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下-《太平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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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吼声中,刀气穿梭,血光迸射,亦是此时,三名尚有力量作为的强者,同时虎吼出声,掩击而上!

    “因果转业诀……九宵化劫功……确乎都是极强的功夫……”

    似乎在赞美,但当蹈海只是信手翻腕,便将两人的手臂一齐斩断时,便让人觉得,这所谓称许,更不过是一种讽刺。

    “可惜,你们既非僧皇,亦非道尊啊!”

    半招重创两人,之后,虚虚的一抓,那王家子弟早被击落地下。

    “第九级中流力量啊……当年大江之上,你只是个连站上前线都没资格的小丑,可现在,你却有着比当初王天程更强的力量……嘿,孟津、风月,若你们仍在生,又该会强成什么样子了?”

    “袁当啊袁当,你没有说错,力量……的确是天下最不知所谓的东西啊!”

    如兽咆般的吼叫着,周围罡气激荡有如风暴,什么刀剑甲胄,什么坚石古树,都被这狂风卷入,撕扯成粉……当风暴平息的时候,周围的地上,已被过千士兵的血肉涂抹成为了一片血红。

    依然站着的人,有那十来名女子,此时的她们,皆瑟瑟发抖,完全没有刚才的风韵,看向她们,蹈海露出了意义难解,却又有几分温暖的笑容。

    “谢谢你们,让我作了一个很好的梦……但,要让我沉睡不醒,这样的梦,还远远不够……”

    轻轻扬手,蹈海缓缓弹指,令那些女子一一昏死地上,而同时,云冲波更感觉到,他已作出决定,将为这些女子的下半生一一作出安排。

    (这个人啊……唉,也许我该说“这个我啊”?)

    当鲁见闲重新成为蹈海的一瞬,如山洪一样的记忆自某个地方汹涌而入,冲击,并令云冲波明白道这一切的由来,亦令他对蹈海有了比之前更高的尊重与评价。

    (如果是我……会不会……呸呸,那种生活,有什么好尝试的!)

    诸女皆委顿于地,蹈海方慢慢回过身来,看向最后一个还站着,还活着的人。

    “三省公……”

    依旧从容,那人拱手一礼,道:“北王。”

    注视良久,蹈海慢慢道:“我也想起你来了……在三王先后身死后,在袁当亦告败死后,在各大世家皆被我们杀破之后,你这没什么背景的小人物却悄然崛起,熬过了一场又一场的败仗,和开始被一些人寄希望为什么中兴名臣……”

    神色宁静如水,那人淡淡道:“浮名累人……其实,我只是活过来了而已。”

    忽一扬手,刀气迸发,却在看看将要破首而入时告急急停住,只在他额前轻轻一点,渗出鲜红的一滴血珠来。

    “看着你,我知道我应该杀你……可,却又有种感觉,让我很想留你一命,看你到底能走到那里……”

    目光越过那人,云冲波也终于看清此地所在,这里竟是大江当中的一个小岛,此刻也不知是春是秋,只见得大江滚滚,东流仿佛无尽。

    “以前,有人曾这样的放过我……而最后,他更要以自己的命来补偿自己的错误……”

    说着似下了决心的话,蹈海却突然收手,再不看那儒生一眼,大步踏前,履空而去。

    “但,我却还是要放你一次……我倒要看看,蹈海之命,谁有本领来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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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慢得从床上坐起来,云冲波早已汗透重衣。

    惨白色的光透过窗子照进来,不很亮,冰冷冰冷的,那是积雪反射出来的光芒,看着这雪光怔了一会,云冲波轻手轻脚的穿上衣服,溜到了院子里面。

    雪仍没有停。已断断续续下了十来天的雪,此际似乎是分外的大,所喜风不是很急,云冲波抬起头,见如飞絮一样的雪片,正扑扑梭梭,不住的向下落着。

    (蹈海……你很了不起。)

