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本章未完,请翻页)。” “提醒肯定来不及了,六郎,我们得做最坏的打算。”王正见沉声道:“霨儿推动出将入相,意在防范尾大不掉。可在李林甫眼中,一切皆可用以朝堂争斗,正如他以石堡杀吾族兄!既然如此,我们就以李林甫必会借此兴风作浪为基思虑对策。” “借风使船,顺水推舟?”杜环恍然有所悟。 “正是!”王正见笑道:“劳烦六郎草拟一奏章,免得需要用时手忙脚乱。” “东宫那边……”杜环欲言又止。 “六郎,霨儿因深知某不喜东宫而露出破绽,汝又何必执念于太子如何看某?”王正见语气淡淡。 “某只是担心都护立于危墙之下。”杜环一腔关切。 “危墙?”王正见长叹一声:“从天宝元年(742年)始,危墙如影相随,从未离开过某。” “天宝元年?”杜环一惊,不明白王正见所指何事。 “六郎,汝追查许久,吾族兄因何而死,可有线索?”王正见忽然换了话题,显然不欲再谈当年旧事。 “都护,在下惭愧,耗费两年功夫却毫无进展。目前仅知王大帅在汉东郡得知石堡之战的结果后心情郁积,忽得暴疾而终。因其病故之时都护身在河中碎叶城某正护送艾妮塞公主西归大食,均无力前往汉东郡查探,也来不及派人扶灵北归,故而难以入手。”一向机智百出的杜环也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之憾。 “族兄正当壮年却莫名病逝,某总觉得有些蹊跷。”王正见面有哀色。 “都护是怀疑李林甫……”杜环不自觉压低了嗓音。 “李林甫嫌疑最大,可别的人也未必不会动手。”王正见意有所指,却不愿明说。 “都护,那某择日再问问元判官,看王大帅下葬之时可有异常。”为今之计,杜环也能死马当做活马医。 王忠嗣戎马倥偬,膝下唯有一子一女。女儿名叫王韫秀,今年二十二岁,嫁与进士元载为妻。儿子名叫王震,今年一十六岁,在华州郑县(今陕西华县)老家读书。杜环所说的元判官正是元载。 王忠嗣被贬谪时孤身上任,并未携带家小。故其暴毙之际,并无至亲在身边。那时王震年幼,王韫秀有孕在身,皆无法远行。前往汉东郡料理后事并扶灵北上的唯有女婿元载。 那元载与李静忠之妻元氏乃同族,因而中进士后曾被引荐给李亨,在河东道安排了个中县县丞。元载在任上虽无赫赫功绩,行事倒也无甚疏漏。王忠嗣死后,李亨念及旧情,特上奏保荐元载官升两级,前往北庭接替杜环空出的判官之职。 李隆基本恼怒王忠嗣抗旨不攻石堡,但得知其病逝后,怨恨全消哀怜满胸,不仅同意李亨所请,还召王震入宫一见。 李隆基本以为王震将门之后,或可栽培一二。不料那王震唯唯诺诺只是个死读书的呆子,并不为圣人所喜。故而李隆基并未给他职使,只厚赐财货升其所门荫的官阶,打发其回家优哉游哉地读书。 两年多前,元载携妻小来庭州赴任时,王正见颇为激动,对他们照顾有加,不时邀元载夫妇过府叙话。 细心的杜环却察觉到,王正见虽然极其重视元载,却不怎么催促子女与其来往。而等王珪王霨先后上京,杜环感到都护似乎放下了点心事。 两年间,为了追查王忠嗣的死因,杜环多次询问元载料理后事时的见闻。元载的回答中规中矩,并无任何蹊跷异常,导致杜环的查探始终无所进展。 其实有句话杜环一直压在心里,却无法对王正见讲。与元载交往中,杜环每每觉得其外宽内深喜爱奉迎,行事不似君子。可元载与王正虽非骨肉至亲,却也因王忠嗣而牵连甚深。杜环抱着“疏不间亲”的准则,只能将这些看法藏在心底。 清风送香马铃铛铛。 杜环透过官房的窗户,看到王正见的长女王绯骑着青玉骢,与婢女菊香一起催马跨出侧门。自从阿史那旸一家搬离庭州后,王绯就落寞了许多。 “其实,自从小郎君与伊月走后,某也倍感寂寥。”杜环遥望东方,不由有些思念长安。 排遣掉忧思愁绪后,杜环笔走龙蛇,开始攥写应对李林甫攻击的奏章。可他并不知道,此时此刻,李林甫已然被东宫逼得左支右绌几无还手之力…… 山风浩荡旌旗飘飘。 安西都护府与吐蕃交界的崎岖山路上,高仙芝回望麾下健儿,横刀立马豪气冲天;封常清则如账房先生般低头盘算着大军的行程和辎重;岑参仰视高耸入云的雪山,诗兴大发,捻须炼字。 三人心中洋溢着对荣耀的追逐跳跃着建功立业的豪情。可他们并不清楚,数千里外的长安朝堂刮起腥风血雨,锋利的毒刃已经偷偷顶到了高仙芝的腰间。 (本章完) ... ...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