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攻入魔域-《异界之战神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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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被黑骑军连番屠杀吓破了胆,亡命逃窜的近卫军已是身心俱疲、胆战心惊,此刻再度被黑骑军一阵冲杀,更是心胆俱裂,犹如丧家之犬惊慌失措,摆在他们面前的路,除了投降,就只有被杀一途。

    但是眼前杀性正盛的黑骑军,却根本毫无收降之意,看一看那些跪地请降,却转瞬间就被斩去头颅的同袍那满地的无首尸身就知道了!这是一只由九幽魔神统帅的恶魔之军,他们眼中只有杀戮和毁灭的欲望,他们手中染血的军刀就象死神手中的镰刀,一片片收割着官军的生命,毫不停歇,不断纵马砍杀官军的恶魔骑士们,双眼通红如血,面目狰狞恐怖,连大砍大杀,边发出野兽般的吼叫声,不停地舔着嘴唇,恐怖凶残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被无边的恐惧和连番的血腥杀戮吓破了胆的近卫军们,已经走到了绝境,无边的绝望凶残地笼罩着他们脆弱不堪的心灵,紧绷到极点的心弦,终于在血腥的屠刀下彻底崩溃,人,一旦被逼到了生死存亡的绝境中,往往会表现出现种最极端的表现,一是在绝境中死亡,二是在绝境中爆发!而一理陷入绝境的人开始爆发,那他们就会做出常人难以想象的惊人举动,而且他们迸发出的力量更是大的出奇。

    而现在,在旷野上逃窜的官军们就陷入了死亡的绝境中,除了静静地哭泣地屈辱地等待死亡,就只有在绝望中爆发,迸射出他们最后的力量,微笑着勇敢地迎接死亡!!因为,一个人,当他心中的恐惧和绝望达到顶点时,这时,死亡对于他们来说,不是残忍不是悲伤,而是一种彻底而欣慰的解脱!!

    不知是那个心中的绝望和惊恐升腾到极点的近卫士兵仰天悲吼一声,“奶奶的!兄弟们!跟他们拼了!就是死,老子也要拉个垫背的!吼罢,那士兵抓起一根长枪,拼尽全身的气力,猛地抡臂向前贯出,长枪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向纵马冲杀的黑骑军疾射而至,一击功成,一名黑骑军被强劲的长枪贯穿身体,闷哼一声,猛地载下马背!

    一击得手的近卫士兵兴奋的怪叫一声,弯腰从地上摸了柄马刀,竟直接蹦了起来,跳上了一匹仍在奔驰的战马上,生涩地探马前冲,哇哇大叫着,挥动马刀就与冲上前来的黑甲骑兵战成一团,突然爆发出的勇气和胆魄,让他的实力突然拔高数倍,刀风凛冽,杀气逼人,但是黑骑军手中锐利的唐刀又岂是近卫军的制式马刀可以抗衡的,二个会回后,这名突然间变得英勇无比的士兵便身首异处,刀断人亡,无首的尸身被战马驮着奔行了数百尺,方才栽落马背!

    或许是受到这名突然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和冲天的勇气的近卫士兵的近乎自杀式攻击的强烈激励,或许是人处于极端的恐惧和绝境中,陷于神智疯狂之中的临死反扑,或许是人潜意识中隐藏兽性的爆发,总之,几乎在一瞬间,其余一万多近卫士兵,竟突然士气大振,个个与之前束手待宰的模样判若两人,一个个大声怪叫厉嚎着,挥舞着刀枪掉头向黑甲骑兵冲杀了上来,那一往无前的悲壮气势让人心中一颤!!

    狭路相逢勇者胜!这句话无论对任何人或者是任何军队之间的对战,都是绝对适用的!

    一万多近卫士兵近乎自杀式的临死反扑,威力是惊人的,是难以想象的!谁说弱者没有血性,谁说绵羊不会吃人??!

    被黑骑军连番疯狂残忍的血腥屠杀,已经逼到了心理绝境的近卫军完美的用惨烈悲壮的行动诠释了这个疑问!

