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三、官员都是足球高手-《大宋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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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维申也是一个老人了,虽然名声不显,可是蔡洁生还是相信了裘过。

    “既是如此,那么……”

    他话说到这,却又悚然一惊,只顾着和裘过说话,却忘了一件事情。

    那伙人可是推了辆大车,将之塞入他家中的!

    他连忙赶了回去,看到那大车上用麻布干草掩得严严实实,他才将麻布掀开来,正要细看,又听得外头人声鼎沸起来。

    那些村民们见强人走了,这个时候纷纷冲出,到得他家门前,一个个伸头张望,见他毫无损,都松了口气:“蔡先生,没事就好……”

    众人纷纷招呼,蔡洁生一时间也顾不得去看干草下是什么,先回应了众人,毕竟这些人是听得他家的锣响才冲出来的,不少人都被打断了手脚,接下来的救治,还是个大问题。

    蔡洁生这人,毕竟还是小地方呆久了,没有到外去见识世面,故此很有些乡愿。他这边还未问到伤员情形,而乡民们也如同往常一般,想要围到他家院子里议事,突然外边再度传来嘈杂之声,紧接着,就见一群乡勇民壮在差役的带领下冲了进来。

    这些人来了之后,也不多说,直接就掀了大车。

    “啊!”

    一片惊呼声中,大车之上掩在干草中的东西露了出来,竟然是甲胄、强弩!

    百姓手中拥有刀枪棍棒钢叉猎弓,都不算什么,但一般百姓家中若是私藏甲胄、强弩,则是大罪,若是官宦人家,甚至可能因为这些私藏的东西而被扣上谋逆作乱的罪名!

    “果然是真的,蔡秀才意欲聚众作乱!”有乡勇叫道。

    “竟然会如此,平日里他不是挺老实的一个人么?”

    “近些时日,他四处串联,说是要反对修建铁路,现在想来,他不是反对修建铁路,而是以此为借口,串联同党,准备谋逆!”

    这说话的乡勇可就毕竟陌生,但这番话说出来,句句诛心,蔡洁生面色惨白,这才知道,方才那群人来,可不只是打人威胁那么简单,而是光天化日之下,强行栽赃!

    “冤枉,冤枉!”他叫了起来:“这是别人塞到我这儿来的,在场的左邻右舍都可以作证!”

    “这些左邻右舍聚在你院子里,该不会是商量如何分甲胄强弩吧……这分明是叛逆同党,他们的证言,如何可信?”又一个乡勇道。

    “你们……你们不是本县乡勇民壮,也不是本县差役!”有人终于现不对,这些人里,竟然没有一个熟面孔,当即怀疑起他们的身份来。

    “呵呵,我们是祥符县的,有人告变,等不及公文往来,只能先跨境捉拿了,如今人赃并获,大功一件——怎么,看你们的模样,莫非是想执械反抗?”

    来人确实是祥符县差役民壮,不过他们当然不会说,是有人出钱,所以他们才这么积极越境拿人。大伙都知道,这所谓的谋逆背后肯定有名堂,经不起细查,但使钱的人也早说了,他们并不是真想要了蔡秀才的性命,只是让这个不老实的家伙老实一段时间。

    在某种程度上说,周铨需要这段时间,让他准备好真正的大杀器,同时也需要以这种手段,转移那些乡绅们的注意力,让乡绅们以为周铨真只有靠这等手段才能对付他们。

    这些人究竟还只是平头百姓,对官府有着天生的畏惧,而且他们觉得,今日之事纯属栽赃,只要去官府说清楚便可。但他们不相信祥符县的差役,见对方要带人走,便将蔡家围了起来。

    “既然信不过我们,这样吧,让你们考城县来处置,谁去报官,叫考城县的差人们过来吧。”这些祥符县差役中有一人又叫道。

    这人看上去甚是年轻,但祥符县来人都是唯他马是瞻。而这边乡民觉得有道理,其实方才与修路者斗殴之时,便有人想去报官了。

    自有人骑了牲口前去报官,这边祥符县的差役也不动手,只是将院子里的人都看着,不许他们四处走动,也不许去动大车。考城县来人足足等了两个多时辰,这两个多时辰里,蔡洁生当真是如坐针毡,他并不是很害怕,却很担心接下来的麻烦。

    “这是我们考城县境内之事,你们祥符县的跑来做甚?”知县当然没有来,来的是县尉,他带着一些弓手民壮,到场之后劈头盖脑就是一句,让小河口庄的村民们心情微定。

    哪知祥符县的这些人一听,那为的年轻人笑道:“县尉说的有理,那此事就交与你们考城县了,这边的人犯,还有赃证,都在此,我们可是一点都没有动,哦,这还有本县开出的问讯文书,烦劳县尉老爷交与贵县。”

    见对方递过公文,县尉顿时头大如斗。

    他一来训斥对方,为的是抢占先机,但对方顺水推舟,将这案子真转给他,而且手序齐全,让他不得不接。可是他来前就已经打听过,知道背后,其实是蔡氏宗族与铁路总商会的矛盾,双方都不是好惹的家伙,此前知县装聋作哑,不理会铁路总商会要求逮捕殴打詹天佐一行者的要求,现在装不得了。

    “此事原是贵方所接,理当由贵方处置。”他声音稍缓,假笑着道。

    “这可不曾,贵县治下有方,百姓甚是信任,却信不过我们这些外来者,你瞧瞧,这里三层外三层,将我们围得严严实实的。知道的说是聚来看热闹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聚众谋逆,想要杀官造反呢,哈哈哈哈哈……”

    祥符县的那年轻人哈哈大笑,可考城县尉却从他的笑声中,听到了冰冷的寒意。

    而且周围的乡民们也慌了,哪个敢到祥符县去打这场官司,在本县还可以寻着人去衙门里使人情,到了邻县,就是寻人使人情也要多拐几个弯儿!

    众乡民七嘴八舌向县尉哀告,求县尉接下案子,然后就是叫苦的,叫冤的,还夹杂着那些被打断了手脚者叫痛的,吵得县尉头大如斗。

    这个时候,他突然有些明白,为何知县推说生病,不肯来此处理问题了。

    此事是个烫手的山芋,他们考城县想要推出去是不可能,若他真敢说让祥符县把人带走审案,乡民们当场就能拿他作解气。到时激起民愤的是他,与祥符县可就没有关系,甚至和知县都没有关系。

    “好,此事我们考城接过了,但是事关重大,相应的文书,还请贵县遣专人将文书递到我县衙门。”县尉心念一动,生出一计来。

    考城知县想要躲到一边,门都没有,他现在将人带回县衙去,然后他也装病,而来自祥符知县的文书,自然也该由考城知县处置,这事情,就又推到了知县那边!

    不就是踢皮球么,他们才是专业的,若是朝廷从这些官员中抽人组织一支球队,绝对踢得京师联赛中的冠军队都找不着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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