歇。

    “哥哥,下雪了,下雪了!”隔壁的小院子传出一个好听的女娃声音,旋转着,蹦跳着。回头时,就看到草垛里的女人,她的怀里换着一个破包袱,邓妮子闻到了破包袱里墨汁的香味。

    “姐姐,姐姐,你醒醒……你醒醒……”邓妮子推攘着沉睡中的梁雪。

    梁雪瞪大眼睛,像个初生的婴儿,傻傻地看着邓妮子,当然认出了那个自己曾经相助的孩子,可是连枕边人都不认得自己,她又怎么会认呢?

    “对不起,我马上就走,马上就走……”

    邓妮子听到这声音,惊叫起来,一把拽住梁雪就不放:“哥,哥!你快来呀,是梁姐姐,是梁姐姐啊!”

    “小妹妹,你认错人了!”嘴里这么说,梁雪的眼泪如泉水奔涌。她挣扎着,用力不大,因为有人能认出她,她说不出的高兴。

    邓大头听到妹妹的唤声,从房里出来:“妮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梁姐姐是康王府的王妃,身份崇拜,美丽脱俗,而这个女人身上带恶臭。

    “哥,她真的是梁姐姐,是梁姐姐。我认得她的眼睛,也认得她的声音……”

    梁雪顿顿声,真是讽刺,认出她的竟然是个不足十岁的孩子。

    “你们真的认错人了!”她语调平和。

    一说话,邓大头便怔在那儿,这声音再怎么变,他都认得,那是很久以来,第一个真正关心他们却不求回报的人。

    “梁姐姐……”邓大头审视着梁雪,“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不管怎么变,她的眼神未变,还是那么明亮动人,眼珠中蓄着水雾一样的东西,闪着光芒,是忧伤,是痛苦。

    “遭坏人所害之后,我寻遍了在京城所有的故人,他们……一个也认不得我,可你们……却认出了我……”梁雪声音发颤。

    “梁姐姐,到屋里说话吧。你在外面呆了一夜吧?里面暖和……”

    懂事的邓妮子捧来了热腾腾的豆浆:“梁姐姐,你快喝吧,我已经加糖了!”

    眼泪还是在流。

    “梁姐姐,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成这样了?”兄妹二人实在好奇,没听说康王府的王妃丢了呀,可面前这个容颜被毁的女子,的确是梁雪君,他们认识而真实的梁雪君。

    将一碗豆浆灌入肚中,暖和了许多,梁雪便将与他们兄妹分别后的情形详尽的说了一遍。

    “连王爷也不认得姐姐了,王府里还多了一个和姐姐一模一样的女子?”邓妮子满眼疑惑,歪着脑袋:王爷不是很爱梁姐姐吗?怎么会连自己的妻子都认不得。

    “我难过又有什么用,一切都没有了,我甚至连买纸笔的银子都没有……怎么回南理国,回玉湖居?”

    邓大头看着妹妹,她太可怜了,遇到了那么多的事,先是被劫持,然后又被送给大远国的皇帝,还被大远国皇帝的嫔妃陷害,被毒蛇咬……

    “梁姐姐,我们这儿还有四百两银子,我和妹妹陪你去南理国,你看行吗?”

    “你们真的愿意陪我回南理国?”

    兄妹二人肯定地点头。

    当初是梁雪伸出援手相助他们兄妹,如今看她落难,岂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准备了一天,第二天一大早,邓大头去镇上雇了辆马车,三人离开京城境内。

    到了天黑,就在附近找一家最便宜的客栈,三人住宿。

    梁雪喜欢绘画,总会绘上一两副,画中有无法抗拒的孤独与寂寞,人在滚滚红尘之中显得渺小而缥缈。

    现赶路到了中途有书斋的地方,梁雪便令邓大头把画买了,通常都会连问三家,价高者卖。梁雪自己用木头刻了印鉴,不再是玉湖居士,而是玫瑰娘子,赵雪。

    最初的时候只能买上五六两银子,到了后面能买到一二百两银子。这对她来说,便解决了最重要的生计问题,一路上的吃穿倒也不愁了。

    她重新用回了自己的名字。

    赶了两个月了,再走两天就到玉湖了。

    当初,与神医约定的玉佩都放在玉湖居内。

    邓大头在玉湖居外候了三天,终于看到了梁姐姐画上的小姐,大声唤道:“梁三小姐,这有一封你的信。”

    霜霜接过书信,少年转身就消失了,缓缓地拆开:“霜霜:近来安好!一别两载,姐姐挂念得很。本想给你写信,可是姐姐身边发生了太多的事……”

    姐姐不是失忆了吗?会不会是病好了?