    越来越多地近卫士兵,自主自发的联合起来,三五成群的组成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兵阵,互相依靠,互相配合,肩并着肩,举手手中的刀枪,抵挡击杀着黑甲骑兵,这些之前温驯软弱如同羔羊的士兵,转眼之前已是性情大变,那一双双怒睁的双眼中,透着从未有过的凶残杀意,他们的步伐坚定无比,他们手中的刀枪格外凶狠,战法更是亡命凶残,几乎是以命换命的对战方式,往往是七八名士兵缠住一名黑骑军,用他们的身躯和头颅拖住敌人高扬的唐刀,而后由其他的同袍急步涌上前去,乱枪齐捅,将马上的骑士击杀落马!!

    慢慢的,战场上的局势开始变得诡异无比,黑骑军承受的压力也开始越来越大!伤亡在不断折增加,即使是两军初战时也未有过的伤亡开始了,一名名勇武凶悍的黑骑军被击杀落马,无主的战马越来越多,四处游走嘶鸣。

    虽然,这个过程中,会有几倍以上的近卫军被斩杀当场,但其他的近卫军卒越更加英勇,更加凶悍,视死如归的涌上前来,用血肉之躯许对抗着杀气腾腾的铁甲精骑,近卫军们前仆后继,他们此时已无畏生死,只靠原始的本能与实力不对等的敌人展开一场殊死血战。

    陷入牢笼的野兽,进行垂死的挣扎和反扑,那种气势和力量是绝对让人震慑而难以抵挡的!近卫军此时的绝地反击,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此!!与黑骑军拼杀的近卫军,此时已经完全陷入疯狂境地,死亡、鲜血、受伤,对于他们毫无意义!他们的思维和感觉都已彻底麻木!!

    刀刃砍入肩头,那硌硌的声音让人心里发麻,鲜血飘飞,那一蓬蓬艳丽的血雨,一片片如雪花般洒落,越来越多的尸体铺满大地,这血色的战场阳光下是那么的恐怖悲凉,但如此惨象,那些拼死反击的近卫军,却是视而不见,他们目光赤红一片,神情呆滞麻木,疯狂地吼叫着不断的冲击围杀黑骑军。

    蚂蚁多了也可以啃死大象,何况是一群陷入疯狂的手持利器的蚂蚁!黑骑军在近卫军突如其来的强烈反击中,伤亡惨重,虽然他们也同样凶悍无畏,奋勇杀敌,但由于兵力实在太少的缘故,一时之间,骁勇善战的黑骑军也很难迅速扭转战局!

    许多黑骑军砍出一刀后,根本来不及再砍第二刀,便被四下袭来的长枪挑了起来,身体如破布袋般在半空中翻滚着,重重地堕落地面!!数以百计的黑甲骑兵被如蚂蚁般涌上前来的近卫士兵捅翻落马,其余的黑甲骑兵却是更加愤怒,被绵羊的反抗激怒的猛虎,爆发出更加凶猛的战斗力,两军此刻才真正进入势均力敌的殊死决战中!!

    眼前此景,负责指挥的刘海迅速改变战法,将令很快下达,一队队百人为一组的黑骑军小队快速的聚拢在一起,形成一把把锋锐的镰刀,分散而又统一的组合成一套高效杀敌的阵形,互相呼应,互相支援,将骑兵的机动力提高到顶点,以距离分隔开狂暴疯颠的近卫军的纠缠,他们以极快的马速来往驰骋,纵横迂回,快速而有效的围杀着疯狂的近卫军!

    蓝宇眼见原本如绵羊般软弱无能的近卫军此时竟爆发出令人惊讶的强大战意,嘴角竟露出一丝笑意,象是非常欣赏这支知耻而后勇的溃退官军,但这丝毫不会影响他手中的赤血剑不停的劈扫向周围密布的近卫军,一片片疯狂嚎叫着冲杀而来的近卫军血肉横飞,横尸满地,鲜红的血一波波汇成小流,滚淌在奔驰如电的疾雷铁蹄之下!!

