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几分钟后,赵建国拿出体温计,举起来看,“低烧,不严重,我给他擦擦身上,降降温,不用吃药。” 赵建国洗了一块儿棉布,在树根儿身上擦。 他瘦骨嶙峋的,赵建国的大手在排骨架上擦过,好像能压断他的骨头。 赵芸芸不忍看,“三叔,你再轻点儿。” 其实生产队的小孩儿几乎都是瘦巴巴的,不过赵建国没嫌她多事,真就力度更轻。 · 郑广梅基本每天都会带六岁的儿子刘小宝一起上工,今天回到家一抬手,发现麻绳没系,惊了。 “是不是遭贼了?!” 郑广梅慌急地走进去,查看屋门,仓房门,鸡架,还有后园子的菜。 什么都没丢。 刘广志说:“是不是你没系,记错了?” “不可能!”郑广梅极其肯定,“我怎么可能没系?” 她眼睛一扫,扫到豆秸堆,忽然一脸明白,“肯定是傻根儿那个小子,我非得揍他不可……” 刘小宝有样学样儿,跟在她身后恶狠狠地说:“揍傻根儿。” 刘广志站在原地,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 而郑广梅一看见空空如也的豆秸洞,就骂道:“这个傻子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害得家里差点儿丢东西,最好死在外头别回来了!” 刘家院门口,赵芸芸拿着工分本,没好气地说:“你家有啥好丢的?说话这么恶毒。” 郑广梅看见接话的人是她,脸上的表情滞了滞。 刘广志扯起个笑,“芸芸来我家记工分儿啊?快进屋喝口水。” “我就不进了,省得丢东西赖我。”赵芸芸冷嘲热讽完,打开本子语气生硬地问,“多少?” 刘广志觍着笑脸报了两个数儿。 赵芸芸例行公事地提醒她“会核对”,记好工分后,对夫妻俩说:“你家大门是赵柯解得,你们找她要说法儿去吧。” 刘广志干笑,“赵主任来我家干啥啊?是不是有啥误会?” 赵芸芸看不惯他们,没啥好态度,“有社员举报你们虐待孩子,我们赶到后发现树根儿躺在豆秸堆里,还发烧了,现在在卫生所。” “谁这么欠,还举报。”郑广梅推了一把刘广志,“还不去把人领回来,我告诉你啊,我一毛钱都没有,别让我出药钱。” 赵芸芸不乐意,“你凭啥不去,被举报的是你。” 郑广梅被她一个大姑娘这么揪着不放,下不来脸,“去就去,我就不信谁家还不收拾个淘气孩子。” 另一头,树根儿一醒过来,就害怕地翻下床要往家跑。 赵建国眼疾手快地抓住他,“你干啥去?” 树根儿使劲儿扒拉他的手,急急地说:“回家,回家!” 赵建国不松手,哄他:“树根儿,听话,先吃药。” 树根儿不干,挣扎得厉害,就要回家。 赵柯把纸板拿到了卫生所,正坐在外头糊报纸窟窿,听到吵闹声,进屋,“树根儿,怎么了?” 树根儿听到她的声音,挣扎的动作瞬间停下,整个人都平静下来。 赵建国稀奇,“这小子是安开关了吗?” 他松开树根儿比烧火棍儿没粗多少的手腕子,树根儿也没再乱跑,傻乎乎地盯着赵柯笑,喊:“赵主任!” 赵主任本人哭笑不得,“你从哪儿听来的?” 树根儿傻笑。 赵建国拿过来一纸包药粉,“正好,你让他把药吃了。” 树根儿一听“药”,浑身的刺全都竖起来,害怕地一溜烟儿钻到木床底下,不出来。 赵柯蹲下往里看,连哄带骗:“树根儿,你最听话,出来喝药,喝药病才能好,不喝药就得扎针,针头那~~~么长……” 赵建国相当配合,拿了一个最大号的针筒,蹲在那儿展示给树根儿看,“树根儿,看见了吗?针头扎进屁股,疼得你嗷嗷叫。” 树根儿吓得更加往里错,“不要不要不要……” 赵柯又换了个法子,引诱他:“你想不想吃糖?你把药喝了,我给你一块儿冰糖,怎么样?” “我想吃糖!糖给我,不给傻子!” 霸道的童声在卫生所响起。 紧接着,赵柯肩膀的布料被人抓住,扯动。 “你听见了吗?” 赵柯:“……” 上次生产队有熊孩子对她没大没小是什么时候来着? 赵柯左手扶着床板,缓缓抬起头,客气地说:“小子,松开手。” 刘小宝不松,反而抓得更紧,“糖给我,傻根儿的都是我的。” 他手指甲缝儿都是泥,赵柯的肩膀已经抓出黑爪印儿。 先礼后兵,她已经客气过了,别怪她不客气。 赵柯伸手掐他胳膊内侧的软肉。 刘小宝立马哭嚎:“妈——她掐我!” 郑广梅疯了似的冲进来,搂住刘小宝,质问赵柯:“你凭啥掐我家小宝?” 赵柯起身,手指掸了掸肩膀上的黑爪印儿,“赔我衣服。”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