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藏北探秘(60)-《无限旅游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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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非鹰笛传人是仍保有理智,却不顾恶劣后果,仍要与恶魔合作的。

    之前卫洵看鹰笛传人时,就发现他身上并没有魔气。

    果然,和鹰笛传人稍微一聊,卫洵就明白了。确实,鹰笛传人确实没有被恶魔附体,他理智的很,甚至明白。在恶魔帮他提纯血脉后,助他成为真正象雄王后,就会卸磨杀驴,用他和古辛祭司两人献祭,打开湖之门。

    这些鹰笛传人都知道。

    鹰笛传人可是被阿玛拉从小带大的,这位随手一摘就是串九眼天珠的老人,手里好东西无数,鹰笛传人身上的各种饰品,宝石,佛像,全都具有大法力,能保佑他不被恶魔附体。

    在随意向卫洵展示了自己身上的宝物后,鹰笛传人闭口不言,凝望着他,是在等卫洵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他明明清醒着,知道恶魔最后也会害他,却仍要与恶魔合作?

    笑死,这难道还看不透吗?还用问为什么?

    不就是与虎谋皮,再来他怎么怎么委屈,怎么怎么不甘,怎么怎么艰难,要怎么证明自己之类的抒情。

    所以不管是卫洵带了头白狼王当祭品;是他搞掉了大祭司,却无人过问,反而他的名声还飞速传播,让众人对他尊敬;还是卫洵又杀了二祭司,五祭司,七祭司,变没了十祭司,结果旁边持枪藏民都跟傻子一样站着,卫洵都杀完了鹰笛传人才姗姗来迟。

    而且根本就没怎么质问卫洵,还给他半小时来处理残局。

    鹰笛传人想拉拢他,这人既疯狂,又冷静理智。

    无论是白狼王,还是卫洵这一番对被恶魔控制的祭司们的杀戮,都让鹰笛传人认为,他是要跟恶魔对着干,这旅社要跟恶魔对着干。

    而且卫洵还有这种对着干的实力。

    这不正合了他的心意吗!

    鹰笛传人对卫洵是一通连打带拉,透露了许多消息给他。又说等国王祭祀后,恶魔意识会降临到一只黑羊里,还为了交好卫洵,把徐阳给叫了过来——他就是侍奉恶魔的捧灯童子。

    甚至卫洵和徐阳单聊了十分钟,鹰笛传人也十分大度的同意了,并且装作没看到徐阳手里多出来的那团三色火焰。

    但卫洵一直没跟他谈拢。

    或者说,卫洵只是笑,压根没跟他谈。

    这把鹰笛传人给搞不明白了,眼看祭祀在即,他强压下怒火,跟卫洵和其他祭司们往祭台处走,走着走着他脸上怒意消去,又变得平静了。

    卫洵知道鹰笛传人在想什么,他肯定在想‘反正你们得杀恶魔,不可能让国王和祭司被吞噬的,否则湖之门就会开启。既然如此,卫洵肯定会保护‘国王’的安全。就算他现在不答应,那也没问题。

    但鹰笛传人心里恐怕还是不放心,所以路上他看到殷白桃,才会做如此决定。他当然不是什么王子突然爱上沾满泥水的灰姑娘之类的。

    鹰笛传人是认为殷白桃好用。

    首先殷白桃被魔神选中,却没有受到魔神蛊惑,虽然是划伤脸落到人牲地步,但这也说明她能抵抗恶魔的诱惑。

    其次,殷白桃是旅队里唯一的女性。鹰笛传人作为引路人,他虽然和旅社间只是交易,但也知道旅社有多强大。

    正如他所说,国王祭祀不只是国王登基的仪式,国王与王妃间的关系也会得到神山圣湖的认可,通常参加国王祭祀的王妃,都会是象雄王国未来的王后。

    国王与王妃间,会增加某种联系。

    鹰笛传人正是企图与殷白桃之间建立这种联系,从而获得旅社的庇护!

    在他看来,能被旅社派来解决恶魔问题,解决他象雄王国问题的人,应该都是旅社里的重要人物吧,如果他与殷白桃之间有了联系,会不会也能进入到那神奇的旅社里?

    鹰笛传人想再给自己上个保险。而他说到要让殷白桃来捧金翅大鹏鸟的骨笛,更是在拉拢她。

    但殷白桃听不懂,卫洵阻止了他。

    鹰笛传人眼里怒火几乎快要溢出来,但他估计是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一会卫洵才是和他并肩站立的古辛大祭司,卫洵的好感比虚无缥缈的旅社更重要。

    于是鹰笛传人终究还是没有坚持,甚至给了卫洵五分钟时间,让他和殷白桃交谈。

    殷白桃立刻挑重点,把自己获得的重要线索全告诉了卫洵。时间很紧,卫洵听完殷白桃最后一句话,他就在鹰笛传人忍耐的催促下,和他与祭司们一起,向着祭台走去。

    七层的黑石祭台就像是金字塔般,矗立在狂风暴雨中,矗立在荒芜的色林错湖畔。

    祭台外面跪的是祭品,祭台第一层跪的是奴隶。

    卫洵与鹰笛传人并肩而立,一步步登上祭台。

    【滴,你获得了旅客们收集到的全部线索与证据!】

    祭台第二层往上,就都是站着的人,唯有在他们经过才会跪下。

    祭台第二层跪的是象雄遗民们,祭台第三层跪的是那些手持武器枪械的藏民,他们是‘象雄战士’