    那种畅快淋漓的感觉,是难以铭状的极度兴奋和满足,蓝宇纵情砍杀一番,击杀数百官军后,玩兴突起,又是故技重施,存心想要借击杀官军的机会习练一番刚刚悟出的御剑杀人之术!

    运功提气,凌空驭使着赤血剑飘射于半空之中,来往旋绕,左右驰飞,用刚猛锐利、强劲无匹的赤色剑气,尽情斩杀着四处奔涌死战的近卫军,无孔不入的赤血剑气笼罩之下,百丈方圆之内,根本没人可以逃脱,一蓬蓬飞溅的鲜血尚未飘落地面,便消失一空,尽数被赤血剑吸收殆尽。

    不断饱饮鲜血,尽情吞嗜着空中怨气死灵的赤血剑,铮铮脆响着,发出接连的清脆悦耳的龙呤声,剑身飞行的速度更快,犹如一道红色的闪电,紧随着蓝宇掌心扭动的方向,如苍龙如海般巡回于喏大的战场之上,数以千计的士兵血染剑下,身首异处,陷入白热化的两军嘶杀惨烈无比,天空中的那轮太阳都染成了鲜红的色彩!!

    半个时辰之后,一场血腥无比的战斗终于宣告终结!战果虽是必然的,空前的,但付出的代价却也是令人沉痛的!黑风岭一役,黑骑军击溃七万近卫军,付出的伤亡也仅仅二千之数,而接下来这场几乎是一面倒的歼灭战中,黑骑军却付出了二千二百人的巨大伤亡,从数万黑甲军中精心甄选出的五千最精锐最骁勇的黑骑军,大战之后,仅余血战余生的八百勇士,而且几乎人人带伤,短期之内也无法再战!!

    刘海清点完伤亡之后,纵马疾驰至蓝宇身前,一脸沉痛,满面愧色,“王爷!属下无能,指挥不力!致使全军几乎伤亡殆尽,现仅余八百伤骑!”

    “无能?错!有何无能!以五千骑破敌七万,斩首五万,尸横百里!这样空前大胜也叫无能,那怎样才叫不世奇功呢?!哈哈!行了,不必痛心!阵亡的将士,本王自会厚加抚恤,奉养其父母终老!其余八百勇士,历经数次血战余生之下,必是精锐中的精华,日后自是黑甲军的中坚力量!”蓝宇轻轻弹了弹手中那柄饱饮鲜血却更加亮闪耀眼的赤血剑,剑身迸射出的龙呤声清明幽远,如空谷幽兰,轻摇慢摆,似乎也对蓝宇的话深表赞同。

    蓝宇似乎也完全感受到了赤血剑的意见与自己完全一致,心情大好,哈哈一笑,归剑入鞘。

    “现在什么时辰了?”顿了顿,蓝宇问道。

    “回王爷!现在已是酉时!”刘海见蓝宇并未责罚,也是放下心来,毕竟此战黑甲军是以一敌百,以寡敌众,犹可获如此空前大胜,斩首五万精锐官军,真可谓夺天奇功,也是黑甲军成军以来,付出代价最小,但战果最丰富的一次胜仗!

    “传令全军稍做休整,食肉干允饥!而后继续朝落日峡缓慢行军!”蓝宇手搭凉棚远远眺望着前方,口中喃喃道,“剩下就要看王超的了!希望他不会让我失望!”

    同一时间,落日峡内却是一片繁忙热烈的景象,数千黑甲军在峡谷内来回穿行,象一群勤劳的工蚁般不停的忙碌着,有的挖坑抬土,有的抬树枝铺树叶,有的搬着一个个木桶,来回的抛撒着灰黄色的粉末,有的则是不停的用战刀将树干、竹节劈成一条条,而后将顶部削尖。

    自凌晨张天顺大军平安地通过落日峡起,王超便命令全部八千黑甲步军,全数下峡入谷,开始部署和设置一道道陷井,先挖陷坑,底插利竹,而后铺洒菜油、硝磺、松脂,最后再铺上一层厚厚的枯叶树枝,最后全部士兵撤回峡顶两侧,准备更多的擂石滚木以及木箭、竹箭。

    一切布置妥当后,已是戌时初刻,天色已经黑透了,夜幕中繁星点缀,弯月如弓,清亮的月光如水般洒下,一阵阵清风袭来,凉意浸体,风吹草木,沙沙作响,王超趴在峡顶北侧的一片茂盛葱郁的草丛中,口中叨着一片树叶,一双明亮的眼睛紧紧盯着落日峡谷口的方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谷口方向依然寂静无比,派出的哨探也无回报,王超心中不禁有些焦急起来,毕竟自己已率军在此处荒山野岭中潜伏了三天三夜了,却连敌人一根毛也没摅到,简直是徒劳无功!!

