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水至清则无鱼”-《太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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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我嫁给崔澄。”

    “啊!那是个很有才华的年轻人。”他尽量装作若无其事地说。

    “那与我无关。”

    “你的终身大事,怎么与你无关?”

    “你应该懂……”

    张若虚轻轻叹口气,不敢回答。

    她恨他。他点燃了别人,自己却冷若冰霜。

    “你为什么不说话?”她倒像个老师,问面前那个答不出话的学生。

    “我能说什么呢?”张若虚无可奈何地说。

    “比如说你为什么要准备走?”

    “不是我愿走,是我从你母亲眼睛里看出她要撵我走。”

    “要走,我跟你一起。”她很坚定地说。

    “我曾幻想过……”

    “只要听了你这句话,我就有决心,就能办到。”

    张若虚见她很固执,一时难以说服她,也不想去说服她,便岔开话题,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精致的诗笺说:“这是我专为你写的《春江花月夜》,你收下吧。”

    “难道是临别赠诗?”薛艳盯着她。

    “我求你读下去。”

    薛艳接了过来,读道: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好呀,把我的名字都写进去了。”

    “这是专为你写的,怎能没有你?”

    “可是你加了几点水。”

    “你本来就柔情似水。”这是他的真实感受。

    薛艳柔媚地翻了他一眼,继续读下去: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夜空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可是你老躲躲闪闪,时隐时现,那月又怎么照得着你呢?”

    “可惜人不能回炉,否则,何须躲?”

    “你又说:‘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留照君。’其实,完全是先生多疑。自古以来红颜白发的故事何其多?你我相差不过三十岁,宫中的嫔妃哪个不比皇上小三四十岁?六十与十六、七十与十七、八十与十八,满朝都是。人生难得一相知,不能因年龄的小节而遗憾终身。”

    “可是那终不能同老。”

    “只求同心,何须同老。哪怕一年,一个月,一个晚上。”

    张若虚虚她了,换了个话题:

    “你是公主的小姐,我只是一个穷书生。”

    “难道您教我们淡泊守正,清贫乐道那些话都是哄人的?我说过,只要有个小院,几间茅屋,养一群鸡鸭、一池鱼虾,足够了,看来你还是不懂我。”

    “我没有勇气懂你,所以只有叹息:‘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你还有闲情悲叹落月落花,可我呢?你不知道对我的伤害有多大。”薛艳忍不住热泪夺眶而出,叭嗒叭嗒滴在诗笺上。

    张若虚心潮如涌,也顾不了许多,一把抓住她的手。他的手发凉,她的另一只手赶快去焐上。冷热流交织,流遍两人的全身。

    “那只有等下世来弥补了。”分不清是谁说了这么一句。

    门外有脚步声,二人依依离开。

    是夜,张若虚整理行装,准备明日告别,二更才睡。刚吹灯,就听轻轻敲门声。

    他知道是谁。他决定不再守那道防线。

    他打开门,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她。

    他们终于圆了个美丽的梦。尽管梦醒了有巨大的痛苦等着他们,也不顾。

    第二天,太平公主果然解除了张若虚的教席。

    第二个月,在太平公主的主持下,薛艳与崔澄完婚。

    婚后第二天,崔澄便来找太平公主。

    听说崔澄来了,太平公主喜不自胜,究竟心思没有白费。回想他曾经的婉拒,看来只不过是一种姿态。读书人就这个味,什么礼仪,什么伦理,最终都在权势,在情欲面前一败涂地。这时该她摆姿态的时候了。

    “叫他等一等。”

    太平公主收拾打扮一番后,姗姗而来。

    崔澄见到她,喊一声“岳母大人”,便跪在地上流泪不止。

    太平公主感到惊异,问道:“什么事?到底什么事?”

    “她,她已经不是一个完整的她了。”

    太平公主听了,一跺脚,骂道:“一定是他!我一看他就不是好东西。文人无行!”

    她气冲冲地喊过管家,命令道:“赶快去把张若虚捉来!”

    然而管家回来时报告说,那张若虚一个多月前就回扬州去了。

    太平公主想了想,也再没去追究。追究起来杀了他又怎样,岂不是“一缸屎不臭搅起来臭?”自己当初也不是怀了武三思的崇简后才与薛绍结的亲吗?女大不当留,这是古话了。转而又想,崔澄因此必对薛艳有所冷淡,岂不可以乘隙而入?

    想到这里,她一把拉过崔澄,说道:“人生也不必太认真。水至清则无鱼,还是含糊些吧。”

    太平公主感到很大的满足,除了情欲的,更有对崔湜、对上官婉儿的报复的满足。  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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