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矩为制方之器-《大晋女匠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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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圆曰规,方曰矩。

    矩是制方之器,也可测高度。它的外观呈直角尺,一端短、一端长,上面均有分、寸刻值。

    如果此阶还是只刻线段,何谈自我挑战?岂能算进阶?

    她从现在起要练的,是桓县令给的“矩”模子的轮廓!

    王葛卷起草席,将露出来的泥地表面刮出一步长、宽的位置,刮平。然后在坯面上徒手画直线、画竖线,组成直尺轮廓;画直、画竖、交为直角,组成矩尺轮廓。

    画一会儿,哈口气,地好凉。很快冻的直流鼻涕,捏着小石块的右手渐没知觉,改左手。左手一直揣在她自制的厚手套里,现在轮到右手揣进去取暖了。

    当腿跪麻时,将所有画过的线条抹掉,再慢慢起身,观看箧笥里的十个木规,一边看、一边抻筋骨。

    每个规器,都是用整块薄板割出来的,“铰链”只具备外观,没有调节作用。桓真将器具都交给她时,告知过,最大的规,针脚之间为一“觚”。不等王葛问什么叫觚?桓真就直言:不用懂,何时能抛开十个木规模具,也能一一彷成功即可。

    好吧,挺有道理。

    短暂休息后,王葛重新趴地,画各种线条。

    晌午时,小贾氏在灶屋忙,望眼空庭院,突然挺想蠢姚妇的。有姚妇在多好,稍微使个心眼,对方就冲着长房去了。

    灶膛往外泛着火光,让小贾氏想起十年前自家二兄被烧伤,弥留之际跟她说的隐事。

    “当时,是我先看到阿吴的,施她一口饭。她咋就不中意我呢?”

    “有时候我多希望变成三妹,嫁到王家,那样就能天天见到阿吴了。”

    “她宁愿当佃户,也不愿和我好。为什么?”

    “我咋就忘不了她,听说她被野虎咬伤,我担心的很,牵挂的受不了才饮了酒。”

    小贾氏回忆到这里,闭上双眼,这句话是二兄最后一句话。二兄死不瞑目。

    他死那天,正是葛屦子出生的那天。

    二兄想着吃醉酒后,就能忘一忘吴氏,没想到醉倒在道边草窝里,不知道那处地方怎么起的火。待村邻扑灭后,二兄已经烧毁一条腿,硬生生疼死的。

    所以他临死前把这桩心事讲出来了。小贾氏知道,二兄疼的厉害了,所有欢喜就变成了怨,变成恨!

    二兄死了,这股怨恨被她这个亲妹接过。

    葛屦子生来就是克星!凭什么她生,二兄死?是葛屦子抢了二兄的命!

    只是……小贾氏又想起昨天阿菽突然说的:“你瞧你,干干净净的,非得往火边靠,差点儿烧个大疤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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