    潜伏在这峡顶之上,可谓屡受折磨!每日里风吹日晒不说,蚊虫毒蚁也是不停的叮咬,时不时的还有士兵被毒蛇咬伤的,这里又没有允足的药材,更没有随军的医官郎中,中毒的士兵除了靠结实的体质硬抗也只有等死一途!

    若非派兵去附近村寨收集菜油、硝磺之时,又征集了些粮肉吃食,顺便稍带着让手下的士兵搂了几个姑娘放松了一下,恐怕这八千士兵早就怨气冲天了,这隐匿伏击的差事真不是人干的,唉!

    也不知王爷是怎么想的!一场大病之后,性情大变,与之前个性完全判若两人!!以前黑甲军可从来不屑于这类不入流的埋伏偷袭之类的战法,向来是以堂堂正正之师,与敌军对阵嘶杀,虽浴血疆场,但三军用命,将士奋勇,黑甲军纵横边关,从未一败,这才立下郝郝战功,名扬天下!!!!

    但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王爷似乎对于这些落于下乘的诡道兵法谋略情有独钟,从一开始就开始布局设计,一环套一套,虽然计策听起来确实很好,也很实用,王爷也是信心十足,但王超却始终觉得,这种战法有些胜之不武,而且到目前为止,也没有发挥应有的功用!

    心里虽然胡思乱想着,不过王超依然非常警惕地凝望着峡谷的出口,仔细地倾听着晚风吹来的阵阵响声,周围依然宁静无比,夜风袭袭,草木沙沙,清盈地月光如水似地淡淡地透过树木草丛,轻柔地洒在潜伏军士的战甲上,反射着隐隐约约的光芒,四周除了手下士兵们低声的交谈声,空中再无其余声响,夜鸟与走兽早就被惊走不见踪影,空气中却飘浮着一层隐隐让人心悸地无形的压力!

    二个时辰过去了,终于,谷外的哨探前来回报王超,远处传来大批骑兵的马蹄声,依经验来判断,这支骑军的人数应该超过一万以上,声音很混乱,很嘈杂,完全不象列队行军的骑兵发出的声响,倒有点象是在溃退或是逃跑!

    王超稍一思量,便大胆地推测起来,这批骑兵很有可能是被王爷率军击溃的近卫乱军,从黑风岭一路逃奔到此处!近百里的长途奔逃,又惊恐万分,此刻这支毫无士气的骑军肯定是人疲马乏,因为逃亡可不比行军,不但骑士没时间吃干粮补充体力,战马也不会有机会吃草补充脚力,这正是发起致使攻击的最绝佳的机会!

    想到这,王超惊喜难耐,猛地一拍大腿,沉声传令,峡顶两侧伏军,高度戒备,随时准备作战,给予入峡敌军致命一击!!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峡谷外便传来一阵阵雷鸣般的沉重马蹄声,夹杂着嘈杂的人声与战马不安的嘶啸声,那一阵阵轰然沉闷地马蹄声非常的混乱,完全没有一点骑兵行军或者冲锋形成的的强烈节奏感,有经验的斥候和军官,不用看,仅靠骑兵发出的马蹄声,就可以断定,这支骑军肯定没有统一而有效的指挥,更没有组成骑兵行军的标准阵形,趴在峡顶上的王超再一次验证了自己的猜测没错,这确实是一支溃败之军!!!

