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四、线索-《风云金缕衣》
第(2/3)页
严溪一怔,这才明白路无为并非草莽之辈,今日定然是有备而来。然其终究一州之牧,岂将他一个如蝼蚁般的贱民看在眼里,且没有真凭实据,就算李彦权力再大,也翻不起天来。
再者,自开始审案,李彦的态度一直平淡安然,看来与路无为并没有太大的干系,这也让严溪放下警惕。
“慢着——”严溪挥手示意衙役退下,复又看向路无为道:“事不言不明,理不辨不清,然天纵悲悯,法不容情,若是尔等虚张声势,肆意损公,必然两罪同罚,绝不宽怠!讲——”
严溪讲出这些话时,依旧不见任何表情,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就是跪在地上的袁进也心内打鼓,暗暗心惊。
“是!”路无为并没有感觉惊慌,反而顿了一下,似在调整思路,片刻才缓缓道:“草民虽没有什么证据,但有几条线索,请刺史大人过目!”
路无为说着,从袖内取出一本厚厚的账目,让衙役递了上去,又开口道:“司理参军大人袁进自幼家贫如洗,凿壁偷光,玉兔映雪,十六岁高中,得入仕途,十七岁娶妻贾氏,却也是寒门士族,德昭财薄,至今已二十年年有余,袁大人也从一个小小的县令,荣迁一州司理参军!”
“哼!英雄不问出身,本官迁升,有吏部评定,皇上裁决,自是公正严明。”袁进这点倒不含糊,能有今日低位,与他的先前的表现是分不开的。再说了,将吏部与皇上这两顶大帽子扣下来,谁敢胡乱担待?
严溪认真翻看着账本,脸上阴晴不定,倒没有注意两人的争辩。
路无为不为所动,待袁进言毕,接着道:“近年惠州大灾不断,小灾不止,皇上垂怜,屡派监察御史过问巡按,其中有五次,是由司理监军接待,其中吃穿用度所用花费,总共高达四千五百六十三俩,且不包括在余香楼玩乐之费用!
“另有两年前关州郑员外在双旦巷所开丝绸庄,本经营良善,突遭强盗洗劫,司理参军袁进受理查明,然因无人过问,事情不了了之,而如今的庄子早已改名换姓,成了他人财物,袁大人可知其中曲折,不妨向众位透露一二…”
路无为不等袁进开口,接着道:“私开铜矿,铸炼银钱,却是草民亲眼所见,虽句句属实,但草民也知道,这并不能作为状告袁大人的证据。
“但刺史大人,草民手无缚鸡之力,家无升斗之粮,儿女衣不遮体,而袁大人高高在上,手中文案武士百十,财富千万,草民如何才能找到真凭实据?还请大人谅解草民的无用…”
路无为说完,便匍匐在地,谁头脸都贴在地板上,等待严溪的判罚。
严溪看完路无为的账册,叹息他的用心良苦的同时,也暗暗心惊。袁进的这些点点滴滴,在官场之上早已司空见惯,然而细微末节加起来,却透露出了一个极大的数据,并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参军所能担负的起的。
这本账册,从前到后,总共经历四年的时间,且每个场合与人次都交代得清清楚楚,甚至连当时的账单与签字都存留了下来。严溪相信路无为手上绝不仅仅只有这么一点,只是因为这些没有任何的纰漏,才拿来出来。
严溪看完,又让衙役将账册交到李彦手中,李彦看完,也不得不惊叹路无为的毅力与恒心。
“且将原告路无为暂时收监,待将账单所述之事查明,再行审判,退堂!”
严溪并没有判罚袁进,一来袁进功名在身,没有证据,单凭路无为的一面之词,不足以扣押,而路无为之为乃民告官,按律应受惩罚,且为了防止泄露消息,不得不将之扣押。且严溪想给袁进一个缓冲的空间,不然一时头疼脑热,闹出事端来,就不好收拾了,既然名正言顺,也就将之放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