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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哈木说完这话，用严厉的眼光扫向唐古特的脸庞。

    “唐古特，瓦剌士兵都是天生的勇士，永不言败。我们的祖先，早就见识过汉人的火器，没有一个做了胆小鬼。若再有人说你这样的丧气话，动摇军心，立斩不赦！”

    “是，是大汗”唐古特的背脊和内心，同时一阵发凉。

    “大汗，明军派人送来了信。”一个小兵将一封信呈上。

    “唐古特，高希在信里说什么了？”马哈木问道。

    唐古特扫了几眼：“大汗，就两件事。一是说明天约大汗在芦草沟会面，阵前答话。二是说我们瓦剌死去的士卒，他们已经清点好了尸体，明天阵前全尸移交给我们。”

    “啊，全尸？嗯”马哈木先是惊讶，继而有些沉默。

    明军清点尸体，主动交还，而且是全尸，这令他很震撼。

    蒙古人很重视战死者的遗体。

    活着的战士，会尽可能将死去战友的尸体带回去。

    这首先是一种责任与传统，其次是避免明军割去死者的脑袋，回去邀功。

    高希悲天悯人，改变了明军对待敌军遗体的方式。

    清点尸体，全尸归还，这不仅是对死者的尊重，也是对瓦剌兵士和全体瓦剌族人的尊重，这对马哈木也是极为强烈的震撼。

    明军以前哪里有高希这样的将领？他在越来越觉得高希难对付，心里的无力感也越发深重。

    “大汗”那个小兵并没有退出去。

    “还有什么事？”

    “有不少我们的降兵回来了。”

    “什么？明军放他们回来了？快找两个人进来，我要问话。”一旁的把秃孛罗抢着说话。

    两个手臂上扎着绷带的瓦剌兵进了营帐。

    “你们是怎么回来的？看到巴特尔了吗？”把秃孛罗很着急。

    “怎么回来的？骑马回来的呀！巴特尔小王子没见到，不过他应该过得很好。”

    “没见到小王子，你们怎么说他过得好？”把秃孛罗问道，马哈木也觉得奇怪。

    “明军优待瓦剌士卒，不打不骂、给吃给喝，还给治伤呢！像我们这样轻伤、想回来的，就给我们马匹、食物和水，我们就回来了。”

    “啊”马哈木不知道说什么了。

    “一点也没有为难你们？”把秃孛罗吃惊地问道。

    “一点也没有。那边的长官对我们可好了，还到军营中来查看我们的伤势，让我们别害怕、吃饱饭。对我们这些普通士卒都这么好，对小王子那还用说！”

    把秃孛罗听了，连日来的紧张与担忧的心情舒缓了许多。

    这高希，好像也不算是恶魔嘛！

    “都放回来了？”马哈木问道。

    “现在受了轻伤的，想回来的，都回来了。”

    马哈木听出兵士的回答中有玄机：“什么叫‘想回来的，都回来了’？难道还有不想回来的？”

    “呃嗯这”

    “快说！”

    “那边的长官对我们说，瓦剌部的首领都受了大明皇帝的册封，是大明皇帝的臣子。瓦剌的百姓，也就是大大明皇帝的子民，如果我们想留在大明的，可以办什么‘移民’登记手续，以后就是大明国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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