    沉闷而混乱地马蹄声越来越近,人沸马嘶声响也越来越清晰,终于远远的,借着空中洒下皎洁的月光,王超已经可以用肉眼依稀看到最先到达谷口的一队约千余人的骑兵队伍,这批骑兵还算是一个完整的建制,不过又不太象,因为千余人的骑兵中胸系青巾的将领就有数十人之多,非常的反常,要知道青巾将领最低官职也是佐尉,统领一千兵马,而谷口前这千余人的骑兵队伍中却罕见的聚集了数十名青巾将领,确实是令人心生疑虑,很容易会误解这是敌人的中军指挥部队。

    不过这也怨不得王超心得疑虑,任谁也没有想到连战连捷的近卫军会一败涂地,兵败至斯!!

    此次官军真正的统帅,可是皇上亲封的虎威大将军张天顺!他可算是大魏军中战神级的元老宿将,征战沙场数十载,立下郝郝战功,威名震动朝野!!而且,大魏名将宿将的郝郝威名,他当之无愧!首先是亲自指挥官军,重创黑甲军于青川城下,险些将黑甲军主力尽毁!!

    而后又统率十万大军,星夜兼程,追击黑甲军数百里,一路气势汹汹,势不可挡,但谁也没料到,黑风岭一役,张天顺统帅的官军,却如此的不堪,短短几个时辰的激战,竟是一败涂地,军中都尉以上将领尽数在蓝宇天剑之威下命丧当场,就连张天顺本人也是饮恨折戟,伏尸当场!!

    接下来就是官军的全面溃退,而黑骑军则一路追杀!这样的战果在大魏军中有史以来可是从未有过的怪异现象!就算是张天顺本人,也从未想过竟会如此快速而彻底的败在的少将寡的逆军手中,如此奇耻大辱,就算是他入了地府,也一定心有不甘!!试问王超又如何会想到战局竟会剧变到如此地步??!

    到达谷口的近卫骑兵,却是张天顺帐下硕果仅存的二万骑兵中的最后一员校尉级将领所统率的直属部下,其余数十名青巾将领除了校尉属下的军官之外,大多是其他各营中的佐尉和参领职衔的军官,至于为什么他们会全部聚集到一起,原因也很简单,主将副将以及其他直属上司全数战死,这数十名虎口逃生的将领现在也算是军中的高级将领,又或多或少的拥有自己直属的亲兵护卫,逃跑起来的速度当然也是一马当先,当仁不让!

    领军的那位骑兵校尉年纪约莫四十来岁,却因为常年从军征战在外,环境艰苦的原因格外显老,须发皆已有些灰白,方面大眼,虽然体格略显单薄,但在长年的征战杀伐磨砺之下,倒也熏陶出几分威武稳重的气势,不过此时那张威武严峻的脸上却是一片土灰地颓败,原本精细明亮的铠甲布满尘土,飘着红缨的头盔歪斜着,整个人显得风尘仆,而且气喘吁吁,将那几分来之不易的威严气势也消耗的无影无踪。

    中年校尉勒住战马,挺立在谷口处,深深喘了几口粗气,左右打量了眼前的落日峡,此刻满天的星辰闪烁,借着皎洁的月光向谷内张望,朦胧的夜色中落日峡就象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显得有些阴森恐怖,就象是一个没有一丝生气和活力的鬼谷绝境。

    阴风阵阵,鬼气森林,狭长的深谷就象是野兽张开的巨口,正欲择人而噬,清冷的夜风阵阵穿峡而过,吹在身上,瞬间便浸入早已湿透的战袍,被汗水浸湿的中衣紧紧的粘在皮肤上,冷风袭入,那种凉渗渗、冷嗖嗖的感觉让感到一种怪异的酥麻感,中年校尉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心中隐隐有一种不详地预感涌上心头。

    “校尉大人,是否现在通过峡谷!”旁边一名佐尉纵马上前问道,语声中透着一股焦急,现在的他如同所有奔逃的骑兵一样,只想早一点返回青川,吃上顿热腾腾的饭菜,而后好好睡上一觉,希望可以早日忘记午间在黑风岭前那场犹如九幽炼狱般恐怖残忍的大屠杀!!

