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失宠-《穿越之皇后要改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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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纯佑的脸上微露失望之色,干笑了两声又恢复了常态,笑得潇洒温柔:“当然可以。以前跟着师傅行走江湖的时候,碰到过不少这样的事。”

    我望着他,两眼冒着貌似崇拜的小星星:“那你会不会做人皮面具?”

    “不会。”

    见我向只斗败了的公鸡似的垂下了脑袋,范纯佑笑着摇了摇头,在怀里摸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掏出了一粒红黑红黑的丹丸。“这是什么?”我伸手接过,摊在掌心里看了半天,很普通嘛,跟汴桥上卖的大力丸没什么区别嘛!你别告诉我吃了这玩意也能改变相貌,打死我也不信。

    范纯佑在一旁作着解说:“此乃易容丸,吞服之后,脸上会立刻长出类似岛疤也似的细纹或大片的胎记,保证能令其面目全非,无人识得。”

    我听得一惊,心想:嘿!他还真这么说了。不由得伸手摸着自己的脸:“那岂不是毁容了?”

    “非也,非也。”范纯佑摇头晃脑作夫子状,特对不起他身上这件武官服:“真要是会毁容,谁还会用它来易容?”范纯佑清了清喉咙,继续道:“用易容丸易容是有时间限制的,通常在三个时辰之内有效,三个时辰之后,药力消失,脸上的疤痕或胎记便会消失,恢复本来相貌。”

    我歪着脑袋仔细看了看,使劲吞了一口口水:“真有那么神奇?那好,我这就回宫试试。”

    自从受伤之后,我已许久未曾迈出过宫门,此时沿着御花园中曲折而又平整石板路,漫步在夕阳映照下的百花丛中,呼吸着夹杂着淡淡花香的新鲜空气,心情难得的舒爽、平和,连范纯佑对我所抱着复杂心思,也忘了个一干二净。

    高仰着头继续往前走,远远看见湖心凉亭里,坐着一名宫装丽人,几名宫娥随侍在侧,她身前的石桌上摆着几叠瓜果、糕点,其中两名宫娥的手上端着茶具。走得再进些,凭我的眼力,已经能够清楚地看清她的长相。

    是她,苗美人。

    可能是因为新鲜,也可能是因为贪恋她的温柔,在张美人隐入地下之后,我受伤之前,后宫诸女之中,最得赵祯欢心的便是这位苗美人了。

    平心而论,在这繁花似锦、美女如云的后宫之中,苗美人的相貌充其量也只能算做中上之姿,无论是同我,或是同张美人相比,都存在着不少的差距,可她偏偏就生了一副柔弱似柳絮般的身板,脸上只要一没了笑容,就显得楚楚可怜,周身上下都充满了一种需要别人保护、帮助的无力感,虽然我曾一度在小翠面前讥讽她长了一张苦瓜脸,可是对于身为男人的赵祯来说,当一个女人在他面前露出这样一副柔软无依的模样之时,自然会激发一个强者对弱者的保护欲,即使他还只是一个没有亲政的皇帝,即使现在的他也并不强大……

    手心一紧,我略微诧异地低头一看,原来我一直把范纯佑给我的那粒易容丸紧紧地拽在手里,因为拽得实在太紧,竟然咯疼了我这两年来,保养得越发细腻的手。

    “不如就让她试试?”原本郁郁不平的心性突然冒出一丝想要恶作剧的冲动。嘴角上挂着嬉戏的笑容,大踏步地朝苗美人走了过去。

    原本恬静的湖心凉亭里起了一阵不小的波动。

    自从数月前,我穿着宫娥的衣服,硬是闯进了苗美人的寝宫,把正在和赵祯寻欢作乐的她吓了个半死之后,她身边的宫人们似乎都把我的长相牢牢地记住了,见我朝她们走了过去,急忙有人神色慌张地将嘴凑到苗美人的耳边,急急地说了几句话。

    原本望着亭下湖水发愣的苗美人猛然回过神来,见我的一只脚已经踏上了凉亭的台阶,连忙站起身来,慌乱之间,衣袖抚倒了桌面上的几碟瓜果。

    “美人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地作什么?别看这些个碗、碟做得细致圆滑,口沿利着呢,快把手伸给本宫看看,割伤可不好。”就算面前没有镜子,我也知道自己脸上那副关切的表情,真是要多假就有多假,假得令苗美人脸色苍白,假得令她身边的宫娥惶恐不安。

    “臣妾拜见皇后娘娘。”她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我身着宫娥服饰在禁中乱串,自然不会对此表现出什么惊讶之色,即使有,她也不敢质问什么。

    “美人无虚多礼,快起来吧。”话虽着么说,我可还是坐在凳子上,待她结结实实的行完大礼,这才伸手把她扶了起来。不顾她那几乎察觉不到的挣扎,我硬是把她的手拉了过来,斜着眼睛,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通,那冰冷的模样,活像握在手里的不是一只人手,而是一只猪蹄。“还好美人这双巧手没伤着,否则官家可要心疼了。”

    明明我就坐在她的面前,却没说“本宫要担忧”之类的客套话,偏偏要扯到赵祯身上去,听得苗美人脸色一白,轻启贝齿咬住嘴唇,眼眶里波光流转,露出她那份惹人讨厌的可怜相,竟让我也觉得自己的话说得过重了,谁不知道我早已凭着太后的宠爱与肩头的伤疤宠冠后宫,此时提起赵祯,无非是虚荣心作祟,想在她面前显摆罢了。虽说我因不能忍受这个时代的婚姻模式而有些讨厌她,可细细一想,她已嫁给了赵祯,生为妻子,自然是希望得到丈夫的关爱,言行之间,也从没有过什么过错,要怪也该怪这个时代,怪赵祯才对,我又何必偏偏跟一个柔软的小女子过不去呢?

    茫然地挥了挥手,试图挥走这些突然出现在脑海里的不忍之感,心说:将来是无论如何也要将她们赶出宫去,反正到时候也会使她们的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与其让她们到那时才恨我,不如现在就让她认为我是个坏人吧。我自嘲地笑了笑,更何况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见她不答话,我不禁觉得有些索然,目光一移,鄙见宫娥持于手中的茶壶,一股浓郁的茶香飘飘荡荡,从壶口溢出。

    我转过头,又将目光投向苗美人:“美人这茶好香,似乎与往年的贡茶有所不同?”

    苗美人展颜一笑,施礼答道:“娘娘说得极是,往年的贡茶用的都是建州饼茶,可臣妾听说,今年这茶都是由浙江运来的,忍不住差人寻了些,尝尝鲜罢了。”

    “哦……”我点了点,想起《梦溪笔谈》里的一段记述:李溥为江、淮发运使,每岁奏计,则以大船载东南美货,结纳当途,莫知纪极。章献太后垂帘时,溥因奏事,盛称浙茶之美,云:“自来进御,唯建州饼茶,而浙茶未尝修贡。本司以羡余钱买到数千斤,乞进入内。”自国门挽船而入,称进奉茶纲,有司不敢问。所贡余者,悉入私室。溥晚年以贿败,窜谪海州。然自此遂为发运司岁例,每发运使入奏,舳舻蔽川,自泗州七日至京。余出使淮南时,见有重载入汴者,求得其籍,言两浙笺纸三暖船,他物称是。感情这浙江茶饼现今便已运入大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