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爱在深处-《穿越之媚杀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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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出什么事了?”
“几位是外地人吧,那轿子里坐的乃是玉湖仙子,大伙都想瞧瞧呢。”
“玉湖仙子是什么人?”
大伙刚到大理城,在来的路上就常有人说起玉湖仙子与丞相府风流公子的奇闻韵事。
没人回话,三个人开始往人群里挤。
轿帘轻启,从里面下来一位红纱少女,面蒙红纱,打扮脱俗:头上顶着一朵大红的绢花,乌黑发亮的秀发像一段上等丝绸,发髻上用两支白玉簪子别着红色的头纱,气质高雅脱俗。
人群中,一个小乞丐手里拿着一封书信:“你能揭下面纱让我瞧瞧吗?”
轩辕清的眼前一亮:这不是赵雪婵吗?
她竟然在南理国,还是南理国人心中的仙子。
小乞丐一副傲慢之态:“你若不揭下面纱,这封信我便不给你。你自己想想,要还是不要?”
为了不封不知从何处来的信,是何人写的信,她就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揭下面纱,虽说段丞相位高权重,在那里自己也很安全,可赵雪还是不想徒增是非。
她已经很久没有收到信了,临到南理国的时候,曾托江湖镖局给绿珠去过一封信,转眼已经很久了,她只说要带小瑞云游天下,行踪不定,但以后会去信告诉她所有的一切。如遇大事,几位管事商议着办。
所以,赵雪可以肯定,这不是绿珠来的。因为绿珠不知道她现在的名讳,也不知道她的绰号。
那么,这只是一封好事之人送来的书信。
“揭下来吧?揭下来吧……”
周围全是好奇的百姓,赵雪左右为难。
“小姐,我们不理他,这封信我们不要了!”小瑞可不想再生是非。
小乞丐听小瑞这么说,心中一紧,将信在空中扬了扬大声道:“各位乡亲,大家是不是都没见过玉湖仙子的真容?想不想看看她的模样?”
“想,当然想了!”
人群中有人大声的附合着,更有人开始小声的议论开了。
“仙子可曾看到了,今儿你若是不揭下面纱,不光小乞丐不放你过去,这些乡亲也不会让你过去的。”
双方僵持不下,周围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小姐……”
双手缓缓移动,小瑞一急,欲阻止,赵雪柔声道:“不碍事,就让他看看吧。”如果不看,今儿难以脱身,更无法回到丞相府。就算在丞相府,只有饮茶吃食的时候,她才会摘下面纱,而见过她的真容的人,只是那几名侍婢。
面纱摘下,一双双眼睛齐聚在那张绝世无伦的容颜上:那样的眉毛、那样的眼睛……黛眉胜画,目如星月,白皙净白的肌肤,不大不小的红唇……原本算不得最美的五官,融合在一起却形成了世间无双的容颜。
“各位乡亲,请各位给个方便,让小女回家。多谢大家……”
她的声音温婉如水,又轻柔得似春天的晨风,人群分散开来,站成两例,听到不丝毫的声响,连人们呼吸的声音都尽量压低。
赵雪转身欲进轿子,小乞丐讷讷地道:“请等等——”
这样美丽的女子,如此美妙的声音,他真的不愿意为难她。
赵雪接过书信,巧然笑兮,像一道彩虹,美丽了整片天空;似一轮太阳,明亮了整个大地……她的笑太美了,笑得纯粹。
“雪婵……”轩辕清呢喃着,这些日子打听不到她的下落,原来另一个绰号取代了她的身份,心有些裂痛,低眸处,手臂那个椭圆的齿痕还在。
华轿已经行远,人群开始议论纷纷。
“长得太美了……”
她的美令人震撼,她的美令人目眩。
轩辕清跟在华轿后面,追了一程,轿子沿着石阶,进了一家豪华府邸:“丞相府!”
经过打听,方知一月前,玉湖仙子便与丞相府的五公子段天翎订下婚约,如今她是丞相府未过门的少夫人,是段天翎魂梦相牵的意中人。佳期便订在本月十六。
十六,又是十六。
去年的八月十二,他迎娶了她。
今朝的七月十六,她要易嫁他人。
阁楼中,赵雪拆开书信,里面竟是两张白纸。
信封上写着“玉湖仙子”几个字,如行云流水,好熟悉的字体,太熟悉了。
“乞颜烈!”
当初方掌柜从大远国行馆带回乞颜烈的回信时,就是这样的字体,如果她不曾学习美术,或许对不同的字体也不会有如此强烈的感觉。
“小姐,怎么会是白纸呢?”
他来南理国了,这几年自己过得一直很平静,与他相处的七天是她曾经的恶梦,如果不是这封信的出现,她几乎忘记乞颜烈的存在。他像个燃烧的火球,恨与爱都太热烈,足可以将对方化成灰烬。
既然将信送到自己的手上,会不会是间接告诉她:他就要出现了。
他说要找蓝神医替自己解毒,宫中的蓝神医已经承诺不会再说出她手腕印记乃是守宫砂的秘密。小瑞不会说,段天翎自然也不会告诉旁人。
“小瑞,托阿依去街上买些上等的深色丝线和铃铛。”
她不要成为乞颜烈的美食,更不想与他有任何的牵连,在她失忆的日子,他每次出现都是深夜。只要她小心在房中布下机关,一定可以确保万无一失。
用鹅毛笔画了布设的机关,她开始后悔,应该早些离开丞相府,乞颜烈就不会找到她的行踪。那封信只是投石问路,在她下轿的时候,在她揭开面纱的时候,乞颜烈就躲在某个角落里,暗暗的注视着她。就像野狼偷窥着羔羊,像猛虎凝视着小鹿。
她苦苦维系的平静,在收到信的时候便已经打破了。
南理国一直是流星、风月两阁未曾触接的地方,她选择在这里,当初也是因为此。茫茫人海,藏匿一个人很容易,首先她得平凡,而她的容颜却注定了不平凡。她一直少与人往来,可是“玉湖仙子”的问世,还是让她展现在众人的目光之下。
“小姐,你要这些铃铛做什么?”
