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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便去抱地上的兔子,才抱起来,忽听身后不远出传来一声低斥——
“大胆!谁允许你抱的祥瑞玉兔?”
宁若水望着那斥责沐挽香的宫女,不禁好笑。
也是,李芸茹对这只祥瑞玉兔宝贝的跟什么似的,平时只有她可以抱,宫人们伺候这只兔子的时候,都得拿锦帕包着,说是不能直接碰触‘祥瑞’。
能有资格碰触的,只能是她李芸茹一人,方能体现她的福气。
沐挽香自然没想到,随手抱只兔子还能让人给骂了。
“好大的胆子,这祥瑞玉兔乃是贵妃娘娘之物,只有贵妃娘娘才能直接碰触它,你还敢抱着不松手,还不将兔子放下!”
沐挽香只见迎面走来一名宫女,逮着她就骂,顿时怒从心生。
区区宫女,骂她这个宫妃?
祥瑞玉兔?从没听说过这个东西,一只小兔子,是祥瑞?好笑。
沐挽香只觉得荒谬,面对着一个宫女,自然不需要态度太好,便回击道:“你这宫女怎么这般不讲理?本宫好歹是个嫔,你不行礼便罢了,逮着本宫就骂,你哪来的资格?”
“她不够资格,本宫够不够资格?”倏然一声冷笑自不远响起,沐挽香的视线越过宫女,只见一名装扮十分华贵的美艳女子款步走来,看她的一身行头,必定是个高阶的宫妃。
“这宫中谁人不知祥瑞玉兔乃是国师赠予本宫的,只有本宫与这兔子有缘,方有资格触碰。”李芸茹走到沐挽香身前,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兔子,看了一眼,倏然叫了一声,“本宫的兔子方才还是活蹦乱跳,精神得很,怎么才被你抱了这一下,就软绵绵的无力了?你这等低贱卑微之人,真是给祥瑞玉兔招晦气,来人,将她给本宫抓起来,打二十大板!”
不远处的宁若水望着这一切,暗自好笑。
这李贵妃,信口雌黄胡搅蛮缠也是挺有一套的。
她正冷眼旁观,忽然间听见身后不远处依稀传来说笑声。
“你说小蓝必定会在这御花园中,咱们转悠了许久,怎么也没见着?”
“没找到便罢了,我与你来这儿是为了散心的,而不是专程找那只笨猫来的。”
宁若水远远地听见这番对话,便知道是谁来了,转过身一看,果然是苏惊羽贺兰尧二人。
“为何忽然想起要来御花园散步了?”
“因为你时常混在玄轶司那种地方,所见之人都是一群野蛮的汉子,近墨者黑,我实在担心你以后整日喊打喊杀,带你来看看花,看看这御花园的风景,没准没激起你那沉寂了许久的少女之心,变的像个姑娘家。”
听着贺兰尧一番云淡风轻的说辞,苏惊羽白了他一眼。
一有机会就要抹黑玄轶司。
野蛮的汉子?人家密探们训练身手奔走查案还不都是为了朝廷安宁,总这么贬低人家,真的是……
还沉寂了许久的少女之心……真逗。
二人正漫步着说话,视线并没有往远处看,直到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呼,他们才下意识循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
“放开我!你们怎么能如此野蛮!”
那是一名身着紫色宫装的美艳女子,此刻正被两名宫女架着,而她身后,正有两名太监搬来了长椅,拎着木棍。
那两名宫女不由分说就将那女子架到了长椅上,让她趴着。
苏惊羽一眼认出了那女子就是才入宫不久的祥嫔?
这是犯了什么事儿要被打?
“你们放开我!李贵妃娘娘,你给我安的这个罪名不觉得太可笑了些么!”沐挽香趴在长椅上,一脸凄楚动人,心中实则恨得想要杀人。
李贵妃这个卑鄙恶毒的女人,无端找麻烦,必定是羡慕嫉妒。宫里传言祥嫔美过李贵妃,这李贵妃还就真这么快就来教训她了。
但是她此刻不能施展武功,更不能跟对方叫板。
在苗疆,敢惹她沐挽香的人,她必定要叫对方生不如死,但是在这皇宫里,面对高阶的宫妃找茬,她不甘心也只能先忍着,以后再算账。
李芸茹,当朝李相的亲妹妹,一品贵妃,她沐挽香现在就是个嫔,根本没有跟对方叫板的资本。
余光瞥到了凉亭里坐着的一抹人影,沐挽香侧过头一看,正是宁若水。
这女人不是平日里装得很温婉善良么?
“丽妃姐姐,救我……”沐挽香望着宁若水,咬了咬唇,“丽妃姐姐你忍心看着我被打么?”
宁若水闻言,心中好笑,面上却摆出一副为难的模样,似是无奈。
“你求丽妃也无用,今日本宫还就打定你了。”李芸茹冷笑,“出身贫寒的乡野村姑,本宫这祥瑞玉兔,让你碰了,简直是对祥瑞的亵渎,给本宫打!”