    都这个时代了,竟然还真能给鹰笛传人来整出个像模像样的祭台来。看起来滑稽好笑,但细想却又觉得细思极恐。

    祭台第四层,跪的是被‘神’开过慧的巫女,她们表情麻木,脸色苍白,年龄都不大,瘦弱的身躯跪在地上,就像狂风暴雨中脆弱的蒲草。

    在现代社会,却仍有警力无法触及到的偏远山区,有多少世人无法知道的陋习恶习,就像上个湘西旅程里的切壁村同样。

    【您是此次行程中,所有旅客们认定的警方!您获得特警的身份!请你主持正义,解救保护无辜的人,让有罪之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主持正义?特警身份?

    卫洵低头,掩住微笑勾起的嘴角。他忽然想到安雪锋。记得安雪锋似乎在现实里,正是个警察吧。

    首都公安的刑警大队长。

    安雪锋如果遇到这种事,会怎么做?

    是射杀敢于反抗的罪人,射伤胆敢逃跑的罪犯,将这些罪人全都擒拿,解救那些无辜可怜的巫女巫童?

    刑警大队长的枪法应该很准吧,他的格斗术,肯定也很厉害。就算藏民手里有枪,他和他的队伍肯定也是不怕的。

    那些跟随他们的祭司们走到祭台第五层时,就不再往上走了,这是苯教巫师该站的位置。再往上,祭台最高的第七层站着代表神明的黑羊,以及供奉神明的巫童。

    象雄王国和古辛祭司,站在仅次于神明的第六层。走到这里,只有鹰笛传人和卫洵能并肩而行。

    过去在象雄王国,古辛祭司的地位比国王要更高,是宗教和权力的双重顶峰。唯有在国王祭祀的时候,是国王先一步上祭台,然后再是古辛祭司。

    看到近在咫尺的第六层祭台,明明身上被冰冷暴雨淋透,鹰笛传人却满心火热,激动到难以自拔。多少年了,他等待这一刻多少年了。

    年少时在小林寺,当听到错差喇嘛说‘他不是金翅大鹏血脉’时,阿玛拉惊愕不敢置信的眼神如一道荆棘长鞭,狠狠打在他的心上。

    这道伤口至今仍然没有愈合。

    耻辱,不甘,愤恨,不信,痛苦。

    年岁渐长,那伤痕却并没有愈合,反而更流出恶臭的浓浆。尤其当阿玛拉和过去那般,同样温和对他的时候,象雄遗民对他仍然尊敬的时候,甘旦白居越是痛苦,越是愤恨。

    他觉得阿玛拉的温和中,藏着鄙夷和轻视。

    否则为什么一直阻止他再上穷宗山!

    是不是觉得他不是象雄血脉,是个杂种?!

    他觉得象雄遗民们恭敬中带着审视。

    他们知不知道他真实的身份,是不是也觉得他不配?!

    是阿玛拉从小教育他,他是高贵的金翅大鹏鸟血脉的,是这些遗民们教导他,他有多么尊贵的。

    怎么现在却又说他不是了?!

    他求佛拜神,痛苦不已,只想问问为什么。

    但神出现过吗?佛出现过吗?

    只有恶魔一拜就出现了!

    既然如此,他就舍弃神佛,他要让那些人都看着,他就是象雄王。

    他就是王!

    鹰笛传人狠狠闭了闭眼,再睁开,然后他毅然决然迈步,要登上第六层祭台。

    但他的胳膊却被人给拉住了。

    这人力量实在大,鹰笛传人也愣了下,没能第一时间挣脱开,然后他就眼睁睁看着卫洵先他一步,登上了第六层祭台。

    鹰笛传人:??

    “第六层祭台,该是国王先登——”

    鹰笛传人咬紧牙关,要不是不想毁了自己的国王祭祀,他恨不得直接喊出来。

    该是我先登的!

    “是啊,是国王先登。”

    卫洵微笑,他想过一名真正的警察,如安雪锋这般的人,在这种场景时会有的种种反应,种种手段。

    但他到底不是名正经警察,卫洵只会用自己的手段,让恶人知道什么才叫痛彻心扉。

    在众目睽睽之下,鹰笛传人震惊不敢置信的目光里,卫洵摘下兜帽,他拿出了大鹏金翅鸟的王冠,戴在了自己头顶。

    雪亮闪电划破天际,那王冠上千年的钻石珠宝黄金仍璀璨耀眼至极。

    “谁说古辛祭司就不能兼职国王了?”

    卫洵一把夺过鹰笛传人手里的鹰笛,如持权杖般拿在手中,扶正王冠。

    “这国王,我倒也想当一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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