    至于败军之罪?那还论不到他们来承担!反正大将军都已经战死当场了,又何况他们这些低层的普通将士??!此次战败乃非战之罪,实在是逆军的首领,那个凶残至极的赤血魔神的武力太过强大,太过恐怖,太…………!

    “不忙!先等一等,待后军大队赶到,探察地形后,再做定夺!”中年校尉也曾经跟随张天顺征战过一段时间,虽未学到什么精湛的兵法谋略,但耳闻目染之下,对于张天顺用兵的一向谨慎稳重的特点,倒是学的有十万相似!!

    虽说今日晨时才刚刚通过此谷,而且当时是安然无恙,全无半点危险!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此谷设有大量的伏兵,那自己这点残兵败将还不够给敌人塞牙缝的,他可不想冒这个险。

    此番征讨刘秀叛逆的官军,虽号称三十万大军,但实际上真正的主力也不过二十万之数,连番血战之下,已折损大半有余,黑风岭一役更是一败涂地,令出征的官军主力一战尽毁!如今幸存的官军中,可以算得上是精锐之军的,除了留守青川的三万步军之外,就只有自己手上的这二万余溃退的骑军,一定要尽量完整的将这支珍贵的训练有素,又经历连番血战余生的骑军带回青川!

    以后的大战中,这支经历过血与火洗礼,死里逃生的骑军,一定会发挥出难以想象的威力,多年征战生涯,让中年校尉也十分明白练兵的要决,只有经历过真正的疆场嘶杀浴血的士兵,才算得上是真正的精锐之兵,这些血战余生的战士,就是精锐之军的种子,格外的珍贵!!

    更重要的是,只要自己可以将这支骑军完整的带回青川,那本身就是大功一件,想必再次升迁也为时不远!!

    中年校尉手下一众“高级将领”,此时虽然心有不满,暗骂他不识相,阻挠延误大家逃跑的时间,但脸上却也是不敢表现出来!

    毕竟中年校尉现在可算是官军中军衔最高的将领,万一出言不逊,惹恼了他,一气之下将自己就地正法,杀鸡骇猴,明正军纪,那可真是太冤枉了!反正现在已经逃了上百里,后面也听不到追兵的马蹄声,危险应该是暂时过去了,即使逃跑也不急于一时!倒不如等后面的骑兵大队赶到,派一队炮灰进去探探路,以保万无一失也是不错!

    想到这里,这群连番溃退的近卫军官纷纷出言附合,而后各自在手下亲兵的侍候下,取出水袋、肉干,边吃干粮恢复体力,边等着后面的骑兵大队到来!

    不多会功夫,后面一队队或百或千的骑兵大队便一波波象放羊似的赶到了落日峡谷口前,远远望去密麻麻的一片,银茫茫的战甲月光下反射着熠熠寒光,刀枪如林,旌旗翻飞,重又组成了一支兵力强盛的骑兵大队,但仔细观察却可以明显的看出,这支骑军根本没有一丝杀气充溢出来,马上的骑兵们也是个个歪盔斜甲,面色颓废,再加上一路急赶累的大汗淋淋,灰头土脸的,这是一支完全失去斗志和士气的败退的溃军!!

    一阵阵尘土漫天卷起,弥漫飞扬在清冷的夜空中,人沸马嘶声热烈的响起,阵阵飘荡在原本寂静冷清的空气中,阴森清冷的落日峡外瞬间便沸腾起来,象是进入了一个喧嚣吵闹的菜市场。

    幸好,中年校尉带兵有方,而且很有威严!他很果断而严历地派出手下亲兵及部分“高级将领”允当临时军法队,由这些气力充足的军法队,来整顿和收编眼前这些数量庞大而又各不统属的阵形混乱的骑兵,在明晃晃的马刀以及威猛严厉地吼喝斥骂声中,混乱无比的骑兵大队终于安静下来,一队队按照命令来到指定位置,按临时的编制整理好阵形,而后静静地望着眼前的临时统帅以及不远处那阴风阵阵地森然鬼谷。

