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元翰,你真的醉了,越说越糊涂了!”叶薰浅红唇微动,声音清澈冷冽如山泉,于弹指一瞬间驱散了一室氤氲的酒气,“琉璃,派人送翰王和宁先生回翰王府。” “是。”随侍在侧的琉璃听罢轻声一应,将手中的茶盏递给碎玉,笑着为元翰和宁若尘引路,引路这种差事在祁王府是极为必要的,因为不了解祁王府布局的人很容易在夜晚迷路。 元翰被宁若尘拖着走,一路上还不停地喊着叶薰浅的名字,哪怕是离风雅阁十丈远也依旧能听到些许风吹草动。 叶薰浅伫立原地,目视着远处一白一黑两个身影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她回过神来,微微抬起手腕,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自己这身衣裳,精致华美,一针一线皆巧夺天工,只是为何今晚的元翰会如此反常? “薰浅,你在想什么?”祁玥见叶薰浅久久不说话,遂开口问了一声。 他不喜欢她将心事藏在心底,而他无法踏足她心灵最深处那最柔软的角落…… “祁玥,我的衣裳是不是有问题?”叶薰浅凝视着祁玥那如同冠玉的脸,丹唇轻启。 敏感如她,焉能察不觉到半丝端倪? 她所认识的祁玥,是个小气又傲娇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如此大方设宴款待元翰?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祁玥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哪里有问题了?很衬薰浅的肤色。”祁玥一边为叶薰浅盛汤,一边中肯地评价。 他的薰浅清冷绝丽,这身衣裳是他请云娘为她量身打造的,如何会有问题? “可我总觉得和平时不太一样……” 叶薰浅坚持自己的看法,她一时半会儿还猜不到什么,仔细回想从自己踏入这风雅阁起发生的事情,她眉头越皱越紧,元翰纵然心中有些喜欢她,但也绝对不会失态至此,其中必有缘由! 屋顶镶嵌的夜明珠散发着璀璨的光芒,投射在祁玥那一袭低调的月华银锦上,依稀可见袖口处隐隐浮现的碧水清莲图案,她低下头,眸光掠过自己的裙摆,以冰丝为线,绣着洁白的琼花,可多看几眼,便会觉得那图案像碧水清莲…… 也不知是谁的手艺,竟然能够在不经意间将两种不同的图案绣到了一起,而且没有半点违和感,让叶薰浅不禁想起了一句话: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 祁玥将汤匙送到了叶薰浅唇畔,女子张开嘴,将半勺汤吞入口中,祁玥见她唇角边还残留着一滴,替她擦拭,这般动作,是如此的自然,没有丝毫刻意和做作! “为什么今晚元翰见到我后会这样失常?” 叶薰浅顺手取过祁玥手中的汤碗,自己喝了起来,还不忘继续思考这件事,“难道是因为我的衣裳?” 她从来都不是个不求甚解的人,一旦心中有了疑问,便会不顾一切地去寻求答案,此刻也不例外! 祁玥见心爱之人为了这件事苦思冥想,一会儿紧皱眉头,一会儿放下手中的饭碗,都快过了半个时辰了,连半碗饭都没吃完,和她平日里的风格大相庭径,生怕她吃不好,于是出声道:“薰浅,听话,先吃饭。” “吃完饭后我 吃完饭后我再告诉你。”祁玥修长的手为她拂去嘴角边的米粒,眼里藏着无尽深情。 得到祁玥如是保证,叶薰浅眉开眼笑,干脆不去想了,眼神在餐桌上扫过,将自己喜欢的菜肴全都端到自己面前,方便夹菜,祁玥微微一笑,十分配合地端茶倒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晚饭过后,祁玥和叶薰浅手牵着手,漫步在祁王府中,每隔十步,路旁便有一灯柱,在夜色中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整个祁王府笼罩在点点光晕之中,分外美丽。 “祁玥,你给我坦白从宽,到底是不是我的衣裳有问题?”叶薰浅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笃定一般问道。 她身畔的男子缓缓停下脚步,将她双手都握在手里,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一件衣裳罢了,元翰怎么会……?” 不待叶薰浅把话说完,她整个人都落入了祁玥的怀里,周围的每一寸空气都氤氲着属于他的气息,让她无处可逃。 “因为你今晚穿的这身衣裳,是祁王府世子妃的礼服……” 男子轻拍着她的削肩,声音纯粹而温和,宛若黑曜石般的眸子此刻闪过一丝促狭,话音刚落,只听女子一声娇嗔乍然而起,“祁玥!” “怎么了,薰浅?”祁玥为心爱之人正了正发髻上的广玉兰花簪,笑着应声。 “你分明就是有意而为之,是不是?”叶薰浅嘴角弯了弯,瞪着他,不满地说。 怪不得她总觉得这身衣裳和平日里相比,失了那份飘逸娇柔,多了份端庄沉稳,一针一线皆精致非凡,尽显华丽尊贵! “的确如此。”祁玥大大方方地承认,他可没有那么好的度量,把心爱之人推到情敌身边。 他就是要元翰明白一个事实:薰浅是他未来的世子妃,哪怕他们还没有大婚,也改变不了什么! 叶薰浅眉眼含怒,粉拳往祁玥心口上招呼,声音断断续续道:“你……我们又没成亲……” 言外之意:没成亲,却着世子妃的礼服,会惹人笑话! 祁玥心思通透,怎会不了解心爱之人心中的那份别扭? 清莲小筑旁,他凝视着她如玉容颜,无比欠扁地说:“我们睡在一起过……” 睡在一起过……这话可不是一般的惹人遐想…… 叶薰浅顿时一阵语塞,连那白皙的脸也在刹那间红透了,只因身边的侍女们纷纷低下头掩面偷笑,她目光往一边飘去,果然看到了侍女们那既羞涩又暧昧的眼神,叶薰浅不由得更加怨念了,“都怪你,你看她们都误会了!” “误会什么了?”祁玥唇角勾起一丝妖孽的笑容,温声问道。 “误会我们……”叶薰浅不由自主地将心中所想一并道出,可一说到关键之处,意识到了自己在做什么,她立刻选择了闭口不言。 “薰浅怕被人误会?”祁玥一面为叶薰浅整理衣裳上的纽扣,一面关切地问。 女子不疑有它,略加思考了一会儿,方才狐疑着点点头,他见状捧上了她的脸,声线华丽而富有磁性,“若是怕被人误会,本世子不介意将这美丽的误会变成现实的……” “祁玥,你无耻!”叶薰浅气得抬起脚,欲往祁玥腿上一踢,可一想到他腿脚不好,她满腔的怒火生生被理智困在了牢笼里。 “元翰那孩子老实巴交的,又没得罪你,你刺激他做什么?”叶薰浅暴跳如雷,聪明地选择了绕开“误会”这个话题。 “薰浅,不过是一件世子妃的礼服,便能让他酒后吐真言……你说我是不是该防着他将你抢走?” “祁世子,你的忧患意识也太强烈了点儿?”叶薰浅推了推祁玥,咬牙切齿道。 “本世子习惯居安思危。” 祁玥不以为然,霸道无比地抱着她回房,叶薰浅不依,不断地在他怀里挣扎着,祁玥似乎对她很有耐心,无论她怎么骄纵任性,他都一一包容,“薰浅,乖,别闹了,要知道,在外面那群人眼里,你可是昏迷不醒!” 一针见血的话,果然让叶薰浅安分了下来。若是让人知道本该身中花蜘蛛之毒昏迷不醒的她此刻活蹦乱跳,那齐皇还不得治她一个欺君之罪? “元翰娶亲是怎么一回事?”叶薰浅伸手勾住了祁玥的脖子,凝眉一问。 既然无法抗拒,那就享受好了,更何况祁玥是她所喜欢的人! “薰浅,你厚此薄彼!”祁玥走到床边,将叶薰浅轻放在了床上,如是断定道:“你都不关心一下本世子的婚事!” 叶薰浅,“……” 话说,他的婚事需要她关心吗? 空气中泛着些许醋味儿,叶薰浅对祁玥那股傲娇劲感到十分无奈,遂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像摸小狗一样爱抚着,少顷,她声音渐软,徐徐道:“祁玥……我只是希望元翰他幸福……” 没有你,他何来的幸福? 祁玥深深地注视着心爱之人,脑海中蓦然涌现出了这句话,却没有说出口,话到嘴边,男子改口道:“会的……” 他想要安她的心,她是这般的聪明,怎会不知元翰对她的情? 可饶是如此,方才在风雅阁,她也依旧坚持自己的“看法”:元翰喝醉了,在胡言乱语…… 其实,清醒的人都知道,元翰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夜里,风露渐浓,祁玥为叶薰浅取下发髻上 取下发髻上的簪子,生怕她晚上翻身时扎到自己,他掌心覆在她青葱手指之上,自言自语:“薰浅,你看你,总是这般粗心,若是扎到了头,我会心疼的。” 这一晚,叶薰浅在祁玥的陪伴下安然入睡,然而,与祁王府隔着整整三条街的翰王府里一片喧闹,元翰独自一人待在房间里,桌子周围摆满了酒壶,横七竖八地放着,屋子里酒味浓郁,经久不散。 宁若尘将元翰送回翰王府,自然有管家接手照顾,元翰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还吩咐下人将翰王府储藏的烈酒全都送到他房间,宁若尘摇着羽毛扇,对此不发表看法。 元翰在军中千杯不倒的名声并非浪得虚名,祁王府区区几壶酒还灌不醉他,如今是想真真正正酩酊大醉一场,好借以麻痹自己,忘记内心深处的沉痛。 “宁先生。”翰王府的管家见到宁若尘,如是问候,不敢有丝毫怠慢,足见他在北越军中地位之高。 宁若尘摇动羽扇的频率未变,神色淡淡地问:“何事?” “殿下他……”管家老伯有些担心,眼神朝着元翰的房间看了几眼,欲言又止。 “殿下他心情不好,借酒消愁呢!”宁若尘实话实说,装作醉酒向心爱的姑娘表达爱意,结果被拒绝,对感情之事一向较真的翰王殿下心情能好么?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