    霜霜细细地看着字迹,这确实是姐姐的笔迹,也是姐妹相约的记号,姐姐的暑名后面会加上一个叉,而她的是个蚕形的符号,二姐的是耳朵符号。

    姐姐说黄昏去玉湖居后面的小溪树林,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只能她一个人去。

    到了跟前,梁雪犹豫了,她不知道,三妹还能事认识她。

    从京城小镇到玉湖,一路上梁雪教邓大头兄妹习武练剑,读书认字,倒也不寂寞。

    “梁姐姐,一会儿就是黄昏了,你怎么还不去?”邓大头有些着急。

    梁雪回转身子:“万一,她不认得我怎么办?”

    “她是你的妹妹呀。”

    身边的丈夫尚且认不得,妹妹就能认得吗?

    “哥哥,让我代梁姐姐去。”邓妮子自告奋勇。

    小小年纪的她,仿佛看出了梁雪的担忧。

    小溪树林,霜霜等来了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

    “三小姐好,我叫邓妮子。我想给三小姐讲个故事……”邓妮子便将梁雪告诉他们兄妹的所有都讲出来了,怎样进入康王府,怎样与康王爷相恋,又怎样被劫,怎样被害,怎样被人误会,怎样被人追赶……

    “不可能,姐姐怎么可能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经受这么多的痛苦?”

    霜霜不信,她的姐姐那么善良,那么可爱,为什么上天要如此待她,用病痛折磨,病好了,又是蛇毒煎熬,容颜俱毁。

    “霜霜,如果你不信就算了。我不会怪你的,枕边人都认不出自己的妻子,何况是是妹妹呢?”

    身后传来姐姐那熟悉而温婉的声音,总是那么好听。

    “姐姐——”霜霜起身,凝视着树下的女子,那身影和风姿还记得,虽然蒙着厚布,但她还是能感觉出来,这确实是姐姐,紧紧的抱住梁雪,痛哭失声:“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姐姐,我答应过娘亲的,我们姐妹三人要相亲相爱……”

    姐妹重逢少了一顿痛哭,邓大头与邓妮子便避到不远处静静的凝望。

    “邓妮子说,康王府里有一个和姐姐一模一样的女子?”

    梁雪应道:“刚开始我也吓了一跳,临离开京城的时候,看康王带她去上清观敬香,听说是有身孕了。霜霜,你有冰冰的消息吗?”

    “有呀,前些天二姐还来信说。说你……不,是康王府的假王妃要她帮忙凑集五十万两银子。二姐那儿只是三家绸缎庄,根本没有这么多,正问我借呢?”

    “阴谋,这一定是阴谋。是冲着我们梁家产业而来的大阴谋……霜霜,你一定要设法告诉冰冰,但不能让第四个知道康王府的王妃是假的,而我容颜被毁的事就不要提了。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我一定查清楚,是谁在背后陷害我。”

    “姐姐,你真的受了太多苦。”

    “一切都过去了,这次回南理国,我是想解开身上的雪蛇毒。霜霜会帮姐姐的对吗?如今我还不能回玉湖居,万一走漏了消息,我怕别有用心的人会对付你和冰冰。我给你的玉佩如今派上用场了,你可以派人到神医城去取解药,但千万不要告诉神医兄弟是我中了蛇毒。我担心那个和我长得一样的女人是他们搞的鬼……”

    “我知道了!”

    十日后,霜霜便亲自将雪蛇解药送到了梁雪三人居住的乡间小院里。说是一日后见成效,三日后便能解毒。

    三日的药服完,竟不见半点成效。

    “我曾听人说过,月昙花能解百毒,看来这一次,不得不冒险去趟神医城了。”

