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身后,一個滿頭白發的男人走了出來。 男人年齡約莫五十多歲,明明看上去精神奕奕,但是那一頭的白發卻比遲暮之年的人還要多。 “政隆,準備什么時候走?” 男人長得和戚政隆有幾分像,眉宇軒昂,通身的威嚴。 戚政隆轉過身來,恭敬地低了低頭,回答道:“父親,我這趟準備在帝都留一段時間。” 男人名叫戚震羽,是戚家現在的家主,也是戚政隆的父親。 戚震羽破天荒地露出訝異神色,“哦?為什么?” 戚政隆把煙碾滅,回首,那張剛毅的臉上沒有什么表情,“最近有些累,想要在帝都休息一段時間。” 戚震羽的神色更加古怪起來。 休息? 整個戚家最拼命的人恐怕就是戚政隆了,多少次勞累得吐血,寧愿一身帶傷都不愿意休息一下,現在居然說要休息? 戚震羽皺起了眉,那雙似乎能看透世間一切虛妄的銳利雙眼盯著戚政隆。 “政隆,發生什么事了嗎?” “沒有。”戚政隆淡淡地回答。 戚震羽沉默了,凝望著戚政隆。 他這兒子他了解得很,性子倔的很,自從二十多年前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以后…… 他這兒子的性子就更加剛硬偏執了。 戚震羽嘆了口氣,知曉如果戚政隆不愿意說,他是怎么都敲不開他的口的。 滿頭的白發醒目的很,他拍了拍戚政隆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了一句:“政隆,人總得繼續活下去,總得往前看。” 說這話的時候,戚震羽的眸子最深處隱秘地閃過了一抹痛色。 戚政隆這時卻忽然冷笑了一聲,他瞇瞇眼,看著戚震羽滿頭的白發,道:“父親,這話你還是先對你自己說吧,等你什么時候愿意把這頭發給染黑了,再來勸我。” 戚震羽那雙眸一頓,飽經滄桑的眼中渾濁。 這一次,他是徹底沉默下來了。 父子二人都不再說話,空氣中陷入了些許僵持和沉重。 山里風大,帝都現在已經入了初冬,寒風刮過時刺得人的臉都發涼,冷空氣像是會鉆入骨血之中一樣,一陣陣攪得人渾身發涼。 過了許久,戚震羽的脊背彎了彎,臉上的沉穩再也維持不住,仿佛瞬息之間就老了許多歲。 他不再說話,而是沉默地轉過身去,離開了陽臺。 戚政隆眼看著戚震羽離開,斂了眸,又回到了原處,再次點燃了一根煙抽起來。 他要留在帝都。 不為別的。 那場慈善晚會上,身旁坐著的那個女人讓他有了莫名的親近感。 這一點,或許對于其他人來說不可作為依據,但是他不一樣。 他在血雨腥風的戰場上摸爬滾打多年,雖然退居幕后已久,但憑借那多次救了他性命的直覺來判斷,那個女人身上一定有著什么東西。 有著什么能讓他下意識感到親近的東西。 是什么東西不得而知。 那個江家大少奶奶,叫做蘇慈意的女人。 他記住了。 戚政隆吐出了一口煙霧,嘴角咧了咧,那張臉顯得戾氣更重。 一根煙明明還沒抽完,但戚政隆卻莫名不抽了,反手將煙頭按滅在了陽臺扶手上。 他轉身離開。 那半截煙還留在陽臺扶手上,煙身被按得扭曲。 很快,傭人就進入了陽臺,將煙頭和煙灰盡數打掃干凈。 山峰層層疊疊,這偌大的戚家處于之中,愈發顯得遺世獨立,孤獨凄冷。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