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谢六娘接到宫里的帖子,知晓瀛姝今日要来道贺,心里也欢喜,她还是名符其实的新婚,却觉得跟夫婿“一见如故”,心里最后一丝忐忑不安都打消了,当接拜帖,立即便跟周景商量:“薛娘子是景和的谋士,五妹妹也算是姑母的谋士,她们两个都不算外人了,只是五殿下要和五妹妹一同来,咱们总不好太过随意。我是觉着惠风园既和景和的书房相同,又连着正房,把园子里的金颐榭拾掇出来就可待客了。” 周景现还在休婚假,当然是住在家里的,他在建康城的这所居宅虽然是御赐,却并不算得“豪宅”,婚前他住军营时多,便是偶尔回家,也都是歇在书房里,因此不管是惠风园,还是金颐榭,名称都还是延用的旧名,他还真不晓得金颐榭适不适合待客,却信任妻子既然有这样的提议,必然是适合的。 他还听出了妻子这番安排的用意,笑着说:“秋狩礼时我虽然和五殿下有过见谈,但并不算太熟识,但刚好我也有意邀请四殿下来家中一叙,不如就定在同一日,如此我先请两位殿下在书房品茗,待娘子准备妥当,往惠风园去也十分便宜。” “薛娘子可是郎君的谋士,虽为女子,但也当得郎君亲自接待的。” “她和王女监那天来,可不是为了谋事,既是为的私谊,当然该由娘子接待。” “也是这道理,我只是担心薛娘子有为郎君分忧的志意,郎君却因为薛娘子为裙衩,难免轻慢,岂不辜负了薛娘子的心志?” “我可不敢轻视女子。”周景这话说得十分真诚:“我是军伍中人,麾下虽没有女子为士卒,不过培组的间客中,往往是女间更能发挥奇效,她们的智勇并不输给男子。” 周景考虑过应否将重生人一事告诉妻子,不管告诉与否,其实都存利弊,诚然如果妻子知道有人会对他们不利,更有益于提防宵小,然而薛娘子曾说过当初妻子为了复仇,竟然当众指控一国之君为元凶主谋!她没有经重生,但天生的性情使然,若知他的胞兄,以及当今太子也许都是毒害他的凶手,极大可能难忍愤慨。 有的事,还得善意隐瞒。 周景从没想过利用重生人的幸运“先下手为强”,把“宿敌”斩草除根,他始终不变初衷,留在建康是为自保,却不是为了参与储位之争,他原本对自己是否能够自保都没有把握,他只是认定他所具备的军械知识对于增强国家的军力大有作用,前生因他被毒害,导致老师与他多年的心血竟然未能助益君国,这才是最大的遗憾。 薛娘子却告诉他,哪怕当今太子,未来的君帝不是明君贤主,的确可能因为多疑,自断臂膀,可心宿君却一直在军中、朝堂屹立不倒,自保之策只要运筹得当,并非没有成算。 重生归来,他的另一个心愿就是实现他前生未能实现的,与妻子白首偕老的承诺,一本《造器册》曾经摧毁了他们的梦想,他不得不把妻子留在孤单的人世,百般不舍,千般遗恨,也只好撒手,惨淡的人生兰约不该再经历了,他无法许以无忧无虑,世上无一处,不是忧患四伏,他无法先送兰约前往世外桃源,至少该效心宿君,无惧多疑的君王,不凭他人生杀予夺,在光明和阴暗间,游刃有余。 未来尚不可知,眼前道路却明,他留在建康,先弃的是家族利益,他的根基从此便在中军,在朝堂,在京城!他不再仅是邓陵周门的子弟,或者说,他已经和襄阳军割裂,这回他选择了违逆亲长之命。 薛娘子还说,王女监是个了不得的女子,几回接触,他只觉王女监敏而好学,确然不同于普通闺阁,变迁的世事,这回竟让兰约与王女监有了闺交之谊,兴许是一件好事,他还记得当年在襄阳,听闻京城传来的变故,兰约只能遥祭她的姑母,当时他们已经中毒,只是未曾察觉,兰约第一次咳血时,他还以为是悲恸所致。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