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車跟李律師說幾句話。”左辰夜朝著秦念真輕輕頷首，隨后他打開車門下車。

    李律師站在左邊，他檢查了一下簽字頁。

    “左少，遺囑已經沒問題。按照您的意思，公證程序已經申請好。您還有什么其他吩咐？”

    左辰夜指著文件，“我的母親以及妹妹，我留給她們足夠的錢和股份收益權，但她們不能參與經營。這份特別協議請你收好。務必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左家在海外還有一些親戚，他們也有一些零散的股份。如果聚合起來，也能夠對集團造成傷害。所以務必保證喬然手中的經營權集中，這是重中之重。”

    李律師點頭，“放心，左少。這是身為律師最基本的職業操守。我一定會為您保守秘密。”

    左辰夜頷首，“好，你去吧，我沒有什么其他要交代。”

    “是，左少。”李律師扶了一下自己的金邊眼鏡框，微微鞠躬，然后轉身離去。

    左辰夜重新坐回車內，他關好車門。

    “好了，媽，現在我們可以去買東西。”

    秦念真在左辰夜下車時，稍微翻了一下遺囑的內容，她感慨道。

    “辰夜，你真是想的面面俱到。該考慮的全都考慮了。能有你這樣的女婿，我心甚慰。”

    左辰夜淡淡一笑，“應該的。我欠喬然太多，從前的尚未彌補。如今也給不了她什么保障。這是我唯一能為她做的事情。”

    “請不要這么說，我知道你是因為喬然才會中毒，你保護了她，豁出去性命救了她。”

    秦念真聲音哽咽，“從前的事不值一提。若提從前，我的罪責更大。親生女兒近在眼前，卻認不出來。認賊作女，引狼入室。才會引起后來種種，并且造成你們之間的誤會與分離。我何嘗不是罪魁禍首？直至今日，我心中依舊自責。你身中劇毒，我每每看見你，都覺得無顏面對。軍閥的秘密實驗室，當時是我建立，其實早該撤銷。是我猶猶豫豫，留下了隱患，我又如何對得起你？事到如今，我依然相信一切都有轉機。老天不會苛待你們。正如我輾轉二十幾年，歷經艱難，最終還能與你們團聚。你一定會好的，不要輕言放棄。”

    左辰夜頓一頓，“媽，我并沒有放棄。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也能夠坦然面對。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喬然和孩子們。我擔心她會因為自責而走不出痛苦。最近她的情緒低落，你應該也能看出來。”

    秦念真長眉凝起，“是的，我知道。”

    “如果……”左辰夜沒有說全，“希望你能夠陪她走過最痛苦的時段。”

    “你放心，我會寸步不離。”

    秦念真承諾道，“無論何時，我都會是她最堅強的后盾。”

    左辰夜點頭，他終于放心。

    他半依靠在座椅之上，因為視線有些模糊。他這兩日不再開車。

    秦念真將車停靠一家頂級生鮮食品店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