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凶遇吉星-《武林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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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苦笑道:“姑娘教训得是。”

    姑娘道:“我爹爹和二叔武功都好得很,你在这里多呆几天,我请他们教你一些功夫。爹爹和二叔都很疼我,我求他们,他们一定会教你的。”

    白衣少年站起来道:“多谢姑娘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在下还有事,告辞。”

    小姑娘怒道:“大男人,怎么说话不算话?刚才你答应了我留下来吃午饭的,为什么现在又要走?”

    白衣少年正想拒绝,见老者眼中有祈求之意,于是对小姑娘说:“小妹妹,我不走,吃过午饭再走,好不好?”

    那姑娘转怒为喜,拍手道:“好,好,你要是多陪我玩几天就好了。妈妈去得早,爹爹和二叔他们又要做生意,我从小到大都没有人陪。”她一脸天真和无奈,忽然,她问“你刚才叫我小妹妹?那你就是我大哥哥,你今后要经常来看我哟。”

    老者说:“公子有很多大事要忙,哪有时间经常来看你?”

    “我不管,他当了我的大哥哥就要经常来看我。”那姑娘说。

    白衣少年见她说得可怜,就说:“好,大哥以后有时间一定多来看你。”

    那姑娘高兴地拉着白衣少年的手,说:“多谢大哥哥。”

    白衣少年想抽回手,但见那小姑娘天真无邪的样子,怕伤她自尊,只得由她拉着。

    “容儿,坐下,我们和公子说说话。”老者问白衣少年,  “王公子姓王,可与红村沟王家有渊缘?认不认识红村大侠王道正?”老者问,随即摇头道,“不会那么巧的。二十年前,在下到是有缘与红村大侠相识,哪会这么巧就遇见他的子侄呢。喔,对了,老糊涂了,在下胡人天,小女胡想容。”

    少年马上站起来问道:“大掌柜就是当年叱咤风云的赌侠一贯胡?”

    “什么赌侠,就是一个赌棍。一贯胡也是几十年前朋友们送我的绰号,想不到现在还有人记得。”老者眼里有无可奈何花去矣的无奈与悲凉。

    白衣少年王之风立即拜道:“胡伯伯,小侄正是来至红村沟,道正公正是家父。”

    胡人天跳起来,拉着王之风左看右看,突然大笑道:“象,真象你父亲年轻时的长相。我就是说嘛,不是名门世家的子侄后代,年纪轻轻的也不会有如此了得的内功,只一摇一晃,就将三粒骰子震烂了,哈哈哈。容儿,快过来,拜见你王家哥哥。”

    胡想容诧异道:“刚才不是见过了么?怎么还要拜见?”

    胡人天笑道:“你这孩子,刚才是刚才,那不算的。你王家哥哥就是为父经常向你提到的红村大侠的公子,也是你的世兄,要重新拜的。”

    胡想容想了想,站起来向王之风一福说道:“小妹拜见世兄王哥哥。”

    “容儿,快去请你二叔来。”胡人天不等王之风回礼,便催促胡想容。

    一会儿,与王之风对赌的二掌柜急匆匆跑进来,“大哥,这位公子果然是王家世侄?”

    胡人天笑道:“都快五十的人了,还改不急脾气,你好好瞧瞧。”

    那人双手抓住王之风的手臂看了半天,突然道:“象,真象红村大侠年轻时候的样子。”

    胡人天道:“什么真象,他就是红村大侠的公子,之风世侄。”转头又对王之风说,“这是我的结拜兄弟周铁树,与你父亲也是相识。”

    王之风忙拜道:“小侄拜见周伯伯。”

    “拜什么拜,多年没有走江湖了,不习惯了。”周铁树道,“这下容侄女有救了。”

    王之风见胡人天皱了下眉,周铁树急忙打住话头。

    “世侄,令尊身体还好吧”胡人天问。

    王之风道:“托两位伯伯的福,家父身体很康健,只是这些年也极少在江湖上走动。每每谈及江湖之事,却不知当年两位伯伯缘何在江湖上销声匿迹?”

    胡人天长叹一声道:“说来话长,却叫红村大侠操心了。世侄,红村沟王家在江湖上声名显赫,公子幼承家学,又一表人才,想来必定成家了吧?只可惜,我兄弟二人退隐江湖已久,没有赶来朝贺,真是过意不去啊。”

    王之风一脸绯红道:“小侄还未成家。”

    “喔,可曾订亲?”