小瑞满脸好奇,看赵雪将丝线缠绕在木棍上,然后布设在芙蓉帐的周围,上面、左面……纵横交错。
看明白了,她是怕有人闯进来,可是谁会在晚上闯入小姐的阁楼。丞相夫人担心小姐逃走,还加派了人手。
“小瑞,你看清楚了,晚上你若找我,须离牙床两尺之外,否则就会触碰到机关。”
“是!”
小姐自看过那封奇怪的书信之后,就变得有些奇怪,忙活了一下午,就是为了这个机关,十几个铃铛被她安置在各处。
“天亮后,你用棉花将铃铛塞住,可听明白了?”
“知道了!”
月光落在床前,透过窗棂化成点点梅花碎光,如飞鸟、似蝴蝶。
赵雪侧卧床上,担心在她迷糊的时候乞颜烈突然则至,不像是担心,却更像是等待。
终于睡熟,一整夜,铃铛并没有想,这出乎赵雪的意外。
接连三天,都是如此,是自己多心了吧。
今晚,她可以睡个安稳觉。
天色已亮,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小瑞,今儿我穿白色海棠绣花衫,你帮我取来……”
赵雪活动着双臂,拖上绣花鞋,绕过机关,缓缓走向铜盆:这是昨晚的洗脸水。“小瑞,还没起床呢?”
无人应声,赵雪揭开绣花门帘:小瑞的床上,空寂无人。心中一颤,坐在床前,用手一探,被褥早已经凉透了。
外面,天色朦胧,因为她要练剑,通常起得早些,往常这个时候,小瑞也起床了。
“小瑞!小瑞——”
墨香院、清馨阁的家奴、侍婢寻遍了整个丞相府,也找不到小瑞的影子。
她去哪儿了?
乞颜烈并没有在睡梦中惊扰她,这些机关也没有任何声响,可小瑞不见了。
一定是乞颜烈,是他带走了小瑞。
他变得越来越狡猾,知道自己的心意,便来对付小瑞。
坐立难安,一想到小瑞落在乞颜烈手中,她无法知道,那家伙会怎么待她。段夫人已经派人去外面寻找,整整一天一点消息都没有,她想出去,段夫人说什么也不同意。
“乞颜烈,你若敢伤害小瑞,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
站在窗前,静静的注视着外面的风景,那些美丽的花儿,笑得灿烂,像是讥讽。
“啊——”拳头重重地击在桌上,“嗖——”一支飞箭驰来,身子一闪,落在窗上,上面插着一张纸条。
“若保小瑞平安,今夜子时竹泉一见。切记,勿告他人,否则小瑞必死!”
赵雪向阿依打听竹泉的方位,无论如何这是她与乞颜烈之间的恩怨,不想连累任何人,小瑞已经够苦了,自幼失去双亲,无依无靠。她曾说过,会保护小瑞,把她视为自己的妹妹。
深夜的竹泉,只听到叮咚的泉水声,万赖俱寂,周围是密密的竹林,清幽中透出竹叶的馥郁气息。
“乞颜烈,你给我出来!你出来……”林中唯有自己的声音,偶尔传来一两声夜鹰的鸣叫,在漆黑的夜里透出几分诡异,“行事畏首畏尾算什么男人,当年,我已经把五万两黄金还给你了,还付了你的利银,你还想怎样?”
乞颜烈躲在暗处,确定她并没有带其他人,纵身从竹枝上落下。
像落叶着地的声音,回头时,面前站着一个人影:“四年了,你还没有忘记爷,真是让爷感动不已呀……”
“小瑞在哪儿?”
“听说你马上就要嫁人了。爷越来越看不懂,堂堂的康王妃不做,却要嫁入南理小国的丞相府,你到底在想什么?”
“小瑞在哪儿?”她应该应约而来,为什么在周围看不到小瑞,他想做什么?
“哟,你……越来越风骚勾魂,爷喜欢……”
她要疯了,为什么他要故意这样让她难堪:“乞颜烈,小瑞在哪儿?”
“嘘——叫我烈。我喜欢你叫我烈……”
他根本没把她的话当一回事儿,疯得比四年前更厉害了:“烈,小瑞在哪儿?”
“喏——不够温柔,像那日你在大街上那般说话。”
好,她忍。
“小瑞在哪儿?”
乞颜烈静距离地审视着她的脸,比以前更美,美得惊魂蚀骨,美得倾国倾城,难怪轩辕清为她痴迷,连天朝的新帝也念念不忘。“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不待她说话,他的大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身,纵身一跃,轻灵得像只风中的燕子,往竹林的深处奔去,远处出现一座茅草屋,烛火摇曳,映出熟悉的身影。
“小瑞!小瑞!”
小瑞一觉醒来,便在这儿了,本想逃走,可是脚上被人挂了铁链,还上了大锁将她锁在一块大石头上,根本无法挪出这间茅屋。
乞颜烈查出来了,段天翎为了将雪婵留在身边,竟然对她的丫头下毒。她的软肋竟然是身边的侍婢,竟然是这样,只要他握住了小瑞,便握住了她。
“小姐……”
赵雪将小瑞抱在怀中,低声安慰着:“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小姐,我不怕,一点儿也不怕。”小瑞看着门口的乞颜烈:这是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浑身透出一股阳风的男子魅力,他很霸道,甚至有些残酷,可小瑞对他竟然没有半点惧意。
低头看到小瑞身上的脚链:“乞颜烈,把她放了。”小瑞不是猪狗,不需要被他这样束缚在这里。
乞颜烈仿若未闻,还记得四年前,他说什么,她都反对。如今他也不想听她的,除非她用很温柔的声音与他说话。坐在桌前,倒了一杯清茶,一饮而尽。他不喜欢她这种命令的口吻,从来没有人可以命令他。
“放了小瑞,我留下,你要怎样都可以……”
为了个丫头,她可以留下做人质,这是个怎样的女人,为什么要如此无情,又对身边的侍婢重情。难道他在她的心里,连个丫头都不如吗?