    又令霜霜取了一块玉佩,照这样子使用下去,药未解,玉佩却用完了。

    不,她还不能贸然行动,至少得找个人来保驾。

    梁雪自然就想到了蓝家老三蓝了然,他在三个兄弟之中最有侠义心肠,是唯独一个不贪钱财的人儿。

    写了一封言词激烈,将蓝无晓、蓝百通如何算计他人的事儿细细地说了一遍,他们兄弟又怎样恩将仇报,陷害恩人于万劫不复之中也说了。

    蓝了然接了信,将信将疑,可是对方知道神医城后山的神医陵,还说了里面储备了大量的金银,这些事只有他们蓝家三兄弟知晓,而他也是最近两年才知晓的。

    来到信上相约的地点,蓝了然见到了信中所说的那个女子,果然身中剧毒。

    “你是……”

    “我是梁雪君,也是赵雪婵。蓝神医不会这么健忘吧,八年前,你在丞相府不是还亲自替你的两位兄长写了荐信吗?”为了证实自己的话是真的,梁雪便将信的大致内容口述一遍。

    “真是对不住姑娘,他们竟然害你如此地步。姑娘放心,我这就回去交待一下,明儿一早与姑娘一起上路去神医城。谅我的两位兄长也不敢抵赖,姑娘的毒定解。”

    这次,将邓大头、邓妮子兄妹二人留下,也留足了生活的银子,这儿离玉湖居不远,如果有事,霜霜也会伸出援手。

    蓝无晓、蓝百通听说三弟回神医城,还带了一个满身恶臭的女人。

    蓝了然一进药房,就将两位兄长滔滔不绝地说辞了一顿。

    “老三,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是干过坏事,可这已经是好多年以前的事了,什么时候恩将仇报,陷害恩人,毁人姻缘,毁人容貌了?”

    “你们还装是不是,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你们俩还在装无辜。赵雪婵、梁雪君是怎么回事?人家给你们出主意,借银子建神医城,现在建成了,你们就过河拆桥……有你们这么干事的吗?凭什么按照她的样子,再弄一个梁雪君出来,还安置到她丈夫身边……”

    有些话是假,但有些话令他们兄弟也弄不明白。当初与梁雪君说好了,不可以再用自己的医术弄出个一模一样的女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见两位兄长沉默不语,蓝了然方上了马车,将梁雪唤进去。

    “哦哟——臭!真是臭啊!”

    “我是臭,可也是拜两位前辈所赐,枉我这么多年来信任前辈,还花了五年的时间为你绘《桃源图》,可是你们……你们都干了些什么?明知月昙花能治我病,可你们不好……”

    蓝百通跳了起来:“你服月昙花了?完了,完了,这下真成了不死人了!”

    “二哥,到底怎么回事?”

    蓝无晓看着蓝百通,兄弟二人目光对视,你推我,我推你。

    看他们支吾不言,不愿回话。

    梁雪突然想起来,母亲在现实世界里似乎年轻了许多,看上去最多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可母亲已经四十多岁的女人,这个变化太大了。蓝百通说,成了不死人,就是说自己不死了?“那么……如果我没有猜错,我和母亲得的不是病,而是中的毒?”

    蓝百通眼神流离。

    蓝了然羞愧难当,怎能对一个出手相助的朋友下此毒手:“你们啊——真是枉费了爷爷耗尽心血授我们医术……”

    “老三,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又没害她们,那可是我们研究了二十多年的不老琼浆。”

    “什么不老琼浆,你们俩分明是拿我和母亲做试验,替你们试验。你们俩真是可恨,原本我是不会中毒的,居然说我会得那种病,还将那些药水带回来服用……我快被你们两个害死了。今儿,我不来也来了,不管怎样,你们得替我解了雪蛇毒,另外,要把我变成真正的自己,不是赵雪婵,是我梁雪君的容貌。”

    蓝百通将身子转身一边,一副犯错孩子样,小声嘀咕道:“解雪蛇毒容易,可是你变不回真正的自己了。”

    “赵雪婵是美,可她的美也给我惹了很多麻烦。我要做回自己!”“你们俩是神医,怎么能相信长生不老这种鬼话,天下就没有这种事,如果有,地球都被挤破了。”

    蓝无晓听到地球二字来了兴趣:“什么是地球,地球是人的哪一部分?”

    “好,好!我说不过你们,你们得尽快给我解毒。那个假梁雪君,竟然张口给我的妹妹要五十万两银子,一定有阴谋,她不但要害我,还要害我妹妹。”梁雪坐在桌前,伸出手腕,“快点,你们俩磨蹭什么呢?”“我给了你价值连城的画,你们俩就是这样对待我这个侄女,这个朋友的?”