    片刻之后,中年校尉在与身边一众“高级将领”经过短暂的分析与谋划后,几名倒霉的佐尉很是不忿地带着五千同样闷闷不乐的近卫骑兵,缓慢无比地打马行进了谷口,踏上了最后的死亡之旅。

    在探路的骑兵进入谷口的同时,毫无征兆地,谷外近卫骑军的上空,突然有一只白色的鸽子扑腾腾地凌空飞起,遁入夜空,转眼间便消失在远方地夜幕中,两侧峡顶依然安静如昔,除了嘶嘶的风啸声之外再无别的响动,空气中一片死寂,让人的心情莫名的沉重起来,中年校尉居于马上仰首望着遁入夜空中的白鸽,暗暗松了口气,但不知为何,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浓。

    一丈——二丈——三丈——,打头的骑兵小心翼翼地朝谷中前进,谷外的中年校尉及一万五千骑兵,同样眼巴巴地望着,边看边不停地打着冷颤,一天之内来回奔驰二百多里,又经历了两个多时辰的殊死搏杀与亡命逃窜,此时这支官军骑兵已不止是人疲马乏,而是身心俱疲,惊恐不安,全身的战袍均是湿漉漉地贴在背上,清凉地晚风一吹,那个凉呀——透心凉,士兵还好一些,穿的是软甲棉甲,有一定的吸水功能,身上反而没那么冰凉,那些级别高些的军官将领,身上都是皮甲甚至是铁甲,贴在湿湿地内袍上,那个滋味…………嘿嘿………………

    很快,进入谷中的五千骑兵排成十路纵队,紧紧互相挨贴着,勒着马缰慢慢地前行,终于无惊无险的行进到了落日峡地中间地段,这里地路面稍微平整一些,也稍微宽阔些,抬眼望去,落日峡口似乎已是近在只尺,领军的一名佐尉上下左右打量了一下谷内的情形,与其他几名佐尉交换了一下意见后,转身向谷外仍在张望的临时中军处狠狠招了招手,而后转过身继续带领部下打马前行。

    整个骑兵队进入谷中探路的过程中,王超一直趴在峡顶上冷冷地望着峡内,眼神冰冷镇定,完全没有一丝波动,似乎根本就不担心会暴露谷中的陷井,看到峡内领队探路的将领发出安全的手势后,王超也缓缓举起了左手,身后一名传令兵飞快地爬了过来………………

    中年校尉虽然须发灰白,有些未老先衰,但眼力却很好,而且非常敏锐,很清楚地看到谷中探路佐尉发出的安全的手势,稍一沉吟,便举臂挥手,率领谷外的一万五千骑兵,朝谷内摧马行去,速度却是不慢,很快全军便进入了落日峡内,与前面探路的骑兵队也不过百丈的距离……………………

    落日峡中的光线很暗,清凉的月光朦胧地洒在铺满落叶的地面上,泛着丝丝灰白的光芒,谷外轻柔的夜风吹进峡谷,却发出有些呜咽的声音,格外的清冷阴凉,微急的夜风不时地卷起地面的枯叶,枯黄的落叶缓慢地飞旋在半空之中,飘飘洒洒地夹起一点点尘土,让整个谷中的光线更加模糊不清!!

    中年校尉一摧马进入峡谷,便无意识的加大了双腿的力度,不停的夹动马腹,战马也被动地加快了行进的步伐,快速地向前行进,中年校尉一路上便摧马前行,边仰起头,左右打量着谷内两侧的峡壁,刀削似的峡壁夜色中直入云宵,峡顶上茂盛幽黑的草木随风轻摆,隐约传来一阵阵沙沙沙地声音,格外显得阴森恐怖,中年校尉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冷颤,身上的凉意更甚,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

    突然间,随着一声刺耳尖锐的破空尖啸声响起,一朵绚丽耀眼的烟花绽放在夜空中,象一朵盛开的鲜花般娇艳夺目,光华四射,很快便如昙花一现般消失在清冷孤寂的夜空中,那中年校尉还未看清到底是从那里发射的烟花,耳边已经响起一阵紧似一阵地轰轰隆隆……如滚雷似的沉闷而连贯的巨响声!