“放她可以,你留下做我的女人。”
四年了,他还真是一点没变,一样的自以为是,一样的霸道不讲理。
“我不喜欢你!”
他相信:她说的是实话。
“没让你喜欢我,只要你心甘情愿地做我的女人。”
四年前,她就说过不喜欢他,就算得到了她的人,也得不到她的心。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到的真话,身边的女人,要么屈服于他的淫威,要么因为他的权势。他不喜欢这些虚伪的女人,女人的身体是可以花银子来买的,可他竟然没有买到她的人,她的心。
原以为,岁月可以冲淡一切,当满满五箱黄金出现在他面前,他的震惊与意外无以言表。当一步步触及到真相,知道她就是玫瑰山庄的主人,丽人坊的东家,对她又生出了从未有过的好感。知晓她嫁与轩辕清为妻,他的心仿佛刀割,心痛的苦长久煎熬着他的心。
那一刻,他深深地明白:赵雪婵已经驻扎在他的心底,给了他从未有过的感受。他爱上了她,从爱上她的美貌,到爱上她的智慧、才艺,直至爱上她所有的一切。
无数个夜里,他的梦里都是她的影子。
无数次与美女云雨,他都需要把她们视为赵雪婵方可坚持。
他梦想着得到,甚至从未今日这样疯狂过。
“请放了小瑞!”
她近乎哀求,但他还是不喜欢。
“温柔,你要温柔……”
女人就应该温柔。
赵雪掏出短剑,用力挥舞,“叮——”连试数次根本不能割断铁链。
“你就别枉费心机,这是千年寒铁所造。”
“小姐,我不要紧。”
既然小瑞已经这么说了,而她又无法确断铁链。努力平息自己纷乱的心,看着桌前悠闲自得的家伙。
“四年了……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依你的身份、地位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为什么定要与我苦苦纠缠……”
“可爷得不到你!”乞颜烈两指捏着茶杯,瞬间捏成粉碎,他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可唯独得不到她。
四年前,在他决定娶她,给她最尊崇的王妃名份时,她竟然逃走了。
“两情相悦才是世间的真爱,何苦要爱一个并不爱你的女子。强迫别人爱你,你累,她也累……”
“你还爱着疾风!他已经死了!”
“有些人死了,却活在别人的心里;有些人活着,却已经死了。”
“雪——婵!”她是在说:他虽然还活着,可在她的心里从来都是死人。难道她感受不到他炽烈的热情吗,这是她自找的,活生生的人不爱,偏要记挂着一个死去的人,抱住她的腰,疯狂的吻下,任由她的拳头飞舞,腿脚乱踢。
她越是挣扎,他便吻得越热烈。
“小姐……小姐!”
赵雪一急,咬住他的嘴唇不放。
他吃疼,放开双臂,将她推出怀中,厉吼道:“臭丫头,你再叫,爷便要了你!”
小瑞顿时咬住双唇,不再说话,又气又恼,这个人长得好看,可做起事真是令人讨厌。小瑞恨不得此刻便握剑杀了他,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小姐。
不,不可以让小瑞涉险。在以往与他交锋之中,她亲见他的为人。
虽有满腹怒火,但她不能发作,唯有化成最温柔的声音:“烈,我求你了,放了小瑞,我留下,你要怎样都可以。”
看来她会学乖,至少懂得用温柔的方式与他说话。
“你放心,我是不会逃走的。”
他不说话,因为她以前有过逃跑的历史。
“你的武功很高,我根本打不过你。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可以服毒……”
没有人可以抵抗毒发的痛苦,但他不想将这种方式用在她的身上。
乞颜烈看着她的脸:“证明给我看!”
伸出纤指:把毒药给我吧。
乞颜烈摇头,他要证明。
难道是吻吗?
吻他如果可以让小瑞自由,可以让小瑞不卷入到他们恩怨之间,她愿意这么做。踮着脚,扣住他的脖子,温柔地吻上,曾说过,永远不要背叛自己的真心,可现在她却主动去吻一个并不爱的男人。
她认为这是屈辱吗?居然流泪,居然在哭?
“你为什么哭?”
“我……”
四目相对,她不想骗他:“让我去吻一个并非真心喜欢的人,我也会委屈呀?”
“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
“如果是这样,你首先应该学会如何尊重我。”
“臭女人,若不是看在你身中圣女散,爷早就要了你。”欲望乱窜,像烈焰焚身,但他却得辛苦地压下。
她要足够的尊重,只要是她想要的,他会尽量去满足,这是一个用金银都换不回的女子,她不出卖自己的真心。
乞颜烈走近小瑞,指头一挥,小瑞张大嘴巴,坐在石头上无法动弹。
铁链被打开。
“我答应放了她,但你得跟我走。这也是你自己说的,只要我放了她,你便跟我走。”
她不会返悔,就算自己此刻逃走了,他还是有办法再将她抓住。
“小姐……”
小瑞看着即将离去的赵雪,她们从未分开过,不想与小姐分开。
赵雪回头,走近小瑞,指头一点,替她解了穴道:“我带你逃离天朝,那边你已经回不去了。段丞相府不错,在哪里你不会被人欺负,天亮之后,你就回去吧……我走了……”
乞颜烈拽住赵雪的手,两人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
小瑞依在门口,呢喃地呼唤着:“小姐……”
她不知道,这个人会怎样待她。
她一定要尽快回到丞相府,告诉夫人,小姐被人劫走了。
天亮了,柴火燃烧,火堆的树枝上架着一兔子。
赵雪依在树下,睡得正香。
乞颜烈定定地看着她的脸,手腕上那片粉红还在,他疯狂地想得到,却不能要,因为那将是一场致命的游戏。
“我们去哪儿?”
