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以身相抵-《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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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竟然愿意。

    心窒闷难耐,若馨却始终维持着脸上的笑意,漫不经意开口道,“即便如此,你又有什么自信认为我会为了你救一个我并不想救的人。”

    风华蓦然抬头,凝视着她的眼睛里有痛有悲,沉淀的沧桑深沉写满了黯灰的眸子。

    若馨的心仿佛被巨石重重地一捶,又是初见他时的那种感觉,让她的心压抑的不能呼吸。

    她慢慢地敛起了笑意。

    沉谙的灰眸,能扬起人心中万般的愁肠悲绪。

    看着他的眼睛,不知为何总是会让她想到师父,师父在她脑海中的模样已经模糊,但她却深深记得与师父一起时的感觉。

    从师父那里,她知道了什么叫做心痛,可是再心痛,她也从来不会拒绝师父要她做的任何事。

    若馨静静地看了风华许久,伸手抚上颈间的一物,慢慢弯起唇角,微笑道:“好。”

    风华目光一悸,幽幽地看着她。

    若馨却转过头去,再不看他一眼,“既然风华公子都愿意舍身救人,我又如何不能答应?”

    重新走回帐前,若馨低头看着昏迷的静女一会,开口吩咐了下去。

    收敛了脸上轻慢的神态,若馨在侍女端上来的水盆中净过手后,从怀中取出一个深色的布卷,双手一铺,将它在床上摊开,里面密密麻麻却整齐地插着针灸用的银针。

    这本来是为风华准备的,没想到如今会用在静女的身上。

    抛开脑中的杂念,若馨伸手解开静女衣服上的系带。风华俊颜一僵,起身离座,连同青衣一同离开寝房。云锣则在若馨双手触上静女衣襟时便匆匆跑过来,放下乌木床上的白纱帐,面上带着恼怒的表情,“你怎么说也未说就解静女姑娘的衣服。屋子里还有公子和青衣,让人见了静女姑娘的身体,坏了她的名节,你让她日后如何见人?”

    若馨瞥了云锣一眼,手下动作未停,嗤笑出声,“生死攸关,还要顾及什么名节?等到她死了,让那么多人碰过她身体入殓,再来担心吧。”

    “你……”云锣瞪着若馨,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将静女上身的衣物除尽,若馨折起长袖,让云锣点了桌上的蜡烛拿进帐中。她捻着银针在火上烤炙,仔细消毒,而后收敛心神,左手轻轻压上静女滑腻的肌肤,右手捻针扎穴,动作熟练。

    一根根细长的银针没入静女白润若脂的肌肤上。待得上身要穴扎满了银针,静女的脸色恢复了些,脸上渐渐不再冒出冷汗。云锣唇边也不觉挂上了笑容,即便先前对若馨的技艺还有几分怀疑,如今也都消失殆尽。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若馨将静女身上的银针拔起收好,起身掀帘出去。

    云锣慌忙将静女身上的衣物重新套好,又匆匆跑到正在净手的若馨身边,面上带着一些怀疑地问道:“这样便好了,静女姑娘身上的毒驱尽了?”

    若馨取过一边的布巾拭手,随意地答道:“解毒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不过是暂时吊住她几日的性命。”

    云锣瞪大眼,气急败坏,“若要吊命怎会找你来,清和坊中的大夫自能拖延静女姑娘的毒性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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