    王之风道:“家父对小侄练功要求甚严,近几年又一直随师傅在深山里学艺,一年四季就我和师傅两人,从没见过外人,哪有时间考虑个人的事情,加之小侄也想趁年轻多在外历练历练,成了家总是多有不便。”

    胡人天面带笑容:“好男儿志在四方,好,好。”周铁树更是一脸喜色。

    “王哥哥,你最好迟些成亲,要不然,你老是来看我,嫂子会吃醋的。”胡想容天真地说。

    “嫂子?哪个嫂子?”王之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胡想容说:“就是你的夫人啊。”

    王之风脸上一红,道:“我哪来什么夫人啊?”

    胡想容说:“现在没有,今后总会有啊。”

    胡人天和周铁树便哈哈大笑起来。

    胡人天见王之风面上挂不住,马上道:“世侄,王家本来就是四大武林世家,家学渊博,怎么还去向外人学艺?难道你师傅是了不起的世外高人?”

    王之风道:“对不起,胡伯伯,我出山时,师傅叮嘱千万不要提及他老人家的姓名,请见谅。”

    胡人天道:“世外高人都有自己不同常人的习惯,当伯伯的自然理会。不知世侄现在要到何处去?可有什么急事没有?”

    王之风道:“小侄只是想在江湖上随便走走,然后回家拜望双亲,倒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胡人天犹豫再三道:“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不知是否应允?”

    王之风道:“请伯伯吩咐,只要小侄能办到的,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侄儿也在所不辞。”

    胡人天道:“那就多谢你了。最近这段时间,我和你周伯伯有点事要办,不方便将容儿带在身边,我想请你将容儿带到朱家镇。朱家镇在此向东行约一百里,是个大镇,很容易找的。多则一个月,少则二十天,我们办完事就会赶来与你们相会。”

    王之风道:“伯伯放心,小侄一定照顾好容儿妹妹。”

    胡想容道:“爹,你和二叔去办事一定要带上我,除了赌坊,我还从来没去过什么地方呢。二叔,你帮我求求我爹吧,只有你帮我,爹才会带我去的。”

    周铁树眼睛一红,道:“容儿,这次二叔也帮不了你了。”

    王之风见胡人天二人欲言又止的样子,说道:“胡伯伯,小侄知道你们似乎有什么大事,虽然侄子本事低微帮不上什么大忙,也许也能替伯父分点忧呢。”

    “大哥,还是向他们说清楚好些,万一一个月后,我们到不了朱家镇,他们回来找我们,反到害了他们的性命。”周铁树说。

    胡人天竖起耳听了一阵,脸色大变,道:“只怕是来不及了。他们来得好快哟。”他拉开墙上一个暗格,取出厚厚一叠银票递给王之风,急切地说:“快带容儿走,不管发生什么事,千万别管,一个月后,如果我们到不了朱家镇,请你好好替我照顾容儿。”

    胡想容从来没有见过父亲如此紧张,知道事关生死,她道:“爹,我不会和王哥哥一起走的,要生要死,我和爹在一起。”

    王之风也道:“胡伯伯,小侄虽然不才,也不会在这生死关头独自离开的。”“多谢王哥哥。”胡想容说着自然而然地拉住王之风的手。

    “呜,呜……”忽然两声号角响起,第一声在一里路开外,第二声已经到了赌坊外面。

    胡人天和周铁树脸色惨白,“现在就是想走也走还了了。世侄,待会儿只要一有机会,你就带着容儿冲出去,她是伯伯的命根子,她要是有什么闪失,可真要了伯伯的命了,拜托了。”胡人天有种托孤的味道,王之风不再坚持,郑重地点了点头。

    “胡人天,周铁树,出来受死吧,不是当了缩头乌龟了吧?”赌坊中传来呼喊声,“一贯胡,铁猴子,当年的威风哪去了?你们躲得了一时,能躲得了一世吗?”

    王之风跟在胡人天和周铁树身后走出来,见赌坊中只有两个中年汉子,一个身材壮实身穿黑袍脸上有一道伤疤的黑脸汉子,伤疤从左额头伸向右脸颊,十分醒目,两只眼睛深沉阴冷。另一个身穿白袍面色惨白,额头突出,脸上看不出表情。

    胡人天对来人道:“黑白无常,二十年了,你们还是阴魂不散?”

    黑无常道:“胡人天,你在江湖上混了几十年,还不知道我兄弟二人的行事作风?”