“去苗疆。”
“找蓝神医给我解毒?”
赵雪莞尔一笑,似乎并没有拿此当一回事儿。
“等你身上的圣女散一解,我便带你回大远国。”
“你很自信,就那么肯定我会嫁给杀了风大哥的凶手?”
乞颜烈脸上一沉:她这话什么意思?是说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亦或是,她在怀疑是自己是买凶杀了疾风。
“以前我并没有想过是你杀了风大哥,可是昨天你说:你还爱着疾风。江湖中没人知道,风大哥就是流星阁的疾风。依在下看来,你不光是大远国二太子那么简单,似乎这江湖中事,你也知道得不少。”
“你那么想知道,那你自己来解开谜团。”
当初他就是这样一步步好奇,直至无可自拔地爱上她,如果她对他产生了好奇,这并不是坏事,或许她也会身陷其间。
“上次,你说会找蓝神医替我解毒。这么快便回苗疆了?”这不是赵雪关心的问题,她最关心的是乞颜烈有没有见过蓝神医,又是否认识蓝神医。
“去了便知!”
他说这话时,把握不大,也就是说,极有可能,蓝神医不在苗疆,那就是说,他还在天朝中原。
乞颜烈撕了条兔腿,递与赵雪:她拭尽上面的尘灰,然后张大嘴就咬了一口,没撕动,复又放开,用手撕扯。这便是让他着迷的地方,她总是不会做作,能咬的时候绝不一点点的撕。少了大家闺秀的扭昵作态,多了江湖女子的豪迈。当初她从他身边逃走,还学会大碗喝酒,至今回想起来,就让他为之敬佩。一个小女子居然能喝过他这个堂堂男儿。
清幽的山野,秋天的风吹拂着山林,如一首天然的歌曲,小鸟儿在林中欢唱,林涛阵阵。秋风拂过秋草,像一片起伏的草浪,吹拂她的秀发,在空中随意飞舞,衣袂飘扬,她站在山峰,静静的凝视着脚下的风景。
“赵雪婵!”
山谷回应着一个声音,赵雪张望四周:漫漫山林,人如同一粒细小的尘埃,乞颜烈找到她了,这不过是五日的功夫,她要逃,逃出乞颜烈的视野,不要让人找到。与他在一起,她感觉自己与狼共舞,转身快速地往草丛奔去。
没走多远,眼前出现一双大脚,然后是一袭青衣长袍。不由细想,她调头就跑,迎上对方炽烈的吻,疯了,他就是个疯子,每次相逢,他都这样待她。任由她的拳头飞舞,不撒手,贪婪的强吻。
“为什么不肯解毒,为什么不肯成为我的女人?”
乞颜烈将她拥入怀中,她的呼吸困难,只听到他狂乱的心跳:还问为什么?她才不要像那些女人般被他欺骗、蹂躏,到头来,还爱他爱得要死要活。如果让她这么没有尊严的活着,她宁可真的中了圣女毒。
“当年我已经还了你五万两黄金,我们之间已经两清了。我不再欠你,为什么要抓我?”
五万两黄金,就可以让他撒手吗?如果是这样,宁愿她欠了他,如果这五万两黄金可以名正言顺地将她束缚在自己的身边,他愿意这么做,真的愿意。
“五万两金票,爷现在就给你!”
不,她才不要因为五万黄金就失去自由,可以被他掌控,成为被他买下的女人。她的自由只有自己可以支配。
“我不要!
他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意:“无论你收与不收,记住了,你只能是我的,我是你唯一的男人。”
简直不可理喻,从来不问她的感受,非得把他的情感、欲望强加到她的身上。
“乞颜烈,你就是个疯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我是我自己的,不是你的,也从来不属于任何人……”
他勾起她的下巴,疯狂的吻,不再如先前那般粗鲁,变得温柔,滑向颈上:“没人可以抗拒爷,你也不能。”
他的吻很热情,也很温柔,滑向耳边,身子里仿佛有小虫子在不停的挣扎,而他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毫不留情地在她身上留下青紫的淤痕。
不可以,不可以因为他的挑逗,她就失去理性,在她的眼里,乞颜烈就是一个禽兽。她怎么可以被禽兽,不,她不会沉醉其间,一定要证明自己与那些女人不同,至少她还有一份情感,一份属于自己的理性。感情不在乞颜烈的身上,而理性却始终属于自己。
“啪——啪——”趁其不备,她狠狠的甩了两耳光:“王八蛋,你闹够没有?”
乞颜烈捧着生疼的脸颊,有些看不懂:她没有臣服,还打了他。
“自恋狂!你以为天下的女人都会爱上你,你当我们是什么?真的连衣服都不如么?”“你是大远国二太子也好还是流星阁的什么人也好?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撇去你权势的身份,再抛开你长得还算英俊的皮囊,你还剩下些什么?乞颜烈,我可怜你。可怜你,这些年来把自己当成禽兽,与并不爱的女人做那种事情;可怜你,活了几十年不懂爱情;在你眼里所谓的爱,便是那些床第之欢……”
“少拿这种语气与我说话,你又能比我懂多少?”
“我当然比你懂。我懂得,如果是真爱,就应该尊重她,想她所想,乐她所乐……爱他,不需要更多的言语,一个眼神会明白她的心事,一个笑容会为之心动一生,那种爱,充满着无限的温馨,只要有他,我便不会再看旁人一眼,在我的心里,只需要一个人就填满了心扉,幸福着、满足着,也静静地坚守着……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乞颜烈为她的话震惊了,原来真爱是这样吗?唯她一人,心里的,肉体的、灵魂的,除了她不再会去看任何一个人。
“这种非他不嫁,非她不娶的真爱,这种只装下一个人的真爱,你不会明白,因为从来,你都不把自己当人而是当成禽兽……”
“你敢骂我?”
