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殺戮夜-《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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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季少雨,然而若是有雨水到來,那要遠比秋季持續得久。

    細雨伴隨著絲許小雪,伴隨著寒風在天空傾斜飄落,中牟城內少能見到人影,就是士族權貴人家,都不會在這種天氣,逼著侍女奴仆出門。

    畢竟奴仆侍女可穿不起毛皮披風,若是不小心淋濕了身,那少不得要重病一場。

    奴仆婢女雖是買來的,但那也要錢財不是。

    一個小巷子內。

    十來名身著斗笠的男子,手持利劍,牽著兩輛馬車,緩緩來到一個府邸門前。

    片刻后,伴隨著府邸奴仆去通報。

    莫約半個時辰。

    府邸大門內,便有幾個年輕男子的身影,緩緩走出,在侍女撐傘之下,緩緩坐上馬車。

    “此去一路小心!”

    主遜在侍女撐傘下,來到馬車旁止步,望向四周一眼后,看著田濉等人。

    此行主遜并沒有跟著田濉等人一同坐上馬車。

    “放心!”

    尸堰聽到主遜的話,自然知曉主遜是擔心吳高會與田濉起沖突,于是輕聲安慰道。

    一旁是陳盱此刻倒是顯得沒心沒肺的,并不關心這些,此刻陳盱滿是好奇的打量那些身穿斗笠的男子。

    見到田濉與主遜輯禮告辭后上馬車,連忙跟在后面。

    “田濉,這些都是齊技擊?”

    陳盱后腳剛上馬車,便轉頭看向田濉,滿臉好奇。

    田濉看著好友陳盱。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別廢那力氣,這些人的劍術,都各有所長,尋常三五士卒,根本不能傷其分毫!”

    田濉說道,沒好氣的看向好友陳盱。

    說起來陳盱屬于那種話不著調的人,明明從小就有著一個領兵沙場,成為天下名將的夢想,卻在成人后,怕疼而選擇從文,還美曰其名齊國無戰事,入伍實屬浪費自身才學,把一切問題推到齊王身上,似乎只要齊王有爭霸天下的雄心,他便立刻入伍似的。

    “比起那秦銳士如何?”

    陳盱咧嘴笑著問道,眼里滿是好奇。

    田濉見狀,搖了搖頭。

    “戰場上,秦銳士強,戰場外,齊技擊強。”

    田濉說道。

    身為齊技擊的主將,田濉并沒有直言齊技擊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恰恰相反。

    正是因為是齊技擊的主將,田濉比絕大多數人更清楚,論作戰,齊技擊雖是齊國天下聞名的精銳之師,但卻只能勝一般敵軍,若是在戰場上,遇到類似趙邊騎、魏武卒或者秦銳士那般,精通沙場作戰的精銳之師,齊技擊還是有所不及。

    甚至若是正面交鋒,齊技擊遇到那在秦地高奴以死戰而揚名的白氏鐵騎,在白氏鐵騎那種悍勇沖鋒,不畏死的作戰方式下,齊技擊很難抵御住其攻勢。

    不過這并不表示齊技擊不強。

    齊技擊比不上趙邊騎與秦銳士的地方,是正面戰場。

    然而在戰場之外的地方,例如在中牟城內暗殺、潛伏之類的事情,趙邊騎、秦銳士、魏武卒,三者皆比不上齊技擊,即使是如今兇名最盛的白氏鐵騎,也難以企及。

    齊國。

    能有過人之技,方能入選齊技擊。

    并非趙邊騎、秦銳士、魏武卒那般,只要魁梧壯碩,只要敢沖鋒殺敵之人。

    “唉~!可惜了,若是如此,那當真可惜秦將白衍不在中牟城。”

    陳盱聽著田濉的話,伸手掀開馬車的小木窗,看著外面的斗笠男子,滿是遺憾的說道。

    若如田濉所言,在中牟城內這種復雜的地勢,不管是護送嬴政的咸陽守軍,還是那白氏鐵騎,都會被那些房屋街道限制,根本抵擋不住齊技擊突擊刺殺。

    那秦將白衍此時在中牟城,那該多好,當真便只有死路一條。

    也不知道下次,還有沒有那么好的機會。

    小巷內。

    伴隨著一行人全都坐上馬車,在主遜的注視下,一行人護送著兩輛馬車,開始緩緩朝著城門行駛而去。

    在后面的那輛馬車之中,白衍、吳高、尸堰三人坐在里面。

    白衍與吳高的關系好,而尸堰則是來盯住吳高的,畢竟現在最沖動的,是吳高,只要吳高能克制住,就不會出事。

    “吳高兄,還望以大局為重,此行切莫多生事端!”

