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沈烈拿着名册,刚刚才端起的一盏茶瞬间便没了滋味,觉得自己头皮有些发痒,很想抓一抓。 且不说诺大个百户所缺额高达八成,只剩下这几个老弱病残,就连公账上的钱粮,更是只剩下可怜巴巴的二两银子。 原本公账上是有五两银子的,可是置办了这桌酒菜给他接风洗尘之后,便只剩下二两。 这便是他如今的全部经费,这个架势…… 连下个月的俸禄也发不起了。 “好嘛!” 来通州之前,沈烈已经尽量往坏处想了,可实情还是比他想的惨了许多,这分明是一副要散伙的样子。 这倒也在情理之中,东厂,锦衣卫乃至早已被裁撤的西厂,人员编制,权柄大小完全取决于大明天子。 天子强势的时候,如成化,嘉靖,甚至于天启年间,厂卫的声势便如日中天,天子弱势的时候…… 如弘治,万历初期,厂卫基本上处于瘫痪状态。 这便是贯穿整个大明王朝始终,厂卫和读书之间,不得不说的两百四十年恩恩怨怨。 厂卫背后除了天子又站着谁? 大明武勋。 所以本质上这还是文武之争。 谁对,谁错? 沈烈又想起了那句话。 仗义每多屠狗被,负心多是读书人。 “行吧。” 沈烈在心中安慰着自己,如今他这个衙门虽然是惨了点,可至少编制还在,理论上权柄还在。 好好整饬一番还是大有可为的。 沈烈心中这样想着,将思绪整理了一番,便沉声道:“传下去,明日一早点卯。” 掌班王虎赶忙又点头哈腰的应了:“是,标下明白。” 随着沈烈带着名册,账本走进了内宅,让自己从京城带来的几个护兵都安顿下了,便开始检查自己的行礼。 沈烈的行李不多。 他此番轻装上任,行李中除了几件换洗衣物,一些随身携带的银两,最重要的便是一个柳条箱。 将柳条编织的长条形箱子打开,露出了里面的长短火枪,总计有一杆燧发长枪,三把燧发短枪,火药,铳子若干。 昏暗的灯光掩映下。 沈烈将几把长枪,短枪都上好了弹药,搁在触手可及之处,然后往铺着凉席的炕上一躺,才觉得心里踏实了一些。 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 还是稳妥点为妙。 于是躺在光滑的凉席上,沈烈便又开始思念静儿,芸儿…… 沈烈突然又想起了李如松李公子那玩味的笑容。 李如松说什么来着,沈烈目光变得幽幽,他说什么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这话原本是三国时刘备说的。 沈烈觉得这话不对。 当一个人的权柄足够大,大到天下无人能制的时候,一句话便能决定千万人生死。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