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得到许可后,李晟叫上南霁云、雷万春和刘骁,率真源轻骑随军南下,渡过大渡水,进入南诏国境。 草侵旧营、藤系故垒。往昔兵戈争锋的痕迹尚未褪去,新的烽烟再次笼罩南疆大地。 兵马使李宓镇守剑南多年,对南诏山川地理了若指掌,行军布阵也颇有章法,令李晟心生敬意;李宓甚喜李晟不骄不躁、带兵有方,两人惺惺相惜、愈发投缘。 一路南下,南诏军的抵抗寥寥无几,零星的夜袭、暗算均被李宓和李晟慧眼识破、一一化解。沿途部落和村庄则人迹全无,水井里塞满家畜尸体。不过南诏雨水丰沛、溪流密布,些许伎俩并不能阻挡剑南军的步伐。 本来忐忑不安的剑南军士卒逐渐松懈下来,本该剑拔弩张的征伐竟松弛若孟春踏青。 “坚壁清野、示之以弱、诱我深入……”跟随王忠嗣征战多年的李晟一眼就看穿南诏的打算,急劝李宓在磨些江(今金沙江中游)北的成偈赕城(今云南丽江市永胜县境内)安营扎寨,反客为主,逼南诏军北上,剑南军或半渡而击、或守城决战,皆可增加胜算。 “两年前崔副使大胜南诏、吐蕃,用的也是步步为营之计。然今时不同往日,当年剑南兵马虽良莠不齐,但粮草无忧,更有转进如风的同罗轻骑相助。而今同罗部返回朔方,关中水旱相继,我军粮草不足,唯有速战速决,以泰山压顶之势逼迫阁罗凤求和,方可险中求胜。”李宓统率三军,眼界更在李晟之上:“某与阁罗凤私交颇深,深知他背叛大唐实属无奈。吾已派牙兵携信飞马赶往太和城,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其放弃抵抗,重回大唐藩属。想来圣人和朝堂诸公也会乐见兵戈止息、南诏归顺。” 李晟见李宓胸有成竹、早有安排,不再坚持己见。大军在成偈赕城休整数日,留下守备兵马后便渡过磨些江继续南下,兵锋直指南诏国都太和城。 苍山松翠浮云绕,洱海风清碧浪涟。 三年前剑南节度使鲜于向曾兴兵杀至太和城下,却遭南诏、吐蕃夹击,大败而归。李晟立马小丘眺望太和城北的波澜不惊的西洱河,眼前浮现的却是一张张被战火吞噬的年轻脸庞。 “吾不欲疲中国之力,以徼功名耳。”李晟慨然长叹:“大帅,哥舒翰、杨国忠、鲜于向与汝相比,皆小人也!某力薄才疏,无法阻拦杨国忠挑起战事,所能做的唯有尽快止息烽火,避免生灵涂炭。” 令李晟欣喜的是,阁罗凤或是迫于大军压境、或是被李宓的劝谕说服,不待开战就主动遣使,低头折节求和,祈求重归大唐藩属之列。南诏使者还带了封阁罗凤给李宓的亲笔信,以示诚意。 恢复唐诏和平乃李宓夙愿,喜出望外的他自然一口答应阁罗凤所求,同意效仿太宗皇帝与突厥可汗的渭水之盟,三日后在西洱河吊桥上单独会见阁罗凤,歃血为盟。 严谨细心的李晟并未被喜悦冲昏头,会盟前,他亲率真源轻骑将吊桥以北方圆十余里摸得一清二楚,确认南诏军并未设伏才放心。 会盟当日,阁罗凤孤身一人站在吊桥正中恭候,剑南兵马使李宓骑乘白马,独自扬鞭上桥。木桥之北,李晟及剑南将士虎视眈眈;木桥之南,数名宫娥手持孔雀翎毛编织而成的掌扇,彰显南诏王之威仪。 李宓即将抵达木桥正中时,忽听嘎吱一声怪响,桥板支离破碎、白马四蹄踏空、轰然坠落。桥中心的阁罗凤闻声扭头就跑。 “中计了!”剑南众将茫然无措之时,李晟已飞马赶到桥上。他不顾吊桥将断,从青海骢上一跃而起,在半空伸手抓住李宓的手腕。 “快将脚从马镫抽出。”满面通红的李晟浑身肌肉紧绷,手扒脚勾,拼劲全力拽住李宓。 碧水翻涌、白马哀鸣。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