    透过记忆的冲击,云冲波终于明了前个梦境的起因:败杀袁当后的一段时间内,两造进入僵持阶段,帝军中已没有能够正面抗衡诸王的强者,但小天国却始终还没占据足够丰富的资源,在这样拉锯的过程中,长庚所主理的经济无疑是第一要务,以“通神”之体主持教务的东山和总理一切政务的浑天也都忙得喘不过气来,只有身为军神的蹈海,却渐渐弱化了其存在。

    在此过程中,蹈海更曾经请求长庚与浑天为他测命,但数番努力都告失败,长庚最后承认,袁当能作到的事,确乎已在小天国诸王的能力以外。

    对之虽然在意,但既然终不可以,蹈海也就轻轻放下,但之后,他却提出另外一项要求。

    离开!

    当着浑天和长庚的面,他表示说希望离开一段时间,去试着把自己的刀磨砺到更上层楼,而当浑天很勉强的同意时,他更要求长庚,设法将自己的记忆完全封闭!

    “袁当说过的话,我始终非常介意……我,我很希望让自己去尝试一下,看一看,我是会永远沉睡在那样的生活里,还是能够凭自己的意志醒来。”

    “但,如果北王你……”

    相对于浑天的欲言又止,蹈海的态度就是非常的爽快,不在乎的挥着手,他表示说,若终于不能醒来,就说明自己也不过如此。

    “那样的话,就说明我只是一头没法面对自己欲望的庸俗东西,只懂用格致工夫来让自己逃避。”

    挥手告辞,笑着说自己要去“充分享受”了,但同时,蹈海也留下安排的说话。

    “说到底,我并不相信我会真得沉溺下去,找不到回家的路。但如果如有那一天的话……天王,我希望我能有这个光荣,由你……来亲自的把我杀掉。”

    (呼,看来,真得要再去三江堰跑一趟了……)

    自从当初和介由舌战不胜后,云冲波就一直在潜意识中回避那里,毕竟……花胜荣的“解法”固然似乎有效,却并非云冲波所愿行。

    可现在,检索着脑中的回忆,云冲波却苦笑着告诉自己,这一趟,看来真得是不去不行,因为,在记忆中,他还看到了更多。

    在蹈海辞行后,却是长庚先离开,之后,浑天更向蹈海邀战。

    尽展浑天宝鉴的上段变化,却都收缩在极小极小的空间里,对周围的环境没有造成任何影响,虽然两人力量相若,浑天仍能在第二招上就将蹈海压制,和在五招内将他败下。

    “若果对手是东山,相信这战果也是一样……”

    浑天的评价,同时也是蹈海对自己的评价,所以这没有令他有什么不满,但之后,浑天却表示说,他对蹈海的期望,远非如此。

    “长庚根本已放弃掉对力量的追求,东王一手打理教务,我则是政事缠身……我一直都觉得,我们当中,蹈海你和无言两人,还有着足够大的潜力,更也许能够走到我们之上。”

    对这评价深感惶恐,但浑天却不只是说说就算,更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了他的诚意。

    “你的第一刀法的确是强霸绝伦,但失之变化稍少,应该……是并未完成最终的推演,若能与我的浑天宝鉴相结合,相信还可把威力作到更强。”

    一边这样的说着,一边真得向蹈海逐一展示出浑天宝鉴的种种变化,对之,蹈海极为惊愕,并立刻阻止掉。

    “不,天王……至少,请等到我回来之后吧。”

    点头接受蹈海的意见,浑天却仍在继续的演示,动作极慢,更在空中形成残影,当浑天收势之后,这些残影仍然凝固不散,就似无数个浑天正在演武喂招一样。

    “这些东西……我会封闭起来……”

    随着浑天的手势,残影慢慢变淡,和渗入地下,同时,浑天更要求蹈海咬破中指,滴血在那地上,并迅速的画出数个符咒。

    “如果有人能够比你我联手更强,当然可以强行读取这些东西,但我相信,袁当死后,世上已没人能作到这样的事情。”

    轻轻击掌,符咒消失空中,地面上连一根草也没有伤损,看上去,确乎是没有任何变化。

    “而以你的血……蹈海,以你‘丑刀蹈海’的身份,便可以随时读取到这些记忆,掌握到我浑天宝鉴的精要所在……总之,这些东西,已是你的了,任何你愿意的时候,便来取走它们吧!”