    糟糕——发出巨响的位置正是谷口方向,中年校尉猛地拉住急行的战马,回首一望,心狠狠地沉了下去,一颗颗巨大的山石不停的从谷口两侧峡顶上飞速地滚落下来,巨大的轰鸣声犹如万马奔腾,滚雷阵阵,一波接一波地汹涌如潮,很快狭窄的谷口便被无数的巨石封闭起来,足有十数丈之高,组成一道坚固而密合的石门,没有半点缝隙。

    受到山石阵阵滚落山谷所发出的巨大轰响声的严重惊吓,谷中的骑兵大队顿时混乱了起来,战马不停的嘶鸣、清啸,来回的扑腾奔行着,不时有受惊人立而起的战马将马背上的骑士掀落于地,霎那间便被来回驰腾的战马踏成肉泥,士兵们大声地呼喝着,试图安抚着跨下爱惊的战马,也有的骑兵由是惊慌失措,尖叫着拍打着战马毫无章法的来回奔驰!

    一时间整支入谷的骑军队形大乱,人吼马嘶,喝骂吼叫吵闹声混杂成一团,喧嚣的吵杂声响彻夜空,场面几乎在一瞬间便一发不可收拾,来回纵驰奔行的骑兵各不相让,汹涌的冲撞,翻身落马的骑兵也越来越多,而铁蹄下被已方同袍践踏死伤者更是不计其数,哀嚎哭叫声冲天而起,响起一片,景象分外凄惨。

    中年校尉又怒又气又惧,大声喝令亲兵组成督战队,驰入后军骑兵队中,不断地挥刀砍杀由于突然间陷入极度的恐慌而显得有些疯狂混乱的骑兵,斩杀了数百名失去理智来回纵驰嚎叫拢乱整个队形的骑兵后,混乱不堪的骑军终于又恢复了一点点平静,受到控制的各级骑兵很快在下级军官的鞭打喝骂声中聚拢在一起,结成一个还算严整但却没什么实用的防御阵形,弓驽上弦,刀枪斜举,全神戒备,惶若惊弓之鸟的骑兵们忑忐不安的仰望着黑幽幽的两侧陡峭笔直的峡壁。

    而前面探路的骑兵队刚一听到后面响起的巨石砸地沉闷的轰隆巨响起,便知不好,有埋伏!于是第一时间,这支占尽地利优势的骑兵队便头也不回的快马加鞭,快若风雷般向前急驰,想要以最快地速度冲出谷外!

    而峡顶上的伏军却好象睡着了似的,自推下巨石封住谷口后,就一直再无动静,就连一脸悲壮之色,准备以身殉国的中年校尉此时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多疑,峡顶根本没有伏兵,而是碰巧山石滑落,将谷口堵住而已,远远望着前面的骑兵队伍已经越来越接近峡谷对面的出口,中年校尉已经准备下令后队骑兵继续前进了……………………

    就在此时,异变又起,前面的骑兵大队已经堪堪接近谷尾,离冲出峡谷也不过百丈之遥,最前方奔驰的数十骑却突然间猛地一沉,瞬间就陷入了地下,消失无踪,随之响起的便是战马与骑士悲惨凄厉地惨叫声,那一阵尖利的惨叫声撕心裂肺,划破夜空,直入九宵!

    而后面冲驰的骑兵根本来不及拉住战马,一波波如下饺子般扑扑通通先后栽入了深达数丈的陷坑,尖锐的竹木,很快便穿透战马,刺穿士兵的腹部如串肉般串着一串串骑兵,带队的几名佐尉,除了一名由于马速太慢没赶到前面的佐尉之外,其余的皆在片刻的功夫便命丧当场,浓烈的血腥味刹那间驳斥在清冷混浊的空气中!

    那名险死还生的佐尉边呼着粗气,平复着心中即喜悦又惊恐地情绪,目光突然一狞,竟是疯狂地喝令属下亲兵,驱赶着其余的部下骑兵不停地向前方的深坑发起自杀式的冲锋,不停地向深不见底的陷坑中填送着人命,竟是想要用骑兵与战马来填满深坑,铺出一条生命通道,以便他可以冲出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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