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欺行霸市-《登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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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赵名鼎准时睁开了眼睛,就听到院子中爷爷扫地的声音,以及厨房里奶奶烧水煮饭的声音。

    “昨晚听到声音,就知道是你小子回来了!”爷爷停下手中的扫帚,望着走出来的赵名鼎,满脸笑容。

    赵名鼎和爷爷打了声招呼,又走进厨房去看奶奶,见她正在洗米下锅,叫了声奶奶后,忙去压水井上压了一桶新鲜水。

    “小鼎回来了?”奶奶怜爱地望着赵名鼎道,“怎么不多睡会儿,起这么早干什么?”

    “昨晚回来,看到院子里有一担白萝卜,估计今天竹山当圩,所以早点起来,好去卖萝卜啊。”赵名鼎笑道,“今天我买些牛杂回来,好好吃一顿。好久没吃家乡的牛杂了,太想吃了。”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奶奶叹了一口气,不满道,“今年又是一个人回来过年的吧?我叫你找的女朋友呢?你看村里那些和你同时出去打工的人,现在孩子都三四岁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切顺其自然吧。奶奶,这事你不用操心。”为了不让奶奶再唠叨,赵名鼎忙劝慰道,同时帮奶奶把灶火点着,又从柴草间抱了一抱木柴到厨房,这才洗了洗手,来到已经打扫好的院子里,开始练功。

    其时晨光初显,一层薄霜铺满了地面和屋顶,院子中的枣树树叶业已落尽,柿子树上零零落落地挂着几个红透了的柿子,那一层薄薄的白霜,倒像是那析出来的糖霜,诱惑着人去咬一口,品味那透人心脾的甘甜和清香。

    赵名鼎所居住的村子叫挂榜村,和竹山圩隔赣江相望。竹山圩临江有一块巨大的峭壁,如同刀切斧削一般,异常平整,清幽的江水从峭壁下流过。据说,南宋末年,文天祥曾在那块峭壁上张贴榜文,招兵买马,抗击元兵,为因赣江里南来北往的船只都要从峭壁下经过,便于观阅榜文,故此,和峭壁隔江相望的那个村子就被叫作了挂榜村。这则典故,赵名鼎烂熟于胸,因为小时候爷爷常常和他提起。打从记事的时候起,赵名鼎就一直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对于自己的父母,没有丝毫的印象,偶尔问起爷爷奶奶关于父母的事情,只告诉他出去做生意了,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从此不再问起,幸好周边邻居家有几个和自己年纪相当的玩伴,每天追鸡撵狗,钓鱼摸虾,过得好不快活,只可惜造化弄人,高考的最后一场被人诬陷作弊,从此与大学无缘,惹得一帮兄弟要去找诬陷的人算帐,并且都不愿意去上大学,要陪着赵名鼎。经过一番苦劝,最后,除了撕了北京航空航天大学计算机系录取通知书死心踏地跟着赵名鼎的何才善,罗书铭进了北京外语大学,邹永兴进了哈尔滨工业大学,萧隆恒进了上海财经大学。只可惜诬陷的人出了考场后便如人间蒸发,再也找不到踪迹。

    赵名鼎将家传的三十二式赵家拳演练一遍之后,又将家传的齐眉棍和梨花枪演练了一遍,这才收了功,洗漱完毕,和爷爷奶奶一起吃起了早饭。赵名鼎从三岁起便跟着爷爷练习祖传功夫,常年累月,从不懈怠,是以年纪虽轻,一身功夫却不可小窥,特别是那梨花枪法,据说传自三国时的赵云,因此尤得赵名鼎的喜爱,用功最深,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成为如赵子龙那般的英雄人物,跃马横枪,保家卫国。

    吃过早饭,赵名鼎到罗书铭、何才善、邹永兴以及萧隆恒家向他们父母打了个招呼,然后挑起了院子里的那担白萝卜和爷爷一起去竹山圩卖,换一点辛苦钱买些年货。那些靠种地为生的乡下人,就靠地里的收获来维持生计。

    竹山圩是赣江边的一个小镇,樟塘乡镇政府所在地,只有两条街,呈t字形,十分钟就可以走完。由于年关将近,来街上买卖的人特别多,整个街道都被挤得水泄不通。赵名鼎在街边找到一个空位,把萝卜担子放下,交给爷爷去打理,自己开始在街上闲逛,准备去买一些猪肉牛肉过年吃。才走出数十步,就听一阵叫骂声传来,放眼望去,只见街道t形拐角处有人在打斗,有男有女,旁边是一辆独轮手推车侧翻在地,车上所载的白萝卜洒了一地。

    打斗的是三男一女,三个男的打一个女的,所用武器都是扁担。在乡下,扁担作为常伴身边的劳动工具常被用作防身武器,遇到敌人的时候,扁担可以当作棍来使,因此,扁担使出来的招式,实际上就是棍法。

    那三个男的大约二十四五岁左右,手持扁担围着一位约莫十七八岁衣着褴褛的年轻姑娘。那位姑娘虽然被围,却也并不心慌,手中的扁担左格右挡,偶尔回击一下,硬是以娇弱之躯抵挡住了三个身材高大威猛男子的进攻,赢得围观者的阵阵喝彩。那三个男子看久攻不下,脸上有些挂不住,心里变得焦燥起来,突然猛喝一声,举起手中的扁担一齐猛砸,想用蛮力把那姑娘打倒,看到这里,赵名鼎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姑娘身子一缩,往后一退,退到了她身后那个男子的怀里,回手一肘,把他打倒在地,跟着扁担朝前一送,击倒了她前面的那个人,紧接着左右一扫,将最后一人也打倒在地。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快如闪电。

    看到姑娘化险为夷,周围围观的人都长长出了一口气,发出了震天响的称赞。而那位姑娘看到三个男子倒在地上,痛得脸都变了形,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也就放下扁担去收拾洒落在地的萝卜。一车萝卜对于一个贫困家庭意味着过年的新衣,除夕年夜饭桌上的鱼和肉。

    眼看打斗结束,有人去扶倒在地上的男子,有人去帮姑娘捡洒在地上的萝卜,却见后面人群一阵骚乱,纷纷让道,有人叫道“飞天王来了!”,紧接着,一个身材高大魁梧年约三十岁的光头男子站在了正在捡萝卜的姑娘面前,冷冷地道:“妹子,是你打了我的人?”

    那姑娘闻言,站起身来,冷冷地应道:“这些畜生是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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