她竟然用最狠毒的话骂他?
“不,一直以来你便是这样做的。你想想看,你怎么可以一晚上和数个女人缠绵?其实不是真正的情感,如果是真爱你就不会骗他,如果是真爱你也不会委屈的心与她们上床、欢爱……你从来没有问过自己的心,究竟要的是什么?也从来不在意别人的感受,这与禽兽又有什么分别。当你一再欺骗别人的时候,你也在欺骗自己;当你把别人视为玩物,你自己也成为玩物;当你发泄,你就变成了种猪……”
“啪——”她竟然是这么看他的,可曾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那么,她离开的晚上,一定是亲眼目睹了自己与冷雪、娇、媚二人之间的缠绵:“我只是想让你更销魂?”他只是在她解毒之前,努力的练习,想要做得更好,想要彻底地征服她。
赵雪愤愤的瞪视着他:这是她这么大听到最好笑的藉口。“如果一个女人真的爱你,他不会在乎你是否拥有权势、富贵,你是否在床第之间能让她销魂,她更在乎的是你这个人,不会因为你懂得床第之欢的多少而决定是否要付出感情……乞颜烈,如果连你都不懂得如何去真正爱一个人,又怎能要求别人真爱你。”
他真的不懂爱吗?
他对她的爱真的是侮辱吗?
这些年来,他只是把自己当成禽兽一般的发泄,从未懂得真情吗?
雪婵的话字字扎在他的心上,是他多年来从不曾听到过的实话,难道床第的销魂是错吗?可他的确用这种方式征服了太多的女人,雪婵是他这些年来唯一一个失败者。正因为得不到,无法得到,更激起他无限的欲望与渴求。
“要怎样,你才肯爱我?”
从未感到如此无助,却是他心底最想知道的答案。
四年来,他从未忘记过她,看着被她丢弃在草丛中的金票:“收下它,我以后再也不会逼你。只希望能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如果你没有爱上我,没有嫁给我,我是不会碰你……”
“我不要。”
如果五万两金票就让她失去自由,她不会要的。
“这本就是你的,你是自由的。”
“往后,你当真不会再逼我,也不会再那样吻我?”
“除非是你自己愿意,我不会再碰你。”
雪婵困惑地接过金票:当然知道,依他两阁主人的身份,不会真拿五万两黄金给花妈妈,只要他一句话,自己就可以获得自由。
“我并不是因为玫瑰山庄而接近你,真的是因为……算了,现在说这些,恐怕你也不会信。将来你一定会知道我的心意。”如果她要的是另一种爱的方式,尊重、呵护,他会用喜欢她的方式去得到。
当他努力想要征服她时,而她却先征服了他的心。
他还清晰地记得,第一次见她时,她在风华楼里跳的那支《凌波舞》,见过许多风月阁女子跳此舞,唯独她跳出了别样的风情,她的遗世之质,她的翩翩舞姿,曾深深吸引他的目光,然后又打动了他的心。
她辛苦地逃离苗疆,可他要再度将她带回去。
“圣女散在体内潜藏时间逾久对你的身体伤害逾大,我们必须去蓝家寨。”
乞颜烈说这话时,神情严重,褪去了以往的戾气,语调温和,为她再度放下了咄咄逼人的气势,四年前,他也曾为她放下这些,可只有几日功夫,她便逃走。就在她离开的那天,他也曾发誓再遇见她,他会强取豪夺,可知晓了她的心,他改变了初衷。
“如果……我现在并没有中圣女散之毒,你是否会强占我的身子?”
在他的面前,她也勿须装得太淑女,直白地问自己的话。
“在你说出刚才那番话前也许会,但现在不会。”
他想要的,是她的真心实意,而不是强夺。在没有得她的心之前,他不打算得到她的身子。女人的身子,只要他想要,随时都会得到。雪婵说得对,这些年来,他只是把自己当成禽兽,拼命在女人发泄自己的。
“你不会过几日又改变自己的初衷吧?”
“对你永远不会。”
这是他们第一次心平气和地说话,赵雪发现:他不霸道蛮横时,也挺可爱。对于他的话,赵雪还是心存疑惑,是真是假,往后便会知晓。
“以后我可以叫你烈大哥吗?”
乞颜烈看着她,脸上灿烂一笑,是会意的笑,更是快乐的笑。
“我不想去蓝家寨?”
“你该去,听说圣女散之毒在体内存毒时间超过四年,要解此毒就得费些功夫,超过十年便无法解。”
“解毒之后,如若躯体会成男人发泄的工具、游戏的玩物,还不如不解,至少不会多了太多的无奈。”赵雪苦笑着,平静地望着远方,神情中是无法言喻的苦楚。
她还是不肯相信他,所以她才决定不解毒,是为了不被人伤害。
“我可以保护你!”
四年前,他曾说过相同的话。
“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那张破嘴。”她玩笑似地说着,虽没直接说不信,却在间接告诉自己的感受,“让我相信你,就用你的行动来证明。在这之前,我不会去蓝家寨。”
她不想去,他只能劝,若是劝慰都不管用,他不想强迫她,这是他刚刚承诺过的事,如果连承诺过的都无法做到,他就真的无法得到她的信任。
“你怎会想起来建玫瑰山庄?我查过,你在京都的时候便开始秘密筹划了。”
就算她不说,他也会逐步查出来。况且这件事,不会再是无人知晓的秘密,赵府上下知晓,而轩辕清也隐隐知道一些。
赵雪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想了玫瑰山庄的前前后后,以及她与疾风之间的兄妹情谊,他们的信任、他们的依偎,还有他们之间对彼此的情感,是那样的自然,又那样为彼此作想。当疾风带着几万两银票去江南建立玫瑰山庄后,他便得到了赵雪的信赖。从那时候起,赵雪一直就欲让疾风成为玫瑰山庄的主人之一,但他拒绝了。
“听说你制作了人力车、莲蓬头、新式马桶,为什么不自己赚银子?”
