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昙花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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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我的故乡!

    不!!!!!!!!!!!!!她听到自己尖声长叫,眼中只看到阿克勃的脸,看到他错愣的向她逼进,却不曾发觉是自己正朝他疾冲过去。

    她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跌倒在地,再爬起来时,触手摸到一个东西,她紧紧握住,朝他惊撼的脸挥下去,他好似被什么震撼,只惊恐万状,举手抵挡。而东莪拼尽全力,奋力挥就朝他的脸、他的身上落下,眼前又升腾起一阵雾色,只是这一次,这雾——鲜红似——血!

    歇尽全力中,只恍惚听到一个声音在旁急唤“东儿——好了,东儿!”

    她渐渐力歇,手慢慢下垂,有东西自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只觉得有一只手轻轻将她手握住,东莪缓缓回转,看到身旁这人满脸是血道:“东儿!东儿!”

    她尚未想起他是谁,就在这时,只听得天际忽然一声炸雷,刚刚还是一片漆黑的天际,暮地亮现一道白光,直通天际,这声冬雷才过,天地仿似摇晃起来一般,只一会儿,便有雨倾泻而下,大雨倾盆中,她呆呆站立,一动不动,与眼前这人对视。

    良久,雨终于渐渐停息了下来。

    她渐渐回过神,看向身边的承戟,他全身湿透,正凝神看自己,见她望他,他道:“东儿,你看,天亮了。”东莪木然回头,见到微微发亮的天际,有一层红晕正自山脉之下缓慢褪开,一轮红***自山巅的那头,显出它的点点边缘来。

    借着这遥遥微光,东莪低头看到身后破碎的瓷罐上尽是雨水,已被冲刷一空了。她向地上木然注视良久,目光移至脚边,阿克勃面目全非,满身是血一动不动。他的尸体旁落着一把***的大刀,刀上血迹斑斑,正是方才巴代掉在地上的那把。

    她瞪着那把刀,只觉心如死灰。连这最后的,也已是唯一能为阿玛做的事都无力完成,还活在世上做什么?为什么还要活着?她猛地伏身捡刀在手,伸手便往自己颈中抚去,却忘记承戟就在身旁一直死死盯着她,此时已立即抢过刀去扔到一旁喝道:“你在做什么?”

    东莪沉声道:“你放手!”他看她一会,忽然拉她到一边道:“你看这是哪里?”东莪低头看去,却见脚下是一壁仿似如刀削过的高高断崖,断崖之下汹涌大江一望无尽。她想起这是香儿与额图晖失足之处,更觉心中剧痛,几乎要滴出血来。若不是遇见自己,安巴大叔与额图晖又怎会丧命?若不是遇见自己,香儿与她哥哥又怎能生离死别?她注视崖下江水,泪水终于慢慢滑落下来。

    却听承戟道:“若不是因为你,他们决不会死。”东莪低泣道:“正是,我是不祥的人,你由的我去吧。”他不加理会只顾自说道:“我们兄妹虽然生活困苦,但情深意重,香儿更是伶俐可爱,虽跟着我过这么苦的***子,却也从无怨言。”他双目渐湿,又道:“那安巴爷孙若不是遇见你,或许也能过的平安喜乐!!”东莪心如刀绞,哭声渐响。

    只听他又道:“但世间种种,总有前因方成后果……无论怎样,如今已有这么多人为你而死,你又怎么可以自了性命?”东莪抬头看他,他道:“***你记得!为了你,我陪上了一个亲***。安巴爷孙既死,他们的命债也要由你来承担罢。这样你欠我三条人命,今生今世,只有我放手之时,你方能自行了断,否则……”他一定一顿道:“你若再生此心,我唯有与你同死。”

    他放开她的手道:“也许我的性命你不会放在眼里。”他回身拾起那柄大刀递给她道:“你先杀了我,就没人拦你了。”东莪向他望去,只见他脸上的血迹泥垢都已被雨水冲刷***净,一双眼睛异样清亮,却又无比温暖。这目光如电,好似于这瞬间在她心上划过一道深痕。东莪与他对望许久,接过大刀看了一会,将它扔在地上。

    他道:“这里闹了这么大的动静,我们得快点离开才行,好在那场大雨,想必阻拦了他们一阵子,我们快走吧。”东莪微微点头,走至碎罐之旁,朝地上注视了一会,毅然转头与他一同朝山下而去。一路上,果然遇有不少兵士,他们都往草丛石堆旁一躲,避了开去。再走一段,虽不再遇到兵士,可衣裳湿透,俩人都冻得牙齿打颤,东莪右手的伤口早已不再流血,但经雨水暴打,这时已肿***起来,疼痛难当,她拼命忍耐,身子不由的微微发抖。

    承戟看看她道:“这样不行,我看咱们还是回城里去,他们一定以为我们都逃远了。”东莪点头应允,再随他一同折回城去,快至城下,却见前面一堆人围在城门下朝上指指戳戳,东莪尚不明所以,承戟忽然猛地拉住她,要她止步。她向他看一眼,却见他目光充满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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