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入夜后,军寨内总是寂静的。 “十七叔应该已经猜到王老相公初来淮源在鹰子嘴崖前所遇马贼实是刺客,而虎头寨近来的异动也是刺客在背后搞事,但十七叔未必能猜到邓珪为何会如何针对你们吧?”徐怀将灯笼挂了一棵柳树上,诸多事所有的细节他最清楚,便直接跟徐武江说道。 “你这憨货,鬼上身了?”徐心庵看到徐怀竟是前所未有的一本正经,都吓了一跳,眼睛盯住他,不知道他是不是鬼上身了。 “徐心庵,你拔出刀来!”徐怀拔刀出鞘,示意徐心庵也拔出刀来。 解释起来太麻烦,也未必能立刻叫徐武江、徐心庵相信,还不如直接叫徐心庵领教他几招。 “我帮你将弓换回来,你别闹了!”徐心庵将身后用麻布裹着的长弓取下来。 徐怀挥刀前斩,长刀初出时徐徐不疾,但过半程后,刀势陡然凌厉斩落,仿佛一道闪电,从眼前一晃而过。 徐心庵受惊吓猛然跳开去,愣了一会儿才发现扎捆包袱的细麻绳已经被刀锋斩断,但裹长弓的粗麻布却丝毫无损。 然而真正叫他震惊的,还是那一瞬时凌厉无匹的刀势,过去好一会儿,都叫他那心惊肉跳之感无法完全平息。 “十七叔,你有把握接下我这一刀吗?”徐怀将长刀贴肘横刺出去,看着徐武江问道。 徐武江沉着脸,盯着徐怀手中的直脊长刀,却见刀势横刺出去的速度并不快,从肩胯手足间的动作,却是伏蟒刀里八大基础刀势之一。 当然,练过一二年伏蟒刀的,做到这一步都不是很难。 然而就在徐怀左臂翻肘展开之际,厚脊长刀的刀身映着灯笼照来的微弱光亮,这一刻似水波轻漾了一下,他都怀疑是错觉,紧接着就听到刀身传来一阵微微震鸣,刀锋像在极瞬间长出数寸,从斜侧面的一棵柳树撩劈过去,留下数寸长的刀口。 常人看不出这一刀有什么精妙的,甚至还会觉得拖泥带水,但徐武江也是过二十岁之后才练这一刀势,怎会不知其中的凌厉? 这一刀势的要义是二段发力,将劲力伏于刀脊之中,目的甚至并不是要出其不意击杀敌手。 战场之上,双手各持刀盾枪戟相搏,二段发力能在间不容发之际将敌手的门户打开,甚至更进一步,将对手的兵刃打脱手。 他难以置信的盯住徐怀,问道:“你什么时候将伏蟒刀练到这一个层次了?” “有些事我不该瞒着十七叔你跟心庵,但有时就觉得被你们当作笨货、享受你们的照顾,什么事都不用做,却也挺好的,”徐怀回刀入鞘,说道,“然而邓珪与家主徐武富与刺客联手,要将十七叔你们送上死路,我不能再什么事都瞒着你们了!” 徐武江当然能知道邓珪这次命令以及家主徐武富附从邓珪,没有帮他们据理力争很不对劲,要不然也不会满腹怨气了,但他不明就里。 徐怀从他那日在鹰子嘴唬退刺客说起,将柳琼儿从悦红楼赎身,以及他昨天将虎头寨潜到铁石巷的探子引诱到野参子沟畔伏杀等事都说给徐武江、徐心庵知道: “……郑恢这人是枢密使蔡铤的谋主,他亲至桐柏山,不仅仅虎头寨自陈子箫以下两百余贼兵被他控制住,唐州州县衙门可能都有官吏为他驱使。邓珪不敢与之抗衡,才会将十七叔你们安排去青溪寨送死!到时候贼势甚烈,剿匪之事由州县接手,又或者他邓珪剿匪无能,干脆利落的被调往他地任职,自然就推卸掉所有干系!而家主那里到底得到怎样的信息才会附和邓珪,我们还无法揣测详情……” 徐武江拿着刀鞘坐在一旁的树桩上,难以抑制窒息感从胸臆间汹涌而起,也难以想象眼前一切。 他猜到王禀遇匪这事不简单,却没有想到,到最后竟然他会是跳入网中却不自知的小虫豸。 邓珪安排他率武卒去守青溪寨,他虽然有怨气,觉得这么安排对他、对他手下的武卒不公平,但也没有想过真有多凶险。 虎头寨虽然两百贼兵,但缺兵少甲,强攻城寨的能力更弱,徐武江想过他率二十名披甲武卒赶到青溪寨之中,再将村寨青壮组织起来,守御力量也不会太弱,虎头寨贼兵没有大利可图,怎么都不应该冒着多大伤亡去强攻青溪寨的。 他却怎么都没有想到,这背后的一切竟是这样的阴谋!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