    尸堰感受著馬車的搖晃,對著吳高說道。

    滎陽坐擁濁河,地位位置注定商貿極其繁榮,而從祖父尸埕開始,尸氏與吳氏,便來往密切,尸堰也是從小,就與吳高是好友。

    也是如此,作為從小便認識,長達后也時常走動的關系,尸堰太了解吳高,從今日一早,吳高默不作聲,一言不語的模樣,尸堰就斷定,昨晚很可能吳高已經安排人,提前去邯鄲。

    “我知道!”

    吳高聽到尸堰的話,應道,隨后便沒有過多言語。

    見狀。

    尸堰清楚吳高口是心非,于是只能把目光看向吳高身旁的徐子霄。

    尸堰十分清楚,吳高之所以如此怒火滔天,起源便是因為徐子霄,若非那人刺殺徐子霄,吳高也不會不顧田濉的身份、背景,昨晚差點與田濉翻臉。

    “子霄!尸堰清楚徐氏雖不想參與天下紛爭之中,然,子霄應當清楚,嬴政不死,天下不寧,徐氏也難以獨善其身!還望......”

    尸堰對著白衍,抬起雙手,說完后認真的輯禮道:“勸勸吳高兄!”

    吳高聽到尸堰的話,轉頭看向一邊。

    白衍看到尸堰的模樣,也抬手回禮。

    “尸君子放心,此行不僅是吳高兄,就是子霄,亦不會尋私仇,而忘大意,畢竟比起子霄私仇,子霄更急迫的是,除掉郭開。”

    白衍回禮之后,輕聲說道。

    說完后。

    白衍看著方才安心的尸堰,隨后目光看向吳高。

    見到吳高看向一旁,白衍只能伸手,輕輕碰了碰吳高。

    “我今日也沒吩咐扈從去邯鄲!”

    吳高轉頭見到白衍的目光,說道。

    今日一早,府邸內的人,不管主老還是其他士族,甚至是陳盱、主遜,都讓他與徐子霄,不用帶人去。

    吳高又不蠢,哪里看不出,所有人都在擔心,他與徐子霄去扈從去邯鄲后,一解毒便立刻下令讓扈從動手。

    “那昨晚呢?”

    尸堰聽到吳高的話,問道。

    尸堰不說還好,一說起來,吳高立刻瞪起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尸堰,意思就是你站在那一邊,和誰關系更親一點。

    “我就知道!”

    尸堰看到吳高的模樣,清楚吳高是真的火了,于是搖了搖頭,無奈的滴咕一句。

    方才吳高的舉動,無疑是讓尸堰證實放才的猜想,吳高的確在昨晚酒宴后,就已經命人于今日一早,提前去邯鄲。

    “子霄放心,此行到邯鄲城,那郭開,便由吾等動手!”

    尸堰看向白衍。

    白衍點點頭,作為不帶人去邯鄲,除掉郭開的事情,自然落在田濉、陳盱以及尸堰身上。

    而且田濉在昨晚,直言日后徐夫人有大用,還望目前不要動徐夫人,作為交換,除掉郭開的事情,便交給他田濉。

    伴隨著吵吵鬧鬧。

    馬車很快就來到城門,幾名身穿官吏服飾的秦吏,正在城門盤查,白衍一行人的馬車,也被秦吏攔下。

    白衍這時候伸手,掀開一旁的木窗,看向窗外。

    當看到城門那些秦吏后,白衍目光注意到,那些幾名秦吏服飾內,里面都穿著厚實的衣物,而且款式都一樣。

    見狀,白衍嘴角隱晦的微微上揚。

    沒有誰能比白衍更清楚,這些看守城門的秦吏,身體內的衣物,是從哪里來的。

    放下木窗。

    白衍沒有再看那些秦吏,而是閉上眼睛。

    很快,在馬夫出使通行令之后,馬車便緩緩跟著前面那輛馬車,一同朝著城外走去。

    而由于落雨的原因,在離開中牟城之后,白衍一行人并沒有走多遠,沒有連夜趕往安陽,而是在落日前,進入防陵城。

    抵達防陵城時,原本白衍以為,馬車應該會直接去小舍。

    沒想到方才進入防陵城,馬車便直接行駛到一處府邸,而且這處府邸的規模,并不比中牟城,白衍、田濉等人住著的府邸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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