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为了这个女人,他到是肯拉下脸来了,告诉他,朕不会见他。” 于是,又继续拿起笔低头批奏折。 柴公公张了张嘴,几次对着上首没有打算再理会的皇帝无法开口。 皇上这是铁了心不会去理容侯了,自半年前那次争吵,容侯离开朝堂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一直处于紧张的状态。 只是这几天来,容侯到是几次的主动入宫来了,皇帝当真气极了不见。 经过这么久,容侯仍旧闲职在家,大家这次真正的对容侯的地位有了改变,皇帝不可以一再容忍这样的人立足于朝堂中。 权势涛天,可不适合臣子,要拔掉是迟早的事,就算是亲如手足的兄弟又如何?威胁到了江山,一样会下狠手。 所以,容侯在半年多来,一直不受朝廷命官看好,容侯有复职的希望少之甚少。 对外人的看法,容侯从来不去计较,依旧我行我素。 “侯爷,皇上还在气头上,您请回吧。” 柴公公站在元和殿外,望着挺拔的容侯低叹气着道。 容侯回头看了眼紧闭着的殿门,没有表情地颔首,然后没有犹豫的转身离去。 柴公公突然叫住他,“侯爷且等等。” 容侯回头看小跑上来的柴公公。 “请容许老奴多事了,侯爷不应该再三的逆着皇上的脾气来,有些时候顺着一些也是应当的。皇上是真正将侯爷当成是兄弟的,侯爷莫忘了皇上对您的特例,有多少次皇上为了侯爷可以不顾自己的帝王威。还请侯爷想想,皇上对您的好。” 柴公公说完,冲容侯一揖身。 容侯愣愣地站在原地,望着那道开了又闭上的殿门,柴公公的一些话突然震醒了他。 似乎在很多不经意的时候,秦闻总是在让着他,唯独这次,他们之间别扭了这么久,甚至是不肯再放软了心来原谅他。在潜意识里,也许他只是希望秦闻让着他,先主动缓和僵硬的关系向来都是秦闻的事,而他容戟从来也只是被动的那方。 也许太过习惯了,才发现这是件多么可怕的事。 正是因为柴公公的话将容戟忽略的东西给点醒了,秦闻是皇帝,让了他这么多年,又怎么可能还受得了他的脾气。 就算是亲兄弟也不会如此吧,突然间,有些隐晦的东西慢慢地注入身体,仿佛有什么地方是被他忽略掉了,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法想出那是什么,只隐约的知道那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看来是为臣的我逾越了。” 对着洗白的天空,容戟低喃一句,步伐也慢慢的折了回去,不再像以往那样见不着就直接走掉。 也许他从来没有意识到他是臣,那个人是君。 在发现这个错误时,容侯觉得有必要好好的改正过来,为人 臣子,也需要有一个臣子的样子。 容戟当真跪在殿门之外,有种只要里边的人不见他便不起的感觉。 很快,容戟在殿前跪足了几个时辰皇帝仍旧不见的话传了出去,许多大臣都惊讶了。 按着容戟的臭脾气,一定不会轻易的做到这一步,竟是为了什么让容侯如此做为。 里边坐着看折子的人早已没法看入眼,容戟的做法让秦闻十分恼火又心疼,他记得容戟受过腿伤,那次的重伤差点让容戟站不起来,秦闻仍旧记得当时容戟消沉的样子,万一跪坏了,只怕这人又要露出那种让他揪心的表情来了。 “啪!” 皇帝的手重重的合着折子一并拍在桌案上,发出一阵极重的沉响,清冷的殿内突然传来这样的声音,守值的太监和宫女都被吓了一跳。 唯有这个人才能让他失控,秦闻知道这样下去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崩溃做出伤害彼此的事,可是容戟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耐心。 “皇上,侯爷已经在外跪了三个时辰了,可要将侯爷请进来?”柴公公瞅着盛怒的皇帝,小心翼翼地问。 秦闻一双黑眸翻涌着乌沉沉的暗流,声音像是来自地狱,“他到是为了那宝贝女儿,什么都做得到了。” 替佘妃求情可不就是为了容天音是为了谁? 容侯对秦执的不喜,连秦闻自己都知道的,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容侯竟然容忍容天音嫁入寿王府,实在是意想不到的事。 “皇上——” “他既然想跪便让他跪着吧。”秦闻气不打一处来。 “这……”柴公公再想说几句,皇帝却不打算再理会的样子,唯有低低一叹重新退出了殿门。 容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做,可若是让秦闻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的。 