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苒力气小,几乎撑不住她的重量,还是羊咩咩有眼力劲儿地靠过来,帮她分担小果果的一部分体重。 小家伙又可怜巴巴地看向吴婆子,打了个哭嗝道:“吴奶奶,你收留我吧,我吃得很少,睡觉只要小小一块地方。我可以帮你捉虫子喂鸡,可以薅草喂羊咩咩,可以下河捉小鱼小虾做酱……” “嗤——那是你自己想捉虫玩,想下河耍吧?毕竟,这些活动,都是我禁止你做的!”蒋知雪在一旁颇为阴阳怪气地道。 蒋果果见自己的目的败露了,用胖乎乎的小手捂着脸假哭。这时候,外边传来她爹爽朗的声音:“我家宝贝闺女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爹给你出气……” 蒋果果哭声顿了一下,想到自家老爹对娘千依百顺,不是能给自己撑腰的人,又往福丫姐姐身边挪了挪——福丫姐姐最好了,她不会不管寄几的! “妹妹,快看!我们猎到了什么!!”宋四毛呲溜一下窜进来,看到自家妹子,一弯腰把人抱起来,举高高,一下、两下…… 宋五毛撇撇嘴,不爽他抢了自家妹妹,过来像老母鸡似的乍开双手护着,连连道:“你慢点儿!毛手毛脚的,别摔了妹妹!” 这老四,每次都在妹妹面前献殷勤,自己才是福丫亲哥,好不?可恶,总有人想跟他抢妹妹!想要妹妹,不会让大伯娘给他生啊——当然,想生妹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老宋家三辈人,才出一个女娃娃,金贵得很,也……抢手的很! 宋四毛笑嘻嘻地道:“摔了我自己,都不会让妹妹摔到的。我的身手,目前可是咱兄弟间的这个……要还能摔到妹妹,这么多年的功夫不是白练了。”这家伙,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一点都不谦虚! 宋五毛瞪了他一眼,转向福丫时,又眉开眼笑起来:“妹妹,你知道吗?我们白捡了一头大野猪!” “白捡的?”吴婆子闻言,皱起了眉头,“不会是瘟猪吧?毕竟下了这么多天的雨——死猪可不能往家捡,吃了会生病的!” “不是瘟猪!”八毛九毛今日也跟着去凑了回热闹。只见九毛兴致勃勃地凑到妹妹跟前,跟她分享,“妹妹,这头猪笨死了。追我们的时候,踩塌了山坡,被泥啊土啊埋了半截,只剩个脑袋露在外面。我们用绳子套住它的獠牙,把猪拖出来的!猪是好猪,追我们的劲头可足了!东来叔,还差点被它顶了屁股呢。哈哈哈……” 被五哥抢回来,抱在肩头的福丫,往山洞外看去。果然,一头二百多斤的大野猪,被捆成了粽子,在棍子上被抬着回来的。野猪浑身是泥,远远看去像个大泥团子。即便被泥土埋得只剩半条命,依然凶悍地挣扎着。 吴婆子高兴地一拍大腿,道:“哟,还是活的呢!太好了!老大,去把咱家和面的盆拿来,接猪血、灌血肠。老婆子我做的血肠,在村里称第二的话,没人敢称第一!” 得,宋子苒算是知道自家哥哥们不谦虚的根子在哪了!都随了他们奶奶了! 宋老汉关心的却不是这些,他走到村长的身边,问道:“怎么样?外面路好走吗?咱啥时候能回村?” 村长苦笑一声,道:“好走啥?回村的路,被冲垮了,好些地方看着能走,可人一踏上去,马上就塌方。要不是赵师傅和你家几个小子身手好,我这把老骨头,就跟这头野猪一样,被埋了!” 宋老汉长叹一声,道:“看样子,要出山的话,还得再等几天。好在这山里还能找些吃的,不至于困死在这儿……” 正值夏日,野猪肉不能放,先可着猪肉吃。吃不完的,拿进山洞深处,放在潭水里冰着,也能吃上几天。今日带回来的野菜多,可以制成干菜,蘑菇晒干,储存起来还算比较方便。 今天的菜式尤为丰富,红烧的猪五花、拳头大小的狮子头、清炖的排骨汤、酸甜口的锅包肉……唯一能看见素菜的,是水芹菜炒肉片。哦,还炖了一锅地皮鸡蛋汤。几个小的,一人一小碗蛋羹,吃得津津有味。 村长媳妇凑到吴婆子跟前,小声问道:“你咋准备了这么多调料?做了半个多月的饭菜了,还没用完?” 吴婆子蹙眉道:“说也巧了,我家刚备的调料,放在一个包袱里没拿出来。山洪来的时候,家里乱作一团,看到什么拿什么,哪还有挑挑拣拣的时间?你吃就完事儿了,问这么多干啥?” 调料她真心忘记准备了,那东西不当吃不当喝的。好在孙女的空间里,准备了一份儿,才不至于清水煮肉。野猪肉本来就腥膻,没个佐料啥的,根本没法吃。不过,人饿极了,土都啃上几口,哪还顾得上好不好吃?但饮食质量肯定大打折扣! 在吃了好几天鱼之后,终于改换了口味。孩子们吃得肚皮溜溜圆。就连平日里,不爱吃蛋羹的蒋果果,一小碗鸡蛋羹扒拉得津津有味,吃得一点都不剩。 锅包肉挑选的是野猪身上最嫩的里脊,差不多被几个小的包圆儿了。蒋知雪担心他们吃坏肚子,特地煮了消食的山楂水,盯着他们一人喝了小半碗。 吃饱喝足的蒋果果,又开始找事儿了。山楂水太酸,她喝了一口,差点没吐出来,再不愿意喝第二口,还振振有词地道:“我已经离家出走,投奔福丫姐姐家了。你再也管不了我了!” 蒋家几个大小男人,用惊悚的眼神,看着她在作死的边缘上蹦跶。蒋秋雨还算有良心,悄悄拽了拽妹妹的袖子。小家伙却毫不领情:“你现在也不是我哥哥了!三毛哥哥、四毛哥哥、五毛哥哥他们才是我亲哥!” 蒋知雪把手里的山楂水,往石头上一顿,冷笑一声,道:“我是福丫的干娘,我不发话,看谁敢收留你!有本事,你走得远远的,别在这儿碍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