依赵雪的头脑,她完全可以拥有更多的财富。
“树大招风,要想平安、平静的生活,就必须懂得事可而止。任何事、任何人,当威胁到别人的利益时,就会成为别人的敌人,也会给自己带来危险。”“这也是我不扩大丽人坊的生意之原因,再大就会招来其他金银首饰铺、丝绸铺和脂粉铺的敌视,只开两家,也准允别家转卖丽人坊的物品。”
从两年前开始,赵雪就知道各地都有冒仿丽人坊商品的东西出现,假的毕竟是假的,各地客商为了买到最正宗的东西,也只去江南、京都的正宗丽人坊专卖铺。常与丽人坊有生意往来的人,还是会很快分辨出真伪,而丽人坊也时常给客人讲叙辨别真伪的方式方法。
有了假货就说明丽人坊的东西很珍贵。
“智慧是属于天下人的,我所做的一切,也只是前人智慧的结晶。财富也应该属于天下人,让更多人吃饱饭,是我最大的心愿。”
她说得简单,却令乞颜烈感到为之一颤:这是怎样的女子,有心系天下的胸怀。
“你若不去蓝家寨,想去何处?”
“去好玩的地方,赏天下的美景。南理国美丽的地方很多,我还没有都走到呢。”
一路行来,数日相处之后,赵雪发现乞颜烈真的不再碰她,甚至连手都不触摸一下。
赵雪开始劝乞颜烈解散流星阁、风华阁,不要以杀人、卖身为生,这些都是见不得阳光的。如果是为财富,他可以学着经商,譬如开镖行、武馆,将大远国的皮毛做成服饰、鞋子,也可以将天下第一的消息楼改为天下第一杂刊。
乞颜烈喜欢静静地听雪婵说话,说那些谁也不曾想过的问题,什么将羊毛与树枝上的树皮纺成线,再织成毛衣,可以御寒,而脱毛后的羊皮,可以根据大远国人的需要,加上一些木头制作成鞋子。
说这些时,雪婵总喜欢蹲在地上,绘出一些漂亮的鞋、帽式样。
大远国地处北方,以放牧为生,自古以来,身上穿的都是动物皮毛,到了夏天炎热不已,而雪婵的这些建议,确实极大程度地解决了大远国百姓的衣着问题。
“能画一本详细的图册吗?”
“当然!我可收了你五万两黄金。”
赵雪花了整整五天的时间,才画了图册,上面写了如何织毛衣,用四根竹签,怎样起头,怎样织花等等,还可以将羊毛纺成极细的线,而后织成布做成衣衫。
又绘了制作皮鞋的过程,心中暗想:这恐怕是天下最早的皮鞋。而皮帽大远国一直都有,只是式样单一,她又根据自己的记忆,画了一些别具风格又新颖的款式。
皮鞋又根据四季特征,男女各式每款设计三款,还有一些男女幼童的款式。上面详细的注明,根据不同的喜好可以由自己设计不同的款式,冬天的长,夏天的极短还有缕空图案,将皮子剪成条编织、制作,脚因为透气不会太热等等。
乞颜烈站在客栈外,静静地凝视着雪婵的身影,已经很晚了,她还坐在灯前,手里拿着羽毛笔,勾勒着、描绘着。如果以前他不懂得如何尊重女人,但在雪婵这里他学会了尊重。和她在一起的这几天,他仿佛回到童年。他最敬重的太傅,是个不苟言笑,又极聪慧的人。现在的他对待雪婵的态度,便如同当年的太傅。
以前他强烈地渴望得到她的人,现在他却期望得到她的心、她的才华。她总有太多的奇思妙想,至少待他将雪婵的图册带回大远开始实施,定会让父皇为之一振奋,数代人都无法解决的百姓穿着问题,在赵雪这些迎刃而解,以前也有人将羊毛纺线,可到了夏天总会生虫被咬,原来是需要经过防虫处理,大量种置可以杀死虫卵的草药,譬如熏衣草、檀香树等。而装羊毛布料时,也需要放置这些东西。
“冬天的时候没虫,一到夏天易被虫咬?”
“布料里藏着小得看不见的虫卵,将羊毛洗净进行杀虫处理后,才纺线织布,最后还要进行染色再次杀虫,就算制成衣服后,也要用杀虫香包进行贮藏确保不被虫咬……”
她懂得太多,许多人不懂的知识,她似乎都知道。
容貌掩盖了她的才华,乞颜烈开始不在深夜幻想得到她的身体,而只是对她那些奇思妙想怀着太多的好奇。
“爷……”
乞颜烈看得出神,身后传来女子娇柔的唤声。
不是已经让她们回大远国二太子府么?二女怎么又出现了。
“我们本想回大远国,实在不放心爷。”
他是堂堂的大远国二太子,身边注定了妻妾成群,她们自幼是孤女,被师父荆红袖收养,最初是受师父之命要小心监视乞颜烈,不曾想跟上乞颜烈不到三日就被发现,还被对方强占了身子,最后心陷其身无法自拔。甘愿成为他的侍妾,他的女人,还心甘情愿留在身边,为他做一切。
“爷身边不能没有女人,而赵雪婵身中圣女散,真怕爷控制不住伤了身体。所以我和十三走到纳州就又返回。”“爷是我们的天,我们的地,服侍爷是我们的本份……”
她们自称十二、十三,是因为乞颜烈的太子府里已经有十一位侍妾,连同太子妃在内已经有十二个女人了,按照太子府的规矩,以后的侍妾都以数字开头,这十二便是第十二位侍妾夫人。
十二说话时温柔地亲吻着乞颜烈的脸庞,十五开始便习惯坐拥女人,睡搂女人,那致命的玩意儿早不听使唤,挺拔不软。
左手拥着十二,右手拽着十三,乞颜烈进入自己的客房。
赵雪在制作画册时,想好好的静静,自己的这间正好是乞颜烈的斜对面。
荒山野岭的客栈,素来除了几位商人、赶路的行人,便少有人问津。进入深秋的山里客栈,与春、夏相比生意冷淡了许多。
按照以往的规矩,天亮之前,十二、十三离了乞颜烈的客房。
赵雪的画册已经制作得差不多了,但她还想再设计几样款式,譬如羊皮制作的佩包、背包之类。
“终于完成了!”
