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琉璃明月(下)-《皇上,系统不让我爱你》


    第(2/3)页

    绮雯的瞳孔一缩,脸色变得苍白。新婚之夜,却听到妻子呓语中唤着他人的名字,该是何样打击?

    “她已经嫁了我,宁妃她们尚可放出宫去,她却没有退路。我也想过要糊涂带过,与她做对俗世夫妻,可……一个会在梦中唤出源瑢名字的女子,让我如何亲近得起来?”

    他紧紧握了绮雯的手,“这些天我时时后悔,若是当时坚持己见,没有娶她该多好?如今却是既耽误了她,也委屈了你。倘若我一直没有娶妻耽搁至今,父母亲一定心急如焚,到时我想怎么抬举你,他们都只会全力支持。有了他们发话,一切就都好办了许多,再不必计较你的身份。”

    “不……我不是……”绮雯语无伦次,心如乱麻,已不知自己想要表达些什么。她哪还有闲心想什么自己的名分,心里满满都是对他的心疼。他怎就那么倒霉,父母亲人下属仆从,甚至娶到身边的皇后和嫔妃,都将他与潭王视作云泥之别。哪至于的!

    就那个花花公子?哪至于的!

    “你一定很想问我,为何一直没有娶妻。”皇帝却没理会她的触动,直接代入了下一个话题,也确实立时吸引了绮雯的注意。

    “依照旧例,藩王是该等到二十弱冠,至少在京城成婚之后,才去就藩的。我却十五岁就启程去了关中,外人都以为,是因为那年父皇追封了源瑢生母为继后,给了源瑢嫡子身份,我心怀不忿才会出走,实际上,那不过是个巧合罢了。”

    一晃七年了,七年都没动过的伤疤,一朝又去触碰,他才发觉,原来自己已经不痛不痒,“那年我……算是情窦初开吧,偶然对身边一个小宫女生了几分情愫。她名叫银儿,比我还大一岁,负责侍奉我的饮食。我知道源瑢身边至少已有两三个收用过的宫女,就觉得自己中意了她,或许也能学着源瑢那样,将她收在身边,与她……亲近一下。”

    都已经七年过去,他一个二十二岁的男人说起旧事,竟还带着些当年的腼腆青涩,连皇帝自己都忍不住自嘲地笑了一下。

    “当时也未多想,我便去将此事与母后说了。我难得有事主动去求母后,母后听后却还讥我说,这么小的一件事,也值得我那么怵怵探探、正经八百地跑来求她。我自己莫不开直接去对银儿说,母后便差了身边的女史替我传了话。想来,也只会是些公事公办的话,转告她说我看中了她,要她以后好好侍奉我之类,不至于有何过分言语。只想不到,那天我回去以后,竟再也没见着银儿……”

    绮雯呆呆望着他,已经有点猜到了事情后来的走向,心底有酸楚一点点地浮了上来。

    “后来还是王智告诉我的,有人见到银儿跑去源瑢宫里,跪在地上,扯着源瑢的袍子连连哭求源瑢收下她,声称情愿在源瑢宫里做个粗使宫女,也不要跟我。据说最后源瑢劝说了她几句,没有照拂她,也没有责备她的失礼,就让她走了。又过了半日,银儿被人发现……死在了仁寿宫后的井里。”

    绮雯全身都发了冷,甚至打了个冷颤。事情怎至于沦落至此!一个下人而已,别说他是皇子,即便是个普通乡绅家的少爷,一旦看上也是直接上手罢了,他还去郑重其事地向母亲说和,已经何其尊重那个小宫女了?怎就至于,落得好像是他恶霸行径、□□自尽一般?

    皇帝将目光空泛地投向远处,并没流露出什么悲苦神色,仍在淡淡笑着:“我想不通,这么多年了,其实我一直也没想通,好歹她来与我直说她不愿意呢。我与她也算是朝夕相处了近两年,从没打骂过她,也没在她面前打骂过别人,我不过是平素面冷寡言了些,怎就会令她觉得那么可怕,那么不可理喻,竟然……宁可一死,都不愿对我说一句真心话。怎至于,源瑢就是她心目中的神明,我就是她眼中的魔鬼呢?”

    是啊,怎至于呢!绮雯心里盘桓的也同样是这句话。

    初恋看中的女孩子竟是这般看他的,这对一个情窦初开又自尊孤高的皇子,该是多大的打击?怪不得他会愤而出走,也会变得那么自卑,那么不敢相信能有女子爱了他却对三王爷视而不见。他在这方面的自信是早已被毁灭殆尽。

    他的叙述就此止歇,两人陷入一片静寂,唯有夜风吹过那一排十个琉璃神兽时,发出些微涩然声响,仿若低鸣。

    皇帝缓缓将目光转回到绮雯脸上,见她呆愣了良久,忽地抽噎一下,哭了出来,淌下两行清亮的泪水。

    皇帝看得一惊:“你这是怎么了?”

    她双手握起他的手,紧紧捧到自己胸前,泣不成声:“三王爷哪就那么好了?我呸,就他那德性!明明你才是比他好上千百倍的人!那些爱他而厌弃你的人都是瞎子!都没长眼!”

    皇帝啼笑皆非,心下也是感动万分,将她拉来怀里,抚着她的头发温柔劝道:“好了好了,他们都没长眼,只要你长了就好。哭什么呢?原以为你这么烈的性子不会是爱哭的人呢,想不到这才几天过去,都见你哭了好几回了。”

    绮雯也忍不住骂自己莫名其妙,剧文看过那么多了,至于这么没见过世面,动不动就洒金豆子么?可这眼泪根本不是自己能控制,捅漏了一般泼洒出来,想止都止不住。一被他抱在怀里,更是像个受了巨大委屈的小孩,吭哧吭哧地哭了好一阵才勉强止住。

    “我没带帕子。”绮雯挂着一脸泪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那就用袖子。”皇帝才没那么容易上当呢。

    绮雯不好再拿帕子,只好憋屈地拿衣袖解决,眨巴着眼睛迟疑了一阵,怯怯问道:“有件事想问您,您为何……会听见皇后娘娘的呓语呢?我听说,宫中彤史没为任何一位娘娘记过档啊。”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