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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子落下的速度越来越快，到了后面周蒙甚至怀疑对方是否在思考，白子如涓涓细流，在散落的顽石间流淌，三番五次地避开围杀，偶尔周天循环，卷走几粒黑子，直至形成江河，却突然遇见了棋盘角落的顽石之劫。

    这劫中支柱，正是那平平无奇的第一手。

    白棋见状果断舍弃来之不易的大龙，江河溃堤，像是茶水灌倒，棋盘上的棋子零落，王也眼疾手快地帮两人提子，那劫中支柱已然七零八落。

    大江卷走了顽石，但堤坝崩溃，自身的情况同样惨不忍睹。

    顽石一改朴实粗糙的风格，或刺或飞，或尖或跳，三番五次地砸向溪流，白棋化刚为柔，如行云流水，潇洒自如。

    棋过中盘，顽石溪流逐渐散落四方，“看官子，知棋力”，厮杀愈发惨烈。

    周蒙额头见汗，脑海中仿佛闪烁出一丝火花，白棋砸落，全无之前的飘渺自然之意，而是一块棋盘上遍布的顽石。

    俗手与妙手，如同天人两境，一线之隔，又像是钢铁楔子，硬生生凿穿了棋盘，将黑棋的石龙钉穿，胜利的天平顷刻间下压。

    江源动作不停，黑棋落下，之前七零八落的第一手再度聚合，三步之后猛然拔掉钢铁楔子，宛如石龙口中的火球撞进溪水，使其源头干枯，而石龙身姿狰狞，仿佛随时坠落，填满溪流山谷。

    王也掐指算了一下，若白棋反抗，石龙崩碎，黑子能胜一目，这个目数很微妙。

    “一招你杀我两次么。”

    周蒙盖上棋瓮，忍不住说道：

    “又臭又强，我看自己是教不了你什么了，只有一问，这棋艺师承何方。”

    “ai下法。”江源平静道，“10的786次方，只要能算出来，先手输的概率很小。”

    “那就是无门无派了。”周蒙不想听ai两个字，完全亵渎了他对围棋的喜好，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轻声说道：“小也子，领你太师叔祖去给祖师画像敬茶。”

    “啊?”王也一呆。

    “啊什么啊，我教不了，是因为我不行，不是武当不行，代师收徒的事儿就这么定了。”

    两人还起身，傅云龙就拎着包裹走进了生玄洞天，手里还拿着一封信。

    “师祖，二师叔来信，小栈和曜星社准备同时向异人界发布消息，他们找到了甲申之乱三十六贼的线索，事关龙虎山那位天师候补高功张怀义，而且据说线索和全性有牵扯。”

    “他不是十几年前就死了么。”周蒙接过信件。

    数十年前的甲申之乱波及了整个异人界，全性掌门无根生与各路豪杰暗中结义，事后各大门派同时收到了一封信，上面有结义人员的姓名，以及各项八奇技的名字，由于其中有不少都是正派弟子，影响十分恶劣，火烧家门，有的大派选择追杀，有的自行处理了逆徒，纷纷扰扰，时至今日，大火仍有余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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