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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摇着头打断了他的话：“官家既然知道您许给高丽使节的时日已经不多了，如果现在放了臣妾，到时候您如何同高丽使节交代？”

    赵祯胸有成竹地笑了起来：“关于这点湘儿尽管放心，朕方才不是刺死了一名宫女吗？在不久的将来，她将作为你的替身，被埋入皇陵。”

    赵祯的表情在朦胧的月光之中显得即朦胧又哀伤。

    他捧起我的脸，修长的手指沿着光滑的额头慢慢移动，从眼睑到鼻梁，再到脸颊，最后停留在我的嘴唇上。

    低下头，狠狠地一吻，决绝而又苍凉。

    我震惊于他眼底的深情，久久不能动弹。虽然现在的我已不再渴求他的爱，却仍忍不住心情激荡：“官家当真舍得臣妾离开？”

    赵祯的回答毫不犹豫、脱口便出：“朕舍不得，只是事到如今，你不走不行。与其将你交给高丽人发落，朕倒宁愿忍受这相思之苦、离别之痛。”虽然从赵祯表示要让我逃出宫闱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意识到高丽公主的案件调查进展极为不顺，甚至让赵祯产生了我会被高丽人大卸八块的错觉，这才不顾他生为一国之君应有的体统，哪怕是耍起替身的阴谋诡计，也要急着要把我送走，保证我的安全。

    然而正因为他这令人感动的举动，倒令我不愿就此离他而去。我固执地认为这源于遭人陷害所产生的强烈不甘，因为作为他人的替死鬼就此含恨九泉，我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心底所涌动的那一点别的什么，也在这不甘的情绪涌动之下显得微不足道起来。

    “官家……可是臣妾……不想走……”我咬紧牙关直视赵祯的双眼，目光坚毅：“臣妾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过，却不得不背负罪责，偷偷摸摸地离开，臣妾不甘心！”

    赵祯愣了愣，随即用力握住我的双肩，有些急切地道：“湘儿，朕明白你的心情，也知道这对你而言很不公平。可是一月之期眼看就要到了，万一到时候皇叔找不到真正的凶手，你要是还留在宫里，高丽那边定然不依不饶，要是真到了那个地步，你让朕该如何是好？”

    “放心吧官家。”这会儿倒是我反过来安慰他了：“臣妾相信皇叔！以皇叔的睿智，定然会找到真凶，还臣妾一个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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