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昙花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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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莪明显察觉得阿克勃的手臂僵硬,忙抽身退开,额图晖执棍在手,拦在她面前。巴代、阿克勃俩人面面相觑,又将她从头打量,那巴代脸色发白,酒也醒了,看看她又看看阿克勃,阿克勃则目光沉静,只看着她好一会,良久方道:“安老头,你又何必骗我们呢?那丫头如今远在北京,你孙子为了保这小妞,可真是想的出呀!”
安巴慢慢站起,身子不停摇晃,还未说话。东莪不及多想道:“不错,我正是东莪。”安巴看向她,目光中呈现伤痛神色。阿克勃道:“说得容易,东莪现下在多尼的府里呢!说这种大话,可是要担罪名的呀。”东莪朝他注目道:“我私自出京,已有两月了。”他道:“你一个人?怎么可能?”
东莪便将出京一应简要说了一遍,那阿克勃沉呤了一会,笑道:“若真是如此,可真是得罪了,我这兄弟喝多了酒,有冒犯的地方,还要请你多多担代才好。”说着,他用力拉巴代朝东莪微鞠一下,又向安巴笑笑,走了出去。
东莪上前扶住安巴道:“安巴大叔,你要不要紧?”安巴看看她,叹道:“格格,老奴的生死实在没什么要紧,可是此地你却住不得了。额图晖,快,你收拾细软,带格格离开吧。”额图晖点头答应。东莪道:“安巴大叔,他们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就不会再来为难了吧。”安巴看看我,伸手轻抚她的手背道:“格格,将来不论你身在何处,这身世却是绝不可轻易出口的,不论是满人还是汉人面前,都是一样,你一定要记得呀。”东莪忽然联想到郑淮的叮嘱,忙点头答应了。
安巴轻轻叹息,东莪扶他到房中,再回自己房去换了衣服出来时。却见他床前一滩血迹,忙扑到他身边,安巴面色惨白,有气无力,东莪心慌意乱只看向一旁的额图晖,他眉头紧锁,正在低头调药。安巴看到东莪又道:“别管我了,快,快带格格走吧。”说着却又咳出一口淡血来,东莪泪如雨下只紧紧抓着他的衣角。不一会,额图晖喂他喝了药,安巴昏昏沉沉,只是反复说着“快走。”额图晖看看东莪,面有难色,她道:“要走就一起走,安巴大叔,你还好么?我们扶你起来一起走吧。”安巴只是摇头。
正说话间,门外已响起脚步声,这声音走到屋外,停了下来,只听那阿克勃朗声道:“启亶东莪……格格,镶蓝旗下骁骑校阿克勃求见。”安巴双目微睁,东莪抬头看看额图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却听那阿克勃又道:“恰才在下的一名守军巴代喝多了酒,我等又不知格格的身份,多有得罪的地方,还请格格宽宏大量,饶恕则个。”又听得巴代的声音道:“请格格饶恕。”
阿克勃又道:“在下这里有一些药酒,刚刚错伤了安巴,因此特地送药过来的。”东莪忙看一眼额图晖,他便转身出屋,回来时,手上已拿了两个药瓶。只听阿克勃道:“请格格看在不知者不罪的份上,饶了在下二人这回吧,否则……我二人长跪不起。”东莪听他这么说,便道:“你们走吧。”阿克勃与巴代齐声道:“多谢格格。”跟着脚步声响起,他二人已去了。
额图晖看看东莪,向安巴道:“阿爷,这下没事了吧,他们平***里那般傲气的人,现下……”安巴皱眉道:“唉,你懂什么?你未经世事,我又怎么放心将格格***托给你。”他抬头看着东莪道:“格格,让老奴这就陪您走吧。”说着便要起来,可还没坐起,便又咳了起来。东莪与额图晖忙扶他躺下,东莪道:“安巴大叔,就等等吧,等你好些再走。”安巴摇头叹气却说不出话来,二人又在他房里待着,直到他渐渐睡去,眼见天色渐暗,额图晖自去准备晚饭。
东莪则依旧待在安巴房里,烛光摇曳下,他的面色蜡黄显得更加瘦削。她呆看着他,心中思潮起伏,屋内只听得他沉重的呼气声,还有不时的咳嗽声。她在他床沿坐了一会,正要起身,却听院内额图晖粗声道:“你们又来做什么?”接着是阿克勃的声音陪笑道:“咱哥俩个置了一点酒菜,来给格格压压惊。”只听他提高嗓音道:“格格您还好么?在下就将酒菜放在这里,请格格享用,***后格格的一应用处,在下也都给您办了吧!”东莪看着安巴,一言不发,那阿克勃等了一会,径自去了。
额图晖将饭菜端进里屋道:“格格,你吃一些。”东莪摇了摇头,他将饭食放下,站在一旁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安巴微微醒转,他的眼神中流露无限担忧,定定的看着东莪,好一会方道:“格格,老奴有心无力,怕是过不了这个坎啦,额图晖虽有蛮力,但终究未经历练,将来的事,恐怕还是要格格您自己多拿主意。老奴瞧着,格格样貌虽像六夫人,脾气禀性却是像极了王爷……只要待以时***……老奴……多想看看您长大***的样子……”说罢老泪纵横,东莪在一旁急声相劝,也是双目渐湿。
他咳了一阵,又道:“世人万象,对谁都是掏不得心的。王爷为大清的这般高功,尚且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便是汉人之间,对王爷……那也是……唉,总之是说不得的。”东莪轻轻点头。安巴向额图晖示意道:“你过来。”额图晖走近床前跪下,安巴道:“咱们一家受王爷的重恩,方能活到今***。你现下起一个重誓,此生以性命相护,保全格格的安危。如违此誓,将累及你阿玛、额娘与我在地下都要受那永世的煎熬,不得超生!”额图晖双目闪亮,举手立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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