佘妃这个人一旦崩塌了,会引来的是秦执的反抗,居时又让容天音如何决择?他必然是站在秦闻这边的,可女儿的性命呢?难道真的要替秦闻拿过来? 做为一个父亲,容戟也是十分的为难。 经过这次,容戟发现自己竟是偏向了秦闻,对女儿的爱护其实也并没有那么的重,这就是让容戟一时脑子混乱的原因。 虽是在跪着的,可是脑子里则是一片浑浊,怎么也无法理清楚突然闪烁的想法。 对秦闻,他还是放不下的,同时他也不希望女儿与秦闻成为仇敌,但让容戟觉得不耻的是自己最坏的打算。如若真正有那天到来,他容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秦闻。 容戟不由自嘲一笑,柴公公出了殿门便看到犹自嘲笑的容侯。 “侯爷您这又是何苦呢?” “柴公公你不会懂的。” 柴公公确实是不懂,这是皇帝和容侯之间的事。 “皇上并不想这个时候见您,佘妃娘娘的事还请侯爷莫要再挂心了,”柴公公忍不住婆口了句。 容戟却没有动,坚定的眼神仍旧直直望着殿门,他只是想阻止一场褚国浩劫发生。 难道秦闻还没有发现吗?他的女儿身边的人也并非是简单的,单是这次的传闻就够天下人震惊的。 神隐者相护回国,这是何等的关系才会让神隐者做到如此的地步。 佘妃的性命,就是一个关键。 若说他为了容天音,到不如是为了秦闻,可正在气头上的秦闻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只知道容戟如何为了他那宝贝女儿做到了这份上,却忘了容戟若是有心离去,又何苦三番四次的入宫来。 只知道容戟如何为了他那宝贝女儿做到了这份上,却忘了容戟若是有心离去,又何苦三番四次的入宫来。 天际突现雷闪,乌云密布,说变天就变天。 乌沉沉的天际落下急雨,拍打在殿门外的容戟身上,打得有些疼痛。 雨点砸得太快了,像是积郁了许久的眼泪,突然间的暴发。 里边的人被外面的乌云密布和雷鸣声骇了一跳,手里的折子怎么也看不进了,满心对外面的人的焦虑。 几次 想要拉下脸来,可却忍住了。 柴公公在下首偷偷望着坐立不安的皇帝,灯光下可见皇帝隐忍得周身僵硬的样子,心下低低一叹。 皇上对容侯也是真真的好的,只是容侯却从来不知道这点。 夜幕掩盖着雨夜下的所有表情,容戟直挺挺的跪在殿前,任由雨水拍打,他仍旧如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的对着元和殿。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久到容戟都觉得自己的双腿有些麻痹了,身上被雨水打得发冷了,头顶的雨水突然停了下来。 容戟低垂的眼帘下出现一双龙纹靴子,上面早就沾了水渍,龙袍被雨水打湿了一角。 顺着这龙靴龙袍慢慢抬起视线,雨夜下,男人刚毅俊雅的五官被放得更立体,容戟有瞬间的愣怔,似乎没想到秦闻会主动认输了。 容戟已经抱着被皇帝震怒拖下去重打一顿的准备了,可惜,他们之间仍旧让秦闻先认输了。 以前的容戟并没有发现,确切的说,是他自己没有这个觉悟,皇帝所为他做的远比他为皇帝所做的,实在太多了。 道不明此时的心情,容戟只是哑着声道:“皇上。” 在容戟清明的目光注视下,秦闻将失神的自己偏开脸,听到他自己的声音说道:“进来。” 容戟愣住,没动。 秦闻等了半晌不见地上的人动,捏紧了手中的伞柄,差点就朝地上的人气得踹一脚,到底还是忍住了,声音比刚刚重了些,“怎么,你还想在朕的面前跪到死。” “是,是微臣——” 容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秦闻转了身,站在他的身边,伞大部分挡在他的身上。 容戟刹住了官腔上的话,起身,落后秦闻半步。 秦闻见他的动作,眉宇几不可见的皱了皱,却没说什么。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走进元和殿,容侯极力的维持臣子的形象,却忘记有些细节上的东西是无法改变他自己的忽略,这也许就是习惯吧。 让一个帝王替他撑伞本就一个特殊性的东西,如若有旁人在场,必然震惊于秦闻的作为。 而这一细节,容戟自己似乎永远不会发现。 然,就在秦闻出元和殿前,一道旨令传达了下去,一杯鸩酒已传进了佘妃娘娘的寝宫,而处于清醒过来的佘妃却全然不知,自己的生死在今夜走上未知的途中……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