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她认得他,也闻出了他身上的味道,更认得他的招式。 “小音,你受伤了,”秦执急得上来就捂住了容天音流血不止的臂膀边。 容天音抬着眼看秦执,极清的眼里并没有浮动的情绪,可莫名的让人心里难安。 容天音并什么也没说,跟着他离开了熙春楼,所有的好情绪因为这一出彻底破坏了。 看到容天音那表情,子默就知道事情坏了,哪里还敢再多呆,在他们出酒楼后就离开了。 一路回府,容天音半句话也没说,秦执这心里却越发难安了。 处理好了伤口,容天音仍旧没有发一句话,方拓哪里敢离开让他们单独,紧紧的守在屋里头看着沉默的两个人。 出去一趟回来就变成这样,他们也是始料未及的。 知道容天音身手的他们,知道她天生有种别人所不及的敏锐和特殊的认人方式,子默他们当时露得太明显了,今天被容天音这么一瞧,就发现不对劲了。 “小音——” “晚饭送到兰院就行了,很累了,我要回去睡觉了。”容天音突然站起来往外走。 “小音。” 身后的秦执急叫了一句,随即是沉闷的咳嗽,显然是急出来的。 容天音冲进雪里,没有停,也没有回兰院。 满脑子都是那夜和今天的事,她只知道一个结论,那就是秦执试探她,不信任她。他早就知道自己是那样的人,却一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用生命来试探她,秦执也真是够大手笔的! 容天音不由在心里讽刺了起来,冲出去的身影越发的急切了。 “王爷,先让王妃静一静吧,”方拓见秦执已经咳得不成样子了,生怕他再复发。 “是本王的错……咳咳……”他有些后悔那夜的试探,他并不知道容天音会这么敏感,会在那种情况下还能认出子默来。 “王爷也是出于一些无奈的考虑,王妃会明白王爷的苦衷的,”方拓怕秦执钻牛角尖,赶紧劝着。 做皇子的,又哪个是敢说自己完全信任一个人的? 这就是做皇室子弟的悲哀,因为他们不能信,连自己亲兄弟都可以出卖的皇室,还有什么可以值得他们信任的?唯有将真正的东西握在手里,那才能是真正的心安。 秦执是皇子,就算他不参与夺嫡,早晚有一天会被连累,如果不谨慎,也会死的。 所以,他们都能理解。 也希望容天音能够想清楚这一点。 秦执沉沉地咳着,看着大开的门,喃喃道:“希望如此吧。” “王爷,属下扶您回榻。” “下去吧,”秦执面有倦意,摆了摆手。 方拓低头退出了门,亲自替他闭紧了门。 容天音其实心里就是气,想要找个发泄口,她能想到的竟然只是苍海城里面的那位。 突然觉得自己挺悲哀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还好有巫婆。 滑着雪板的容天音迎着冷风朝苍海城疾去,方拓叫出去盯着的人回来报了容天音的去处,在门外给秦执汇报了起来。 方拓低着身子等着里边的人回答,直到他以为秦执已经气晕在里边时,就听他温凉的声音传出,“让她去吧。” 到苍海城时,天已经微微暗了。 容天音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外,不易觉察地微微蹙了下眉头。 真是糟糕透的天气! 她突然很不喜欢这白茫茫的雪天,让她心情非常的糟糕。 如此的天气,眼看着就是一场暴风雪将至。 脚下轻轻的一滑,进了苍海城的伏诛塔。 容天音潜进祭祀台时,并没有如愿的看到那个静坐于此的白发男子,坐台上,空荡荡的。她跃进去,然后跑到小木门前推门而进,里边也是空荡荡。 她突然有些愣住了,似乎她每次来这里都能轻而易举的碰到这个人吧,然而今天却扑了个空,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很不舒服,很不习惯。 习惯? 原来她已经开始习惯了,容天音不由摇头。 * 容侯府。 萧远再次带着一身寒意进门,容戟仍旧坐在原来的位置煮酒,似乎一天了从未动过一般。 “确如侯爷所料一般!” “是吗,”容戟慢慢地饮了一杯水酒,然后再慢慢的重新倒上一杯,“寿王果真深藏不露,纵是没有朝廷势力,他也可以做到这等地步,我们都小看了他。” “寿王妃去了苍海城,”萧远再禀。 拿酒的手微顿,“神隐者为何独留在禇国,谁也不知。只是,神隐家族最出色的神隐者竟能容忍天音的存在,实在可疑。” “侯爷,也许神隐者来禇国或许是因为——” “没有因为,必须查出他的目的,不能再让神隐者在禇国为所欲为了。神隐者不愿走,便让神隐家族的人过来将他带走。” 这浑水既然没有够浑,不如由他搅动得更浑些,逼走这位神隐者。 萧远心头一震,有些担忧地道:“可要通知皇上再行此事?” 容侯眉头微不可察地跳了跳,“太子和凤悦楼有些接触,只怕下面皇上未必会有这等闲情管这种事,皇上那里,本侯自会交待,你走一趟梁国。” 梁国境内早有神隐家族的走动,所以容侯派萧远过去,不过是为了引那边的人过来将神策带离禇国。 萧远见容侯没再提及容天音的事,后面也没敢多问,给侯爷办事才是紧要。 为了这个国家,侯爷已然顾不得那么多了。 * 容天音非常郁闷地坐在神策以往都会坐的地方,顺着他以往的方向看出去,是纷扬的天际,雪花又开始渐下大了起来。 “咕咕!” 坐在这里快一个时辰的容天音突然觉得又冷又饿的,中午在酒楼就吃了那么几口,后面就直接回家了,然后一气之下就跑了出来,滑着雪板耗费力又大,这会儿肚子早就扁了。 “巫婆,你在哪啊,再不出来,我就真的被冷死饿死在这里了。” 容天音没形象的趴在坐台上,全身发软,心情糟糕。 背后突然传来轻轻的叹息,容天音愣直了身,“巫婆!你去哪了?我又冷又饿的!还没吃饭呢就跑来看你这个大活人,你到好,自己跑出去玩耍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还没有看到人,她就可怜兮兮的噼里啪啦说一大堆话。 一道淡淡的身影缓缓的走到她面前,容天音一抬头,意外的看到一个完全不一样的神策。 一头白发早不是先前那种簪别于身后,而是顶淡蓝色道冠系发顶,身穿一件淡蓝花纹边,白色的袍子,腰束得紧,将他的身材更加的修长,脚下踏着一双月白色的靴子。 整个人透着一股嫡仙如玉的感觉,如果他在手上拿上一个佛尘,容天音一定会认为他是道法师! 但是这个人不是。 “你,你换发型了?真帅!”容天音讷讷地道。 他淡淡地看着容天音爬起来,愣愣看着他,却没有发言。 “咕咕!” 肚子发出抗议声,容天音把看帅哥的注意力收回来,摸着肚子讪讪笑道:“我饿了。” 他目光静静地看过来,容天音突然觉得神策的目光很深,很深,是一种让人很容易沦陷进去的深。 “走吧。”他淡淡地道。 “去哪?”容天音一愣。 “吃饭。” 容天音笑嘻嘻地跟在他身后,一边很伤心地道:“巫婆,今天我很伤心,我要吃大鱼大肉,以慰我受伤的心灵。” 雪下,一高一低的身影紧紧相挨着向伏诛塔沿道走去,蒙蒙细雪将两道身影渐渐掩没,隐隐有少女清脆抱怨声细细传荡着,单调又觉得几分温馨!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