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捉虫) 赵主任抡棍儿……-《七十年代妇女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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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社员不打架,主任不出马。

    没有大事儿,赵柯只需要待在家,悠闲地吃瓜就行。

    而且一个爱操心的余秀兰同志,一个耳报神赵芸芸,她就能随时跟进两家的进度。

    父母不够强势,一般很难别过儿女。

    冬妮儿死心塌地闹着就喜欢王向平,就要跟他在一块儿,孙大爷孙大娘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家里成天鸡飞狗跳的,也没能让冬妮儿回心转意。

    最后夫妻俩只能勉强妥协。

    东婶儿家的情况,给儿子找媳妇其实很困难。

    冬妮儿闹得家里头同意她和王向平的事儿,按理说,一拍即合,皆大欢喜,王家应该抓紧定下来。

    但东婶儿确实是让赵柯戳中了心思,她儿子被不对付的孙大娘嫌弃,她心里怄得慌,连带着迁怒冬妮儿。

    她仗着冬妮儿上赶着跟四儿子,对着孙家拿乔。

    孙大娘也窝火,非得要二十块钱聘礼和一身新衣服,王向平的屋子也得重新修整,不然不同意俩人订亲。

    赵柯家——

    余秀兰摇头,“这吕东梅,可真是不着四六,本来好好商量就能成的事儿,非被她搅黄不可。”

    赵柯不发表意见,咬了口酥脆的粗粮饼子。

    余秀兰同志最近手头宽裕一点儿,终于舍得多放两滴油,虽然只有两滴,味道也大不同。

    “我跟你说,你们可不能像冬妮儿似的,非要跟爹妈不同意的人在一块儿。”余秀兰斜她们姐弟俩,“王英慧就是现成的反面典型。”

    赵柯抬眼,“那你们也不能像有些人家的父母那样,非要逼我们跟不喜欢的人结婚。”

    赵枫:“对对对。”

    余秀兰火起,先呲哒赵枫:“你应声虫啊。”

    然后炮火又转向赵柯:“我说一句话,你就有十句话等着我,非得跟我对着干,是吧!”

    哪有十句话,不讲道理。

    赵柯对她爹说:“爹,弄点儿降火茶给妈吧,她太暴躁了。”

    “谁暴躁?”

    余秀兰气冲冲的。

    赵柯给了亲爹一个眼神,看吧,都成炸药了。

    赵建国无奈,“秀兰,你工作不顺利,也不要带到家里嘛。”

    余秀兰也知道她火气旺,实在控制不住,“你们知道啥,我中午去赵新伟家,他让我跟大队和顾校长提一提,免了他家孙子的学费。”

    维持生产队小学的钱,大队出一半,剩下的一半才由社员们承担,一个孩子一学期五毛钱学费,加上学杂费也不到一块钱。

    到了高年级才会增加一点书本费。

    余秀兰烦躁,“免了他一个,别的社员也闹着要免,咋整?”

    她的家访都不太顺利,不上学总有各种不上学的理由,穷占主要因素。

    余秀兰絮絮叨叨一大堆,稍微发泄出去,情绪稍微好了点儿,又支棱起来,斗志昂扬地出门。

    赵柯看着她,莫名觉得手里的粗粮饼子好像又不那么香了。

    ·

    转眼就到了王家老三王向全结婚的当天。

    新媳妇要进门,东婶儿可算是有了笑模样,挨家挨户地通知,都去她家吃席。

    全生产队社员都在私底下讲究:就她那个抠劲儿,有啥席,能挑出肉丁都稀奇。

    说到底,还是为了收礼钱。

    不过大家都一个生产队的,结婚这种喜事儿,基本家家都会随个五分八分,然后带着全家老小一起吃席。

    当然也不能闲着。

    前一天,东婶儿她家就跟各家打好招呼,要借桌子碗筷啥的。

    今天一大早,赵柯家自己家吃完饭,赵枫就扛起家里的桌子凳子,往东婶儿家去。

    赵柯手里也抱着碗碟,跟在赵枫身后。

    路上大家都是这样,肩膀头、身上全都挂满了物件儿,有一个甚至扛着一口锅。

    还有几个肩挑着水桶往大院儿走的男人,今儿用水多,不能断了水。

    赵枫走一路,身边儿就凑过来几个差不多岁数的小子,扛着东西都不耽误嘻嘻哈哈。

    赵柯身边儿也多了两个姑娘,赵萍萍和她亲妹妹赵小草。

    赵萍萍抱着菜板和菜刀,妹妹抱着碗碟。

    “赵柯,你家随多少啊?”

    赵柯摇头,“我妈随,估计跟大家差不多吧。”

    赵萍萍笑说:“这段时间,我总看见东婶儿家大人孩子去山里挖菜,听说有天运气好,王大哥打到只野鸡,王四哥还捡了几个野鸭蛋。”

    赵小草撇嘴,“东婶儿那么抠搜,咱也吃不到。”

    “你个小孩儿瞎说什么。”赵萍萍训了她一句,转头对赵柯说,“我听说,因为四哥藏了一个野鸭蛋给冬妮儿,还遭了东婶儿一顿骂呢。”

    “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见的。”赵小草钻到俩人中间,仰头对赵柯兴冲冲地说,“东婶儿在她家院儿里指桑骂槐,四哥一直拦着她,让她别说了。”

    赵小草说着,又撇撇嘴,老大不乐意地说:“我妈说没儿子就是受欺负,说孙大娘要是肚皮争气生个小子,东婶儿家不敢这样。”

    儿子顶重要,所以他们自己家过继了拴柱儿。

    赵柯看她,“你呢,你怎么想的?”

