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正是如此。”公孙大娘点头道 (本章未完,请翻页):“为师不得已行走于黑白边缘,故期盼燕子能光明正大、不染尘埃。可归义坊一战使吾意识到,造化弄人,你我师徒为形势所迫,竟随时可能因立场不同而拔剑相向。为此,吾不得不狠心斩断汝与霨郎君的牵连,避免师门内斗。可即便如此,汝和荼罗还是结下不死不休的冤仇。某本想将她留给你当淬毒的利刃用,如今看来是枉费心思。” “滥杀无辜之流,吾与之誓不两立!”苏十三娘神情坚定。 公孙大娘见徒弟心志坚毅,百感交集,沉默片刻后才道:“裴旻将军曾言,剑技看似练身、实为炼心。为师十余年来无所寸进,究其根源是深涉朝争、疏于修心。燕子你能守赤子之心,为师甚是欣慰。望汝坚守正道,行侠仗义,不像师父这般误入歧途。” “谢师父指点!师父言重了。” “自家事自己清楚。”公孙大娘长叹道:“有些事郁积心中多年,却总不敢告诉你。今夜你我师徒二人随心长谈,为师忽有勇气一吐真相。” “事关崔夫人?”苏十三娘听范秋娘提过刺杀前的情形。 “那是十二年前的事了,当时你刚入师门数年,还不曾出师游历。”公孙大娘起身打开窗棂,仰望星月,回忆旧事:“那时王都护还只是北庭兵马使,留在京师掌管进奏院,无甚名气。他与其族兄王忠嗣交好,却不知因何触怒太子,李静忠忽通过王元宝命某去亲仁坊王正见宅,夺走一名两三岁大的男婴。” “为师觉得甚是蹊跷,但耐不住王元宝哀求,就趁夜蒙面潜入,本想抱起婴儿就走。谁知婴儿啼哭不止,惊动了其母和守在屋外的一干武士。” “那名婴儿是霨郎君?母亲肯定就是崔夫人。”苏十三娘恍然大悟。 “正是如此。”公孙大娘并未回头:“为首的武士刀法精湛、悍不畏死,带领六七名手下一度逼得某左支右绌。燕子,你可知那名武士是谁?” “王勇……”苏十三娘心脏砰砰乱跳。 “那时他还叫王思义,与其兄长王思礼同在王忠嗣麾下担任牙兵旅帅。或是王正见太宠爱崔夫人和霨郎君的缘故,竟从族兄手里借来这么一员猛将守卫母子二人。” 那日苏十三娘听师父暗示王勇的身份有异,飞马回金城坊质问,王勇坦诚自己是王思礼的弟弟王思义,因受王忠嗣大帅嘱托保护霨郎君而隐姓埋名。今夜听师父讲述,才明白是王正见将夫君借到北庭。 “混战之中,为师不慎误伤崔夫人腹部,王兵马使急于查看崔夫人的伤情,吾才有机会脱身。”公孙大娘拍着窗台叹道:“回去后为师被李静忠责备半天,不过他们见王正见防范如此严密,不得不作罢。之后李林甫步步紧逼,韦坚案爆发,太子自顾不暇。王正见趁机将崔夫人母子带回庭州,此事与某就再无瓜葛。” “但为师没料到王兵马使并未返回陇右,而是改名换姓潜藏在庭州,继续寸 (本章未完,请翻页)步不离保护霨郎君。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六年前为师派你助如意居西拓至北庭,汝因卷入与闻喜堂的争斗,无意中在西郊马球场救下霨郎君,还与王兵马使结成夫妇,真是天意难测。”公孙大娘幽幽叹道。 “三年前霨郎君入京,汝与王兵马使来师门拜访,为师一眼就识破他的身份。当年他在明我在暗,故他并未想到为师就是刺伤了崔夫人之人。崔夫人多年来只有霨郎君一个孩子,恐怕是腹部受伤的缘故,此乃为师的罪孽。” “更玄妙的是,骊山行宫,为师被平卢牙兵的刀盾阵阻挡,进退两难,却是霨郎君为公孙门解围。莫非混入行宫前吾一瞬间的忏悔感动神灵,故有此福报?离开行宫后,为师前思后想,愈发觉得对不住崔夫人,故盼有朝一日能当面向崔夫人和霨郎君致歉。”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