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司空月狐所说的“外头”,是在和御书房相联的翼楼上,登翼楼,自然无法窥望御书房内的情形,只是南次什么时候离开的,稍留心就能目睹,而司空月狐还清清楚楚看见了,南次未离开前,便有宦官呈入膳桌,倒不是例常的大膳桌,两张小食几而已,又等了约两刻,雨势略密,一个小寺人急慌慌捧了件什么物什入内,再是片刻,就见南次着油帔而出。 即便是皇子,一般情况下,也不能着油帔之类的“雨具”出入乾阳殿。 内廷里遍布行廊,在雨雪天,步行是不必担心淋雨沐雪的,而皇帝陛下特赐油帔,显示的是一项“殊荣”,倒也具有一定的实际效用——不必为了避雨绕路,出乾阳殿即能登车或者乘坐步辇——先赐油帔,必赐御驾。 光是这样,司空月狐还不能肯定他的五弟已经顺顺利利通过了考验。 等他入见时,亲眼目睹了父皇的神情大不同于阴雨绵绵的天气,终于是可以笃定了,很好,五弟牢记着中女史的提醒,应当没有一时糊涂。 司空月狐就不说真正的来意了。 “儿臣收到了王端止送抵的鸽书,王端止说,一路之上,姜漠竟很关心临沂王氏的内闱之事。” “内闱?”司空通心情很轻松,听得这件奇事也没有转而沉重,只是大觉诧异:“难不成姜泰居然是想求娶临沂王氏的女儿?这可太怪异了,北部诸蛮在我朝均有探子,应当都知晓王致已被处死,临沂公也早就引咎辞官,临沂王氏一族已经‘风光不再’了吧。 虽然北赵曾经要求过将临沂王的子弟、闺秀献俘,但其实也并非主君之意,无非是巩祥禄这叛臣受其宠妾挑唆,为的是折辱王氏族人而已,何以姜漠竟会关心临沂王氏的内闱之事?” “端止也是满头雾水,不过现如今光明堂嫡系,已经没有适婚之龄的闺秀了。” “难不成,他们竟把主意打在了帝休的身上?”司空通蹙了眉头。 瀛姝现在不是嫔妃,是女官,过去也发生过让女官、宫女以公主的名义和亲外族之事,如果姜漠真提出瀛姝和亲,而且搬出这样的“史鉴”来,要找借口回绝就得花些心思了,更关键的是,要实现奇袭汉中的之计,还确实要让瀛姝随同神元殿君出使长安。 “姜漠关心的并非是中女史,似是已经出阁的闺秀,他兜来转去,是想从端止的口中打听出临沂公对和离再醮妇的看法。” 司空月狐这话也不是胡乱猜测的。 瀛姝虽然是应大选入宫,认真讲却和出阁的闺秀大有区别,算不算嫁人,得看入宫后最终被定为什么品阶,良人其实还不算女御,如果一直未被宠幸,未来和白头宫人无异,实在是内廷里最尴尬的境遇,而只要晋为才人、中才人,那必须是已经承宠,属于嫔妃一员了。 瀛姝现在是中女史,已经不是良人,是女官,虽然不能算作临沂王氏的待嫁闺秀,她的姻缘是得靠皇帝陛下决断了,可就算被择定为和亲的人选,那也务必得封个公主的名号,怎么也不能算成和离再醮。 姜漠也总不可能是想和王节的正妻和亲。 和离大归的妇人,姻缘是得听从亲长安排的,也只有是临沂王氏的女子,能否再醮,临沂公这位宗长的看法至关重要。 “真是奇了怪哉。”司空通大惑不解:“临沂王虽大族,可王公素来不管旁支子侄、闺秀婚嫁之事,王公的亲孙女儿,出阁的有四个……” 司空通说到这儿,不由沉吟了。 他记不太清王斓有几个嫡出的孙女,只知道最命苦的就是嫡长孙女,当年因为长于祖母膝下,早早就定了亲事,还不及出阁,就遇洛阳失陷的大祸事,不幸被蛮部所掳,就此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后来的几个孙女,除了瀛姝之外,其实都是低嫁,嫁得最好也最张扬的应属裴王氏了。 难道说裴王氏不仅把他家那傻儿子迷得神魂颠倒,名声居然传去了北汉??? “关于姜漠的心思,儿臣其实也难揣度。”司空月狐道:“据之前飞鹰部传回的谍报,姜漠为北汉王储时,虽然醉心于长生之术,但其实并不如何崇尚华夏之哲思,他们目的很简单,不修心性,只修体魄。 而对于夷狄等部而言,婚姻非大事,也无关于礼法,他们之前的作为常有悖于伦理,但过去,在他们眼中其实都是合乎情理的。” 司空通点点头。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