    说着眼泪就落下来,还轻轻地咽咽哭泣。

    兄弟二人推攘一阵,都过来诊了会儿脉。

    “丫头,你别哭了,我们真没弄出个假你来,幸许是易容术。听说流星阁的杀手从百变夫人那儿抢了易容秘笈,幸许与他们有关。”

    这么一说,梁雪还真不能指责人家,最多只能说让她们母女试药的事儿。

    “你放心,明儿早上我们就把药配好,只是要解雪蛇毒,你恐怕要吃些苦头了。”

    既然这两个家伙这么说了,梁雪便去了神医庐最好的客房,好吃好喝地呆着。

    清晨醒来,神医兄弟三人已经站在门外,还抬一只大木桶,怀里抱着只锦盒。

    锦盒内是三只火红色的蝎子,一看就是剧毒无比的东西。

    “你服过月昙花,百毒不侵,如今只有用火蝎将你的雪蛇毒给吸出来。会很痛苦的,不过我们已经商议过了,会扎了你的睡穴,睡一觉醒来,什么都好了……”

    说得轻巧,如果很痛苦,她一定破口大骂,非把这两个家伙骂死不可。

    “你们让我继续做赵雪婵也行,不过我得给你们要本绝世武功秘笈,别说没有,我知道神医城这种东西多得是。”

    “你这丫头,还真是一点儿没变,半点儿都不肯吃亏。”蓝老二笑道。

    后来发生了什么,她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梦里自己掉进了一个剑坑里面,浑身血淋淋的,身上的肉被剑刺了无数的血窟隆,剧烈的疼痛卷来,可她却怎么也清醒不了。

    待她再醒来时,已经是两天以后,痛痒难耐的感觉已经消失不见。幸而荆红袖在赵雪婵死后不久被废武功,否则依她流星阁阁主的身份,很快就会知晓自己与神医城之间的关系。

    在这儿,她依旧是受到了最好的照顾,有上等药浴汤,用两位神医的话,可以让她的皮肤尽快愈合,且不留伤痕。

    又三日,神医兄弟将她带到了地宫秘室,来到一排排书架前,地宫书房里还挂了她的画,神医兄弟又将那些画赞了几句,什么白夜交替,晴雨可变,实在奇妙得紧。

    “好了,蓝大叔、蓝二叔,你们俩就给我推荐一下,这里都有什么绝世武功。”

    “惊天剑!”

    “猛虎刀!”

    “蝴蝶镖!”

    “飞花剑!”

    ……

    她要学的,是可以对抗流星阁的绝世武功,否则还没找到流星阁,就先变成剑下亡魂了。

    “飞花剑、蝴蝶镖我都要了!往后半个月,你们谁也别来打扰我练功。”

    “丫头,等等!”

    “蓝二叔,这可是我们事先说好的,别想返悔。”

    “不是。地宫建好了,知道你的画技过人,能不能替我们绘副奇妙的地宫图。”

    “行,没问题,你们先把地宫钥匙做好,待我抽空看了地宫地图,再替你们想办法。当然,这不是一两日的事情,你们也别急。”

    早就说,这两个家伙也不是省油的灯,每次为她做点事,就想让她也做点事,要她画地宫图,就不怕她偷了他们的宝贝。

    没有人可以保护她,她也不能再对男人抱有幻想,必须强大起来,学会保护自己,爱惜自己。

    废寝忘食地练了半个月,又花了数天的时间查看神医陵的地图,还记得当初配特殊颜料的药方,用晴雨两种颜料进行绘制,最关键的地方采用了更玄妙的颜料,就是火烤热温情况下才能出现的影像,花了整整六日功夫才大功告成。

    神医兄弟连声叫好,梁雪可不想吃亏,将上次送来的玉佩给索要回来,方才骑马离了神医城。

    霜霜很喜欢邓妮子,索性就将他们兄弟留在了玉湖居,帮着打量着一些生意。知道他们兄妹和姐姐的关系不错,自然会不同对待。

    梁雪纵马飞奔,途经江南时,特意令小乞丐给冰冰送了一封信,说了自己安好,但不会与她要那么多的银子,往后若是要银子,会亲自上门,莫信那些书信所言,但需得委婉相托,亦或骗些谎言,甚至不惜是母亲的遗言,江南绸庄归梁冰冰所有,而玉湖居是霜霜所有,至于大姐,就不用管了,因为她嫁了好人家,不缺银子等等吩咐的话语。

