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浩然天下。 每当四时入秋,便有那大雁北上,一路遮天的奇景。 起于桐叶洲,跨越万重山海进入浩然天下幅员居末的宝瓶洲,再一路北行,领衔着纷纷落雪来到北部地界。 在这里,卢氏王朝与其境内士子常常喻为“自家脚下”的大隋高氏已经争斗了数百年之久,彼此之间每当年节都要千军径从,敲锣打鼓过去拜年,至于锣鼓,自然是金锣和战鼓,红色喜庆,所以势必是要见血的。 而在不起眼的角落暗处。 卢氏王朝的藩属国大骊王朝正在悄然磨砺着爪牙。 这头野兽凭借境内的骊珠洞天越吃越饱,筋骨健壮的同时皮羽却愈发黯淡,让人看上去毫无威胁。 都城·升龙城。 从皇宫阁楼可以一览众山小。 大骊宋氏皇帝看过远处飞来的大雁,视线下移,则是沿着主街道铺出十数里路的大红绸缎,市井并不喧闹,几个醉鬼提裤子的时候还会比平日多喷一口吐沫。 宋氏公主今年出嫁,婚配对象是卢氏王朝的痴蠢皇子,而且还是以平妻的身份。 自此,理所当然的事情发生,朝堂上言官们屡屡撞墙,翰林私下出口成脏,觉得皇帝是把脑袋拿去泡酒了,年轻时夺嫡的聪明劲儿稀释,沦为了彻头彻尾的昏君。 当然,这种大不敬的话谁说谁死。 所以一切的结症都是因为奸臣。 总而言之就是四个字——惑乱朝纲。 阁楼里,宋氏皇帝觉得这酒越喝越有滋味,皇室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那么寻常人眼中的痴蠢反倒成了某种意义上的好事,两大王朝正在开战,藩属国的立场就随之变得耐人寻味,在天平上稍稍重了一点点,总之过去吃苦的可能性不大,能拿自家府里的主意就偷着乐吧,况且到时候受牵联的程度也最小。 酒意渐浓,思绪纷扰。 说到底,这桩婚事只能算是佐酒菜,填不满他日趋夸张的胃口。 “奸臣,劳烦倒酒。” 阁楼小桌对面,老者神色自若,衣衫既不俭朴,也不奢华,手里动作不停,倒完酒后送至唇边轻抿。 宋氏皇帝指着国师无声大骂,脸上笑意更加浓厚。 无非是昔年对方说过,皇帝金口玉言,若是脏了嘴角,和凡夫俗子何异。 所以他只摆口型,反正这头绣虎不看也能猜到,再者翻来覆去又没什么新花样。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