赵雪翻看着订好的图册,虽说少了颜色,但还是满不错的。千年后常见的东西,在遥远的古代出现,她有一种知足感,不是成功,因为这些不是她的智慧。
捧着画册,走近乞颜烈的房间:“烈大哥!”
用力一推,微弱的灯光下,地上或坐或扒,两个赤裸裸的美貌女子,乞颜烈穿着薄如蝉翼的内衫。
“啊——”一颗心疯狂的乱跳,本能的反应令她快速地转过身,“对不起,我马上出去!”
身后被人拥住了腰身,乞颜烈衣袖一回,房门嘎然而关。
“为什么要拒绝我,你没瞧见她们有多快活……你是人,是人就应该有七情六欲……”
“放开我!”她已经相信了他,却在刹那之间将仅有的相信粉碎。他的生活本就是这样,莺莺燕燕,美女成群,沉浸在女色之中。
“雪婵,你为什么不肯面对。男女欢爱这是一件很快活的事情……”
“你曾经答应过我,不会强迫我,更不会碰我……”
他真的忘了,刚才在她突然出现的刹那:仿若娇艳的山茶花。但他曾承诺过,不会伤她。
“雪婵,我控制不了自己,我真的喜欢女人,但请你相信我,其实我更喜欢你!”乞颜烈放开怀中的女子,他不想说谎,“我不懂你说的那种感情,我只知道,她们需要我,渴望我的恩宠。”
“图册做好了……”赵雪将图册递过,并未正眼看他,因为他赤裸着下身。
“赵雪婵,你好虚伪!”
她放缓脚步:此话从何而言,她怎么虚伪了。
乞颜烈继续说道:“上次你不是在密林里偷看我与冷雪、十二、十三的云雨。今日你既然进来,便让你正大光明的瞧,你有何不敢?”
上次她是跟踪而至,可这次是无意撞见。她并不喜欢看这些,又为什么要逼她去看。
“你有享受男女欢爱的自由,而我也有选择看不看的自由。”
在赵雪的记忆里,自己偷看过一级、三级片,但让她看真人表演,还是在对方知晓的情况下,会让她难堪与羞愤。
“你偷看,却不愿光明的瞧?”
“乞颜烈,你非要逼我是不是?如果是我与别的男人欢爱,让你来瞧,你会怎么想?”
她这话是在说,她喜欢他吗?
如果他看见她与别的女人欢爱,他一定毫不思索地出手杀了那个男人。
“你在吃醋?你喜欢我?”
他不该这么想,这只是一个比喻,并没有别的意思?她并不喜欢乞颜烈,但请她去看他们的表演,这绝对是一种侮辱。“上次并不是偷看,而是我在等机会逃走。只有你们最热烈的时候,才是最脆弱的时候,更是我离开的好时机。”
“你说谎!你说这话时都不敢瞧我的眼睛。”
“乞颜烈,你听好了。我从来就不曾喜欢过你,过去不会,现在不会,将来……更不会!”她转过身子,一字一顿,认认真真地说着,如果以前还表述得不够明白,那么现在她就说个清楚,“这本图册,足够你回大远国交差,也足够你笼络人心。”
“你瞧不起我?”
“不,你有选择如何生活的自由。既然女人是你生活中重要的一部分,我不会因为自己的观念去指责你。烈大哥,我们是朋友,也请你视我为朋友。”
赵雪打开房门,侧身离开,将房门掩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们是朋友,也只能是朋友。当她看到了乞颜烈与别的女人种种欢爱的画面时,早已经将他们的关系定位。
刚进房门,后颈刺痛,无法动弹,她被乞颜烈扛到了另一间房中,被强迫看他与十二、十三的表演。
她无法左右自己的行踪,但可以控制自己的眼睛,闭上眼睛,可他们的娇喘与疯狂的浪笑依旧回荡在耳边。
“为什么要欺骗自己的心,你连看的勇气都没有?”
又来了,当他霸道和自负的时候,便瞬间能达到顶点,总是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是对的。
她不会知道,这四年来,每次与女人欢爱,他都得费力地将对方当成赵雪婵。刚才她的突然出现,扰乱他的思绪,再也无法提起兴趣。
衣衫破裂的声音很是刺耳,十三走到床边,“爷,我来帮你!”
乞颜烈用力推开:“滚!除了我,谁也不能碰她!。”
乞颜烈看着雪婵,眼中的火焰让人害怕……
变态狂!恶魔!
赵雪发誓:一定要逃走,从乞颜烈的身边逃走。
这一次再没有四年前大远国行馆时那般激烈的感受,与今夜的所见是如此的相识,不同的是乞颜烈所选择的对象是两个女人。
完事后,乞颜烈整好衣衫,走近衣衫凌乱的雪婵跟前:“明日,我们便去蓝家寨!”
他以为,对她的尊重可以坚持,可他无法做到,这个女人他必须得到。无论容貌、才艺与智慧都不可多得。
穴道被解之后,赵雪连巴掌都懒得再给,只是愤怒地瞪了一眼乞颜烈,随后转身离开。
想到蓝家寨中的轩辕清,突然希望他是出现的救星。没有再逃走的念想,就算要逃走,被十二、十三盯着,又在乞颜烈这个高手中的高手身边,根本无法得逞。
赵雪想到了一个人——西门庆,就是这等的。乞颜烈实在太适合这个名字了,还以为《金瓶梅》里那般**的男人是杜撰出来的,如今亲见,她不得不信,世间真有这样的男子。恐怕还不是一个!