    再到天朝,梁雪摘去了脸上了面纱,而是改用大红的布面具,头上也用红色的纱巾作为装饰物。红布面具有点像化妆舞会上面的面具,既不影响美观,也不防碍吃饭喝水。

    寻着记忆的方向,进入流星阁隐匿的山林,免去了包袱而是买了丽人坊特制的背包。手里握着宝剑,完全是副江湖女侠的打扮。

    在赵雪婵的记忆里,虽然不知云水连天别苑的具体方位,但她还记得周围山峰的形状。

    行走在茂密的山林之中,突然被一股杀气包围,止住脚步,颦住呼吸:“树上的朋友,请出来吧?”

    话音落时,左右各跃下一人,手握宝剑:“你是流星阁的人?”

    “哦,真没想到,荒山野岭也能遇到靖远候啊!”

    独孤策大惊,看着一旁的吴展堂:她是怎么知晓自己的身份,江湖中知道的人很少呀,他十六岁就闯荡江湖了,转眼之间已经整整十二年,大家都唤他独孤大侠。

    梁雪转过身子,看着吴展堂:“御前带剑侍卫、八杰门八大高手之一吴大侠也来了。”

    这一下两人都愣在那儿,天下人只知他是御前侍卫,可不知他是八杰门八大高手之一。

    “在下是名扬江湖的玫瑰娘子,姓赵名雪,你们可以叫我绰号,也可以叫我赵姑娘。”“你们能出现在这附近,相信我们的来意相同。我乃飞花剑门下弟子,三年前,我两位师叔神秘被杀,还有我唯一的弟弟也惨死剑下。两个月前,又有杀手到我飞花剑门下捣乱,师父、师兄们怕他,我可不怕,活了十八年,本姑娘就不知道这怕字怎么写?”

    这丫头的话挺多,言语间尽是傲慢与无礼。

    说她像江湖人,因为她的打扮像,说她不像,看她细皮嫩肉,模样俊俏。

    “说实话,你到底是谁?”独孤策厉喝,认得自己,还知道吴侍卫的事儿,肯定是哪位官宦家的小姐。

    “独孤策,别以为我叫玫瑰娘子就是一朵鲜花,你采花也得分人。对了,吴大侠,需要一起同行吗?”“没有我,恐怕你们很难找到云水连天别苑,可千万别闯入冷红别苑,否则怎么被人吃了都不知道。”

    弄得二人一头雾水,她不光知道朝中之事,似乎对流星阁、风月阁也知晓不少。

    “别这么看我,本姑娘别的本事没有,唯一的本事就是以色惑人。跟不跟着随你们,虽说这片密林方圆百里,但我只需要半个月就能找出这两处东西。”

    好狂妄的女子。

    “你怎么找?”

    “笨蛋,当然是有地图喽,虽然没有具体的路线,但有标明的山峰。你们俩跟不跟着我商量一会儿吧,我数到五,可就出发了。到时候你们俩迷了路,可别哭鼻子。”“吴大侠,你追查这个案子该有十年了吧,真是不容易呀,十年来竟无头绪,还以为总部在这儿呢?照你这样查下去,再查十年也是枉然。跟着我,你们便能知道更多的秘密……”“一、五……走了!”

    梁雪扛着宝剑,大踏步往前方走去,头也不回,咦咦呀呀地哼着谁也听不懂的歌,她唱的是粤语,他们这两个听懂了才怪。

    “这鬼天气,真够热的!若是有架飞机就好了,本姑娘就不会在这林子里乱转,只需半天的功夫就能找到……”

    梁雪寻了处清凉的地方,坐下身来,走近溪水,用溪水打湿脸上的布面具,又拍拍手臂,还脱了鞋袜跳到溪水里洗脚。手里握着一根树枝,幻想着是毛笔,开始在水中飞舞起来,这里一座茅草屋,那里一个篱笆墙,几只小鸟,两只蝴蝶,一丛雏菊……

    “你们俩得记住一件事,几个月前,流星阁杀手杀了百变夫人,夺了《百变秘笈》,如今他们的生意做大了,不光接杀人生意,还会在朝廷安插暗人,助大远国乞颜烈一统天下。弄不好,有朝一日你们身边的人早已经被害身亡,取而代之的却是流星阁暗人扮成的身边人。”

    梁雪仰起头,看着湛蓝的天空:“这是今天我给你们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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