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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物浦作为英国的运输核心城市,乃至于全欧洲海运的重要枢纽,全欧洲40%以上的跨大西洋贸易都要从利物浦进行中转。
而作为有着利物浦的国王十字街之称的莱姆街,向来在利物浦的市政规划和交通规划中始终占据着极其特殊的位置。
从这里向西一公里,便是利物浦繁忙的码头区域。
站在高楼上向西俯瞰。
自北向南一字排开的是:主营非洲和爱尔兰贸易的老码头,主要面向进行谷物和木材贸易的索尔特豪斯码头,主要面向西印度群岛贸易的圣乔治码头、停满了美洲和波罗的海沿岸贸易船只的国王码头,以及主要应用于格陵兰岛渔业捕捞业务的女王码头。
而在五大码头的边角处,则是建筑工人们的天下,由海关总署出资建设的布伦瑞克码头预计将于明年完工,在那之后,这个利物浦码头家族中的年轻后生将会承担起不列颠与加拿大殖民地之间木材贸易的重任,负责为皇家海军持续不断的输入可供建造大型战舰的百年橡木。
而在莱姆街仅仅一街之隔处,便是利物浦著名的航海工场区,无数专门生产船只配套设备的作坊在此云集,上到航海缆绳、风帆和包裹船只底部的铜皮铆钉等,下到一个简单的铁构件,又或者是储存淡水的木桶和船员们最爱的啤酒杯,凡是在船上能用得着的东西,你都可以在这里买到。
如此重要的地区,自然也引来了各大进出口贸易公司和房地产开发商的注目。
自从17世纪利物浦的港口属性得到确认以来,这里的土地价格便一直稳步上涨。虽然在本世纪初,利物浦的贸易因为拿破仑战争曾经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但是在拿破仑这个利物浦房价的最大唱空者兵败滑铁卢以后,莱姆街的土地价格便和利物浦的进出口吞吐量一样开启了迅猛的报复性增长。
现如今,能够在莱姆街拿下一块土地的,要么是当地的老牌贵族,要么是暴发户中的佼佼者,又或者是那些历史悠久的传统组织。
而要说到利物浦历史悠久的传统组织,就像是利物浦市民常常开的玩笑那样,如果上帝是老大的话,那么利物浦协会就是老二。
利物浦协会成员们常常聚集的俱乐部大厅里,十几位满头银发的正安安静静的窝在沙发里一边看着报纸一边喝着茶。
对于这帮老家伙来说,在去公司之前来俱乐部里坐坐几乎已经成为一个习惯了。
在这种商人聚集的场所,你总会听到许多可靠的小道消息。而这些消息,往往能在不经意间让你大发横财又或者是挽救伱兜里叮当作响的家当。
“约翰,昨晚的宴会我虽然没去,但是我听说伦敦来的小子好像给你提了一嘴新的市政建设计划?总价值二十万镑?”
老格莱斯顿左右腿换了一下,继续翘着二郎腿,脸埋在报纸里头也不抬的回道:“就是一点风声,给咱们画个饼。依我看啊!最后未必能成,黑斯廷斯先生估计也是不想和咱们闹得太僵,所以在训斥了海关署的工作后,又想拿出点甜头把大伙儿吊着。”
老怀表罗斯维尔也附和道:“没错。财政部的那帮强盗都是属狗的,看见了钱就咬死了不松口。想从他们的烂牙缝里抠出几条碎肉哪儿是那么容易的。一个苏格兰场的警司,连伦敦的罪犯他都未必能够全部缉拿归案,他凭什么有信心能和财政部掰手腕?”
银发老绅士瞅了他俩一眼,挑着眉毛狐疑道:“哟!这是上帝开眼,伦敦出太阳了?你们两个老东西什么时候都能聊到一块儿了?”
罗斯维尔端着茶杯细细的品味着茶水:“洛维,你这话说的可太难听了。我和约翰这不是在向着你说话吗?”
老绅士洛维眯眼道:“是吗?向着我,我是一点都没听出来,但是怀表走字儿的声音可在我脑袋里嗡嗡的响呢。我亲爱的罗斯维尔先生,原来你的新厂没开在伦敦,反倒是开在我的脑门儿上了!你们俩该不会打算把这二十万镑瞒着大伙儿一起吃了吧?胃口可真够大的啊!”
罗斯维尔对于阴阳怪气完全不放在心上,同是利物浦协会的成员,该怎么拿捏友商,老怀表可是研究了二三十年了。
他开口道:“洛维,和你说实话你怎么就不相信呢?市政建设工程暂时只是预想,你知道什么是预想吗?预想就是没谱的事,只要铲子没落在地上,那就是做不得数的。而且你之前不还打算派人去给那个不知好歹的伦敦小子一点厉害瞧瞧吗?说什么:老子当年在非洲跑船,一船奴隶也就八千镑,还有可能感染疟疾什么的。这回大伙儿不让你参与也是考虑到你身体不好,疟疾你都扛不住,要是染了霍乱岂不更糟?”
洛维先生听到这话,气的提起手杖连连敲打地板:“罗斯维尔,你个老钟表匠懂市政建设吗?你难道还打算拿怀表在国王街铺一条路出来?你他妈连教堂塔楼挂的时钟都给做的走不动道,你也不怕上帝降下神罚,把你个老不死的给收了!”
罗斯维尔反唇相讥道:“是啊!你懂市政建设,自从不跑船以后,你就天天研究街道。研究了十来年,到头来铺的那个路,下雨天一踩能蹿我一裤腿的泥巴,这就是你手下建筑公司的施工质量。”
洛维闻言气的涨红了脸强调道:“那还不是因为市政委员会拨的工程款不对数?如果那帮婊子养的能像海关总署督造的布伦瑞克码头那样交付至少七成的工程款项,我保证利物浦的街道能铺的比威斯敏斯特宫的大厅还好!”
其他人眼见老伙计急眼了,赶忙出声安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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