“十二、十三,待雪婵的毒一解。爷便带你们三人回大远国!”
既然他做不到只围着一个女人打乱,那他就不要去努力做了,索性正大光明的带着十二、十三在身边,这不光是给雪婵看,也是给荆红袖那个女人看的。他得让荆红袖明白,自己是不容易对付的。她应该只做好流星阁的事儿,至于其他不是她该过问的事儿。倘若他识趣,让她做过十四夫人,若是不然,他是永远不会给她名份的。
前方就是蓝家寨,离开近十日,寨中如今正在抓紧建房修屋,一片忙碌的景象。
赵雪很快就分辨出,这正是按照她当初留下的草图建造神医城。
一行四人进入蓝神医兄弟的药庐,方圆三里都能闻到一股浓烈的草药味儿。
哑仆将四人迎进花厅,乞颜烈从怀中掏出一张十万两银票,拍在桌上:“替她解毒!”
赵雪昂着头,一脸平静,自顾自地坐在蓝老大的对面:这家伙不会再见钱眼开吧,但是江湖中人,无论好人坏人,总还要讲些信誉的。
蓝老大握住她的手腕:“贞毒!”
“贞毒?”
“曾身中圣女散,服用解药之时,又大量误食了蒜,如今体内形成一种新的毒,便是贞毒。”
蓝老大按照赵雪所说重复了一遍。
“啪——”乞颜烈再掏出十万两银票,放在桌上:“无论花多少银子都得解!”
“此毒复杂难解,在下也需要花些功夫,做些大量的试验……”
还不行,但他必须要解,怎能放过这么美丽的女人,倘若自己能登位做大远国的可汗,赵雪婵便是未来汗后,她的才学与聪慧,他已经领教过了。
又是十万两银票。
蓝老大怪异地看着赵雪。
再不拿出五万两黄金,只怕这蓝老大真的会把她给卖了,也会早将那些约定抛于脑后。
“银票我收下。来人,将他们安置到北院!”
乞颜烈神情中的得意,赵雪面无表情,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愣愣地望着外面。
“小姐!小姐!”
小瑞他们一行四人,在蓝家寨住了十几日,总算等到了好消息,神医药庐的药童去寨里通报好消息,刚进北院,便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十二、十三拦住小瑞。
“你们让开,我是她的丫环。让我去照顾小姐!”
上次离开蓝家寨,她是知晓小瑞与轩辕清在一起,虽然她厌恶乞颜烈,可对轩辕清也没有好感。一个太过花心**,另一个又太过多情。
但小瑞来,一定可以将她营救出乞颜烈的魔掌。
“让她进来吧!”
只不过是个丫头,乞颜烈张望周围,并未发现段丞相府的人,同意了赵雪的意见。
小瑞愤愤地瞪了一眼乞颜烈:“小姐,他没把你怎样吧?”
“没怎样,不过是请我看了几场戏罢了。”这种屈辱她一定要报,否则乞颜烈还真以为她是好欺负的,既然他那么喜欢表演,这一次会让他表演个够。
早上,赵雪正在梳洗。
有药童来报,药引已经熬好了,蓝神医马上就送过来。
赵雪冲蓝神医眨着眼睛。
“不相干的人都出去,我要替她好好诊脉。药童,请毒王!”
蓝老二看出来:这丫头有话要说,当着旁人的面是不会说的。
拿出银针,装出打通血脉的样子。
赵雪压低小心翼翼地从袖子取出五万两金票,递与蓝老大,压低嗓门:“与我一起来的那个男人身上还有近百万两银票,我们一定要弄到手。建神医城需要大量的金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故意隐去乞颜烈的身份不说,蓝家兄弟为了金银什么样的坏事不敢做,自然也不怕得罪他这个大远国的二太子。
“百万两银票?”
“那是,我亲眼瞧见过的。你们放心,此人荒淫无度,你们今儿在他们三人的饭菜里下最厉害的媚药,待他们衣衫脱尽,你们再派人去找银票。”
“这银票……”
蓝老大担心,将来这笔银子会算在他们兄弟借她的头上。
赵雪应道:“放心,这笔银子是你们的。我的是十万两银票和五万两黄金。”
平白无故从天下掉下一笔银子,兄弟二人欢喜异常,却不表现在脸上。
“姑娘放心,这只是一碗调养身子补药。明儿,我们再派人送来一碗……”
蓝老二出了房间,看着门口的乞颜烈:“这位姑娘的毒中得极深,需要小心调理三日后再服解药。”
下毒这等大事便交与蓝老大去做。
神医兄弟之毒,不易察觉,当天晚上赵雪只吃了些糕点,说是服药没了胃口,并不想吃饭菜。
天一落黑,便与小瑞上床歇息。
睡得正香,北院里喧嚷起来,十二、十三疯了一般在院子里互相抓扯,乞颜烈更是疯狂,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衬裤,引得药童、哑仆还有一些附近的村民竞相好奇。
“谁干的?谁干的?”乞颜烈内力浑厚,吃下晚饭后不久药性发作,但理智还在,一手抓一个,将二女拽入房中。
既然喜欢演戏,为什么不让所有人去看。
赵雪很想将房门推开,让所有人都看看他们的表演,但又觉这样做太过份,又忍下,仍有好事者,悄悄躲在乞颜烈的门窗下,偷听着、偷看着……
北院里传出乞颜烈、十二、十三的怪叫声、娇喘声。
“雪婵……雪婵……”
乞颜烈畅快淋漓之际,依旧唤着雪婵的名字,这些年都已经习惯把所有的女人都视为她的影子。
小瑞坐起身,紧紧地拽住赵雪的纤手:“小姐,他不该会冲到我们这儿来吧?”
真希望康王爷能早日出现,将小姐带离这儿。可康王爷,这一次要永绝后患,绝不心慈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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