    赵小草说:“我才不比儿子差,将来我要他们都后悔。”

    赵萍萍说她:“说什么胡话。”

    赵柯却笑着鼓励:“有志气啊,好好读书,你肯定行的。”

    赵小草挽上赵柯的手,冲亲姐抬抬下巴,然后羡慕地说:“我要是三婶儿的孩子就好了。”

    赵萍萍空出手,打了她一下,“爹妈对你不好吗,还让你上学呢,说这些话多没良心。”

    “那是我闹到的,我不闹,他们才不会让我去学校。”

    赵萍萍没法儿反驳,却又说:“拴柱儿不也支持你了?”

    这是事实,但赵小草不太领情,“他说话,爹妈就听……”

    赵柯揉揉她脑袋上的黄头发,“你可以用艰难的环境激励自己,但不可以对别人的善意心怀怨恨,拴柱儿哥就算不支持你,也没有人会指责他。”

    赵小草嘟嘟嘴,“好吧~”

    赵萍萍无奈,“她是谁的话都不听,就你说话不犟嘴。”

    “那是赵柯姐姐厉害!”

    “看吧,真是恨不得你才是她亲姐。”赵萍萍语气有点儿酸。

    赵柯说:“当我弟弟妹妹可不好受,被我支使,什么都得干。”

    前面,赵枫放下桌凳,小跑回来,单手接过她手里的碗碟,顺手又拿走赵萍萍的菜板,夹在腋下。

    “我也能。”

    赵小草眼里对赵枫燃烧着熊熊战火。

    赵枫莫名其妙,说了一句“黄毛丫头”,被赵小草追着跑。

    赵柯和赵萍萍看着他们笑。

    东婶儿家院里和院外都已经站满人,旁边几家拿了家里的扫帚,把门口的路扫干净,小子们就开始摆桌摆凳子。

    赵萍萍进去跟妇女们忙活,她们洗菜切菜,个个都麻利极了。

    赵柯躲着人,晃晃悠悠地进去。

    东婶儿忙得满头汗,撵她,“学生妮儿干不了,这儿不用你。”

    余秀兰同志这个亲妈更直接,“边儿去,别在这儿碍事儿。”

    赵柯:“……”

    行吧。

    赵柯只能走出去。

    大家都在忙活,就她一个这么大岁数的闲人,连村里半大的小孩儿都在洗碗。

    赵柯就过去拿碗筷,打算摆到桌上去。

    然而连小孩儿都嫌弃她不会干活儿,“赵柯姐姐,现在还不能摆,过一会儿放炮该埋汰了。”

    旁边儿还有个小孩儿说:“我妈说你不会干活儿,你上一边儿去待着吧。”

    赵柯:“……”

    以前这种全村活动,她要不就是太小,领着差不多碍事儿的孩子们在别的地方玩儿,到饭点儿才过来,要不就是在公社读书,赶不上。

    没想到成年后常驻生产队,竟然还一无是处了。

    好在赵芸芸来了,总算不那么突兀。

    赵芸芸特自然地递给她一把瓜子,边磕边说:“我妈让我嫂子新给我炒的,可香了。”

    赵柯磕了一个,是挺香。

    王家忙得热火朝天,孙大娘在自家院儿里探头探脑,好一会儿才勉为其难地走进王家院儿里,撸袖子伸手。

    东婶儿瞧见,哼了一声,啥也没说。

    大喜日子,不能干架,况且她忙得脚不沾地,懒得搭理孙大娘。

    乡下总是这样,前一天吵架吵得鸡飞狗跳,有事儿家家户户还是会出人出力。

    而主人家只会更忙。

    洗菜区,赵萍萍看见王家二媳妇周秀丽脸色不太好,问她:“二嫂,你是不是不舒服?”

    周秀丽说:“可能是小日子要来,肚子不太舒服。”

    赵萍萍一听,捞出她的手,“水拔凉,你坐会儿,我们干就行了。”

    旁边儿几个妇女说话——

    “现在这年轻媳妇,可真是娇气。”

    “我们那时候大冬天不照样摸凉水,啥不得干?”

    “你没看见赵家那俩大姑娘啊,这么忙,就她俩在那儿嗑瓜子,谁家姑娘像她俩似的。”

    “这么懒得姑娘,谁家乐意娶回去个祖宗啊……”

    余秀兰听见,不客气地“呸”一声:“少在那儿叭叭我姑娘,说得好像你们能娶到似的。”

    妇女们嘻嘻哈哈,问她:“五婶儿没给你家二姑娘介绍个对象啊?”

    余秀兰:“我家老二岁数还小呢。”

    “都成年了,小啥小,岁数大了不好找,你们家不着急啊?”

    “急啥,皇帝不急太监急。”

    妇女们还你一言我一语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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