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益州督重任在身,贺郡公风光得意,此番大中正恐怕得吃亏了。” 鬼金羊有这看法,倒也不足为奇,太子心中暗暗思忖着,他也靠着凭几,却是一声长叹:“其实父皇真正的想法是利用这回时机大力肃整中军,不过这需要谢郡公的配合,如今能劝得谢郡公暂以大局为重者,也只有临沂公了,我也不知事态进展如何,只盼着临沂公得以大功告成。” 叹息才住,太子又微微笑道:“我听说一事,贺骁竟然意图攀交陆议郎,我不由猜测恐怕就连贺骁都知道了这回举劾,临沂公能起到关键性的作用。只不过贺骁自知难以攀附得上临沂公的子侄,竟然才想通过江东陆这条迂回的路迳。” 南次微微蹙起了眉头。 “贺、陆两门毕竟都是江东权阀,过去虽然不算交厚,但牵牵连连的也有共同的姻朋,贺骁呢,其实并不太受贺遨的看重,可如果有望攀交临沂公,为二弟笼络人心……他在贺氏一族中的地位定然能够扶摇而上。” “他倒是想得美。”南次轻哼一声:“师翁的为人,莫说贺骁,哪怕是贺遨都休想真正赢获师翁的垂青。” “我也就是随口一提,当然也明白临沂公的风骨,怎么也不会对贺遨这等贪婪之徒青眼相顾,无非是前番跟五弟饮谈,听得五弟的心事,如今又听说贺骁似有异动,就寻思着五弟的婚事……总得随在二弟、三弟、四弟之后,而朝堂这场风波之后,哪怕临沂公仍然韬光养晦,二弟和三弟也许都会意识到他们过去,实在轻看了临沂公对朝局的影响。” 司空北辰没有把话说得太直白。 皇子的婚姻,当然是以利益为重,正如原本贺氏、郑氏相中的儿媳均出身于各自的亲族,然而当轩氏归朝之后,眼看着这位突然出现的神元殿君竟大益于储争,她们又都谋划着以姻联的名义替儿子们争取轩氏这面“旗帜”,待得贺遨、谢晋鹬蚌相争,却使大中正这样的美职落在陆靖头上时…… 这两个妇人必定又会“恍然大悟”,临沂王氏已经渡过了最艰难的时期,哪怕难复难当年的权势,可经临沂公的运筹,竟然得以让姻亲陆靖威势大增!!! 虽然表面看来陆家的闺秀似乎理更有“作用”,可陆靖的崛起,实际是凭靠着临沂公简在帝心的优势,皇权哪怕并不足以压制权阀,但权阀若能争得皇权的扶助,才有十足的胜算。 临沂王氏光明堂的闺秀,有谁的“作用”能与瀛姝抗衡? 届时毕月乌、角木蛟、心月狐、鬼金羊纷纷争娶瀛姝,四子互搏,就是他一石四鸟的获胜良机了。 太子自觉精明,南次却一头雾水。 他有些拿不准司空北辰今日的用意了。 不管是毕月乌,还是贺家的子弟,想要求娶得瀛姝绝无可能,司空北辰不可能天真到以为利用他对瀛姝的爱慕,靠着几句暧昧不清的挑拨,就达到借刀杀人这个目的的地步,可如果司空北辰意图在害杀毕月乌后,嫁祸于他,又何必打草惊蛇? 又不仅是南次一头雾水,当他把司空北辰的行动告诉瀛姝后,就连瀛姝也不明所以。 “认真古怪。”瀛姝缓缓摇着头:“就算司空北辰已经笃信外祖父会任大中正,决意阻挠贺骁攀交江东陆的念头,他何至于认定了你会为他所利用?” 瀛姝并不知道司空北辰现已知道了崔琰落选是因为司空月狐的谏言,她对事态的分析,就局限于司空北辰只把司空月乌视为心腹大患的视角。 临沂王氏一族乃乔迁至江东的世族,虽然与陆门联姻,可江东陆并非只有临沂王一门姻亲,司空北辰理当忌惮的是贺骁当真能够通过笼络出身陆氏一门的士官,比如他所提到的陆议郎——议郎是官职,为光禄勋所属郎官之一,职事为顾问应对,可参议朝事,但有无实权取决于是否真获君帝的信重,这还必须建立在君帝有权主决政事的基础上。 也就是说据现今的局势,议郎其实算不什么要职。 瀛姝的外祖父是江东陆的宗长,她的嫡亲舅父中,无一任议郎之职,司空北辰提到的是陆裳,为延陵公众多族侄之一,陆裳之妻与贺骁之母存在牵牵绕绕的姻朋关联,这才大约成为了贺骁自觉可能攀交延陵公的契机。 但在司空北辰的视角中,如果真觉临沂王氏的女儿会因延陵公主中正之事就“水涨船高”,那么贺骁又何必舍近求远?毕竟她那位四姐,也是光明堂的嫡女,裴瑜现在又因为王青娥的缘故,对贺骁这舅父十分亲近,如果司空北辰真认定了江东陆氏的兴衰,必须依赖临沂王氏,因此就连二皇子司空月乌最终都会低声下气地争获临沂王氏的垂青,那么贺骁大可不必先向陆裳示好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