不远处的苏惊羽望着这一幕,总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
李贵妃心胸狭隘,祥嫔的美貌招来她的嫉妒,这一点儿也不奇怪。
当初放祥瑞玉兔在她身边,让她风光了一回,宫中四处飘着赞扬她的话,许皇后平日里都要礼让三分,这李贵妃倒确实很有嚣张的资本。
不过嚣张归嚣张,她心里想必十分明白她的风光是谁给的,以后这宫里要是有对国师不好的传言,她李芸茹也会设法杜绝,绝不会让人有机会议论到她头上去。
“啊!”前方传来女子的痛呼声,
的痛呼声,宫人的木棍已经落在了那纤细的身子上。
苏惊羽与贺兰尧自然不会管这些闲事。
“女神,没什么好看的,咱们换个地方转悠吧。”贺兰尧说着,牵着苏惊羽便要离开。
但很不巧,贺兰尧的话才落下,李贵妃一个不经意的抬眼,看见了二人。
“那李贵妃看见我们了,现在要是走开,未免失礼。”苏惊羽道,“你倒还好,不问候也不要紧,但以我的身份,不行礼不合规矩啊。”
话落,她便松开了贺兰尧的手,朝着亭子里的人缓步走去。
贺兰尧倒也没说什么,跟在她身后。
“臣女见过贵妃娘娘,丽妃娘娘。”
“免礼。”李芸茹淡淡地瞥了一眼苏惊羽,又看了一眼她身后的贺兰尧,收回视线。
十皇子寡言少语的,不问候她也就罢了,平日里也见不到几回,她也懒得和他打招呼。
宁若水朝苏惊羽莞尔一笑,“苏大人不必多礼。”
一旁的痛呼声还在继续。
沐挽香的手死死地扣在长椅边缘,眸底悄然划过一丝狠厉。
该死的,早听说皇宫中水深火热,却从没见识过,今日算是明白了,这些个高阶的妃嫔,手段有多狠。
她趴在椅子上承受着木棍落在身上的痛楚,忽然映入眼帘的是一白一蓝两道身影,她抬眸,便看见了苏惊羽和贺兰尧。
李贵妃下令打她,所有人都是冷眼旁观,竟就没人说一句公道话,一声质疑都没有。
她疼的眼泪都在眼眶中打转。
女人都是狠心的,在宫里,女人更不会帮女人,也许,求助男子还更好些。
如此想着,她抬眸,凄楚的水眸望向贺兰尧的脸庞。
贺兰尧察觉到身旁的视线,便望了过去,目光与沐挽香相撞时,他的凤眸微微一动。
沐挽香眼见贺兰尧面上似有动容之色,只以为是自己的可怜模样让他心软,便咬了咬唇,眼泪从眼角滑落。
也许昨夜的引诱有些放浪,才惹他讨厌,但她蒙着脸,这十殿下终究没能看到她的相貌,此刻当然不可能认得出来。
如今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不知能否换来他跟李贵妃说情?
她并不知道的是,贺兰尧的情绪变化和她的眼泪无关。
而是……
鼻翼间忽然嗅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那味道并不浓烈,却让他隐隐……有点反胃。
他平时就很不喜欢女子身上的脂粉气味,偶尔在宫中和一些公主娘娘碰面时,她们身上的脂粉味只要稍重些,他就有些反感。
但并不至于让他反胃。
他生平只有一次,对一个女子反胃过。
贺兰尧眸底悄然划过一丝戾气,为了验证心中猜想,他朝着那被杖责的沐挽香迈近了两步。
沐挽香眸光一亮。
贺兰尧忽觉得那股令他反感的气息更强烈了,顿时避如蛇蝎般退了开,回到了苏惊羽的身后,而后转过身,抬手捂住了口。
贺兰尧的举止,在旁人看来有些古怪,而苏惊羽看着他的模样,顿时好像明白了什么,忙拉着他走到了一旁,低声问道:“怎么了?”
“小羽毛。”贺兰尧平复着心情,压抑着胃中的不适感,“我想……”
“怎么?想吐?”苏惊羽星眸微微眯起,“难道这儿有什么令你反感的气息?”
苏惊羽回想起贺兰尧刚才一系列古怪的反应,脑海中一个念头闪过,霎时目光一紧。
祥嫔。
贺兰尧刚才朝着她走近了两步,而后便快速地避开了,之后便是反胃。
昨夜的朦胧香,几乎算是给他留下阴影了,他对那香气,印象深刻,又万分厌恶,闻不得一星半点。
思及此,苏惊羽低声道:“阿尧,是祥嫔,对不对?”
贺兰尧轻轻‘嗯’了一声。
“等着。”苏惊羽唇角扬起一丝淡淡的笑,“我给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