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李穆的一天-《<家有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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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穆举了举手表示自己听到了,接着就发动他那辆小绵羊走了。他也不是没想过开他老爸的奔驰宝马什么的显摆显摆。可是他一般在子乌市老城区活动,老城那边道路狭窄,又多巷子,汽车还真不如摩托方便。他要去的龙飞拳馆就在老城的乌衣巷里。这拳馆的教授项目计有二十三项,包括太极,八极,通背,行意,猴拳,螳螂,拳击,泰拳,散打,空手道,跆拳道等等等等。可是拳馆的师傅只有一个,就是李穆的表叔王开山。
这家拳馆其实是李穆家用来洗钱的,刚好他们家的表亲王开山学过两年拳脚,就拉来做拳馆师傅。这王开山也是胆儿肥,并不甘心每月领些工资,总想开班授徒赚多些,于是什么拳术流行,王开山看两本函授教材就敢开班教人。流行的风向一变再变,累积下来就弄了那么多的教授项目。不过这么多拳术种类也带来了额外的好处,子乌市武风颇盛,时不时有人上门踢馆。练传统武术的来踢馆,王开山就说我们是教拳击的,练拳击的来踢馆,他就说我们是教空手道的,以此类推。要是碰上无差别格斗的强人,王开山就会说我们其实是练格斗减肥的,要不我们来比一比一个星期之内谁减的肉多?
李穆在这里练的就是格斗减肥。龙飞拳馆所谓的格斗减肥,就是脱光了,只穿个大裤衩,对着沙包拳打脚踢胡乱折腾几十分钟,接着桑拿。每次练完一秤,总会轻几斤——因为拳馆练习室的温度总是调到35,6度,在这种温度下打沙包,不但喝多少水流多少汗,而且还要多搭两三斤。这时候过秤,体重自然就轻了,可是打完之后一吃饭,水分补充上来,该多重还是多重。
李穆自然知道王开山的伎俩,不过他今天不是来减肥的,是来打沙包发泄的。一进门,他就发现拳馆里气氛紧张。王开山领着他的五个‘嫡传弟子’——这五名子弟同时也是拳馆的经理,会计,出纳,厨子和打杂——正和一个高个子怒目相对。李穆一米八零,这高个比他还高半个头,目射精光,手上满是老茧。拳馆里热,那人穿着白色衬衫,已经被汗水浸得透明了,露出一身钢条般的肌肉。看这架势,只怕又是来踢馆的。
“先生既然敢在牌子上写‘教授八极,通背,行意’,想必是精通传统拳术。怎么推三阻四的,不和我切磋切磋?这是看不起在下吗?”那人语气倨傲,果然是来踢馆的。
“这个这个,其实老夫对八极,通背,行意只是略有研究。最近我又全力研究别技,打八极行意只怕动作变形。丢我自己的脸面事小,丢师傅的脸面事大。恕我不能演练此技。”张开山使出一招移形换影,“最多我把外面八极,通背,行意六字擦去罢了。”擦了他可没说不再写上去。
“那切磋太极,猴拳,螳螂也是一样。”那人寸步不让。
“精通这三技的却是本馆另一师傅,可惜他出门办事不在本地。”王开山撒谎从来不用打草稿。
“那泰拳,空手道,跆拳道又怎么说?”没想到这高个学得还挺杂。
王开山看到李穆来了,心生一计,便说:“你一个后生,我也不能以大欺小。可惜我的入室弟子都不在这里。”接着指了指李穆,“我这个弟子,对拳击略有研究,便向阁下请教。”他的入室弟子当然不在这里,他们都不知道出生了没有呢。
“好!”那人也不废话,马上就答应了。
为什么要比拳击呢?这拳击只能用拳,拳总比脚短,在拳击台上,只要稍微拉开距离,就打不着了。如果他冲过来,还可以把他抱住,充当裁判的人马上可以叫停,把两人分开,又可以拖延时间。更妙的是,李穆练的是专业拳击而不是职业拳击,专业拳击就是奥运会打的那一种,要戴头盔穿胸甲,打脑袋和胸都不痛,其他地方又是专业拳击禁止打击的。拳馆练习室这么热,加上头盔和胸甲,拖上几个回合,泰森也没力气再打下去。
听了王开山的言辞,再加上王开山答应李穆给他介绍女学员,李穆被说服了。可是李穆和王开山都低估了高个的技术。一上场,那高个的拳头上下翻飞,把李穆揍得七荤八素。李穆退后闪避,那人如附骨之疽,步步紧逼。李穆冲前想抱着他,那人总能及时后退,同样拳拳到肉。一回合没撑到,李穆就瘫倒在地上,大口喘气起不来了。
王开山只好承认落败,把牌子交给那人砸了。反正牌子他多的是,也不在乎被人砸了一块两块的。不过输得这么丢脸,大家都觉得没趣。李穆上了药就走了。正好有点饿,李穆就去陆羽茶庄吃东西。这是星期六晚上,不用订位的除了五星宾馆和几间大酒楼之外就是这陆羽茶庄了。总不成他一个人跑去宾馆或者酒楼开一间大房,虽然不在乎那个钱,可一定会被那些服务员议论。
和外面喧闹的市区简直就是两个世界,陆羽茶庄里面飘着茶香,表演台上一个女的正在叮叮咚咚的弹琵琶。李穆要了六十年普洱,点了三样小菜,正吃得高兴。忽然一人走过来说:“世侄,你也在阿。你的脸怎么了?”
李穆抬头一看,原来是郭春郭伯伯。这郭伯伯和李穆他老爸一样,是做地产生意的。两家从李穆他爷爷辈就认识,可以说是世交,郭伯伯和李穆他老爸还是高中同学,感情很好。
“郭伯伯好。”李穆便打招呼,“我脸是练拳弄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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