    蹈海最终取走没有,云冲波当然还不知道,但他却清楚知道着那一瞬间萦绕于蹈海胸中的决绝。

    (他决心,怎么也不会来取,怎么也要亲手创出更上段的武学……)

    这样的态度,在云冲波,是会给以赞赏,但却不是多么认同,在精神上并没成为那种典型的“武者”,云冲波觉得,只要能够增强自己,又何必非要拘泥于这些事情?

    (要认真这样想的话,每天吃的饭,身上穿的衣,都是别人弄的啊……如果什么都要自己来,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但蹈海的固执,却让云冲波看到一些机遇……如果,蹈海真得如他自己的决心,始终也没来取走这些东西,那么,它们……是否应该还在那里?

    两名神域强者全力作下的封印能有多强,云冲波并不晓得,但想象中,他觉得,这样的力量,应该并非时间所能轻易破坏,而且,不管怎样,去到那里瞧一瞧,也不是多么费力的事情。

    (那么,就等天亮后,跑上一趟吧!)

    闭上眼睛,云冲波再次确认了记忆中浑天封印浑天宝鉴的地点,并将之与现在的三江堰进行重合,很快,他已锁定了那个地方。

    介由结庐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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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地方的陈设,真是让人看不过眼啊……”

    声音压得非常非常低,因为两人终于成功侵入到了今夜的目标所在,朱子慕的闺房所在,比想象中要宽敞不少,证明着朱家的财力仍然可观,但同时,只能算是普通的陈设,却又实在与传说中朱家的财力不能相称。

    除此以外,房间的布置也有些奇怪,内外两间的结构原本常见,贴身侍女当然要与小姐同住,但内外间的隔壁非止极薄,更还精镂花样,中间遮断的帘子,也可以说是薄到了基本没什么意义。

    “开心,依你看,这个丫头……”

    依先前的调查,两人知道朱子慕有一个极为宠信的贴身丫头,唤作阿服,自幼便和她一起长大,同衣共食,言听极众,在朱家真真有如二小姐一般。本来大户人家,宠婢多有气焰如此者,两人并不以为怪……但,便再“有如二小姐”,却不至于真就起居如二小姐一般了?

    “要我说,掌柜的……这个丫头,该不会是那个朱子森从小荐进来的吧?”

    “总之,放下东西先走吧!”

    适才两人潜伏楼外,看着朱子慕被小桥抬走,虽不知去了那里,但总归此时已不算早,若非移居别院,想来一时便会回还,两人若不想被堵在屋里,便不能再耽误下去。

    “知道啦知道啦!”

    小小心心,把那玩偶端端正正摆在梳妆台上,敖开心退后几步,歪着头打量一时,似满意了,却又道:“掌柜的,你再来看看,进来第一眼看见时,这个视角怎么样……”

    “我说,你还是走吧!”

    此时万籁俱寂,两人说笑,皆是将声音压得极低,意恐惊着楼外家丁,忽听“呀”的一声,外间门竟被人推开了,一道灯光照将进来。

    这一惊非同小可!两人第一反应便是以重手制服来人,尽量不惊动更多,谁想灯光摇曳当中,看清来人,不过十六七岁样子,一身丫头样色,颇有些呆头呆脑的样子,以两人身份性情,这重招又那里发得出去?

    一时之慈,却带来严重后果,那丫头看着虽然有些呆钝,反应却是极快,不等强行止住前冲之势的两人再有变化,她早一把将灯笼摔落地上,扯着嗓子大嚎起来:

    “来……来人,有采花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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