    胡人天道:“无常二鬼,心狠手辣,杀人无数,为害江湖。是我多言了,在下为躲避你们两个混蛋,闲居在这穷乡僻壤整整二十年,闷得老子都快发疯了,今天正好把所有的事情都做一个了断。”胡人天说着朝王之风飞快地瞟了一眼,那意思就是待会动上手赶快带着容儿脱身逃走。

    王之风虽然是第一次历练江湖,但在父亲和师傅的薰陶之下,对江湖上的事情却是了如指掌,见这两人就是江湖上黑白两道闻名丧胆的无常二鬼,知道突额的是老大白无常常佩家,有刀疤的是老二黑无常常佩业,心想,胡伯伯与这两人结下梁子,难怪躲藏了二十年,以胡伯伯的身手今天恐怕是凶多吉少。

    铁猴子周铁树性子急燥,知道今天无论如何都是要动手的,也不多言,出手打出四道暗器,分袭黑白无常。暗器很特别,是大姆指甲盖大小的铁树叶。周铁树被江湖人称铁猴子,并不是因为他的名字中有个铁字,而是因为他擅长暗器,武功轻灵如猿似猴,铁树叶又是他的招牌暗器。铁树叶带着强劲的破空声响,疾飞而去。

    “来得好。”黑无常大喊一声,双手平展,向上掠起,黑袍随之展开,犹如一对巨大的翅膀,将四枚暗器全部卷起,同时,身体象一只硕大的毒蝙蝠向周铁树飞来。

    “二弟小心。”胡人天提醒周铁树。周铁树知道今日之战事关生死,不待胡人天提醒,立即施展出生平绝艺“神猴破天拳”,一招神猴飞天,身如驼螺旋转升起,双脚连环踢向常佩业头顶。

    常佩家负手而立,眼睛正眼也不瞧瞧众人,因为他知道铁猴子的武功跟常佩业相差太远,就是胡人天与周铁树联手,也不会对常佩业构成多大的威协,他要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防止胡人天借机逃脱。至于王之风和胡想容,在他看来,只是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根本就没有看在眼里。

    周铁树见常佩业伸出左手食指点向脚底的涌泉穴,冷笑一声并不变招,双脚仍然直踢过去,突然一股巨痛从脚下传出直达丹田,周铁树大惊之下借势腾空而起。心道自己鞋底暗藏铁板,黑无常的指力仍然透出险些伤了自己,狂傲之心顿时全无。

    黑无常一指点出,险些折断手指,疼得他差点叫出了声,他吃了暗亏,还以为周铁树功力超出想象,不待他变招,双手变爪去拿周铁树的脚脖子。

    眼见铁猴子人在空中,无处可躲藏,他立即弯腰缩身,头朝下脚朝上,双掌凌空向黑无常击出。黑无常变爪为掌,迎了上去。四掌相对,传出一声闷响。铁猴子在上,黑无常在下,原本是铁猴子占着便宜,然而,只见黑无常夯实地落下双脚稳稳地占在地上,铁猴子却腾空飞起背脊重重地撞在屋梁上,然后直直地掉下来,人在空中就喷出一口鲜血。

    胡人天抢上前去双手接着周铁树,只见他面如淡金,神情萎顿,显然也是身受重伤。只有两招,周铁树就变成这样,黑白无常武功之高,当真匪荑所思。

    胡人天知道今天定难善了,恋恋不舍地回望了胡想容一眼,问道:“容儿,你怕死么?”

    胡想容道:“爹爹,容儿怕死,但这两个恶人要杀你和二叔,容儿武功低微又不能替你们报仇,只好与爹爹二叔死在一起,容儿也不孤单了。”

    胡人天道:“好孩儿。”转头对黑白无常道,“我们的恩怨今天一了百了,我们三人的性命你们尽可拿去,但不可伤及旁人。那少年与此事无关,如果你们放了他,我们三人任凭宰割。”

    王之风道:“胡伯伯,我们两家是世交,怎么能说我是旁人呢?大不了,我们与无常二鬼决死一战。”

    黑无常道:“小子,你自己要找死可怨不得我们了。”

    王之风看着无常二鬼道:“人总是要死的,不是今天死,便是明天死,不是今年死,便是明年死,就算这几年不死,过得几十年也是要死的,除非象你们二鬼……”

    “我们怎样?”黑无常问。

    王之风笑道:“你们嘛,活不到一万年,至少也得活一千年吧。”

    胡想容惊愕道:“王哥哥,他们怎么能活到一千年啊?”

    王之风道:“人怎能活一千年?但他们不是人啊。”

    胡想容更加不解,问道:“他们不是人,那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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